恺撒:这里是防盗章, 我来陪你稍坐一会儿,一起等待时间过去。
恺撒不知道它“哼”什么, 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但也没放在心上, 而是又往远处走了两步,然后抖了抖——
“干嘛呀!”爱因斯坦一下飞了起来, 精准地躲过它甩出的水珠,感觉自己气得连脑袋上的翎毛都要掉色了,“能不能看着一点, 我这么大一只鸟站在你旁边你还抖水!差点弄我一身, ”它气急了, “你故意的!你嫉妒我的美貌!”
“我不是。”恺撒淡定道。
“你就是!”爱因斯坦非常委屈,如果刚才自己没有眼疾手快地闪避, 现在身上肯定会被染上脏兮兮的痕迹,“你嫉妒我比你好看, 就想把脏水甩到我身上, 你嫉妒我比你飞得快, 你就让苏拉抱着你!”
“咳咳——”
听它这么说, 恺撒一下呛住了。
爱因斯坦仍旧喋喋不休,“你明明也可以跑得很快, 但是却偏偏装作不行,好让苏拉抱你, 你真是一只充满心机的……老虎!”爱因斯坦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只很讲文明懂礼貌懂得团结的幽冥雪枭了, 即便在这个时候, 也自觉地把不被允许说的词语进行了消音处理,不像这只老虎,简直奸诈又狡猾!身上还有一道一道的斑纹,难看死了!
它这么乖,还这么美丽,又聪明机智,苏拉都没有抱过它呢!
这么一想,爱因斯坦就觉得更委屈了,豆豆眼都酸了,眼泪都差点涌上来,又被它倔强地压了下去。它飞到一脸懵逼的苏拉面前,冲她直直地伸出了自己的一条腿,没好气地道,“涂指甲油!”
“……啊?”
这一次苏拉是真的没有抓住重点,想不明白在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里,为什么就突然发展出了新的剧情,况且,这个时候涂什么指甲油呀?昨天不是才涂过一遍吗?从橘粉相间换成了一水儿的粉色?今天又不喜欢了吗?
见苏拉呆在原地不动,爱因斯坦简直不敢相信,一时间又急又气,“现在你连给我涂指甲油都不愿意了?!那你还想怎么样?你召唤了我,却不想对我负责吗?你太坏了!你不但抱恺撒,难道也还想给它涂指甲油吗?我告诉你,——不可以!这些指甲油都是我的,你说过只给我涂的!”
“……”
“你说话呀!”
恺撒摇了摇头,有些意外,它没想到爱因斯坦竟然吃醋了,——唔,在人类的语言里,嫉妒苏拉只抱着自己而没有抱它,是用“吃醋”这个词吗?那醋又是什么呢?
恺撒有一瞬间的分神,而后又回转过来,听着苏拉在自己身后百口莫辩,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爱因斯坦则“哼!”、“讨厌的人类”,恺撒无奈地叹了口气,往旁边走了两步,想要重新把皮毛上沾着的雨水抖落掉,可是才稍微动了动,就停住了。
还是再往里面走一些吧,恺撒想,又看了一眼自己和爱因斯坦之间的距离,免得再不小心把水甩在它的身上,又要叫了。
恺撒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往山洞里走了两步。
然而它就真的只是走了两步便停下了。
脑袋上那两只半圆的耳朵动了动,在苏拉和爱因斯坦对话的间隙里,在外面雨打树叶的沙沙声里,它分明听见了这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声音,正克制着,非常压抑的喘息着。
淅沥沥的雨终于转大,豆大的雨点不再温柔,而是带着几分凶狠和决绝,从天空中恶狠狠地坠落下来。
啪嗒。
是血。
鼻尖耸动的同时,恺撒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圆圆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边凝神向幽深的山洞深处看去,一边悄无声息地后退着。
他们进的不深,原本就在山洞边缘,因此恺撒没退几步,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
正在批评苏拉的爱因斯坦被这么一撞,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时噎得它有些难受。它回过头一看,更火大了,“小老虎!你是想找事吗!嗯?是跟我炫耀你的小个头,还是其他什么?”它故作不屑地瞥了恺撒一眼,“苏拉都跟我说了,她之所以会抱你,完全是因为我的个头太大了,——那是当然!我可是历代幽冥雪枭里最高挑纤细的那一只,别的幽冥雪枭可没有我这么完美的身材比例,你看我的翅膀——”
“闭嘴。”恺撒低声道。
“嘎?!”
“我说闭嘴。”恺撒又重复了一遍,它感觉爱因斯坦和苏拉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它很想回过头跟他们说哪怕一句话,让他们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是不行。它不能回头,它得牢牢地盯住黑暗里的那个家伙,对方正在逐步朝这边逼近。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爱因斯坦正要扇起翅膀给它一个教训,让它知道幽冥雪枭的“幽冥”二字到底从何而来,忽然也听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了头朝身后看去。
一旁的苏拉不明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连呼吸都放缓了,小心翼翼地盯着山洞深处的那一团黑暗。
啪嗒、啪嗒——
这细小而清脆的声音慢慢地靠近了,像是外面的雨滴不知怎么落在了山洞里,摔碎在嶙峋的岩石上。
几秒钟之后,黑暗里的那个生物终于走出来了,在光暗交错的地方又停下。
毛绒绒的犹如蒲扇一般垂下的灰色大耳朵,面部上凸起的长长的嘴巴,闪着锋利光泽的短獠牙,这只不明生物的四肢粗壮短小,身躯也不算太大,只有肚子像怀了孕的母兽一样鼓胀隆起,却没有一点皮毛覆盖,铁灰色的皮肤布满皱褶,正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
“噬阴鼠……”爱因斯坦愣了一下,“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噬阴鼠?”
噬阴鼠并不是老鼠,它们原本是一种名叫“班塔”的小型食草魔兽,浑身长满灰色的长毛,像一只兔子,生活在迷雾森林的北边。班塔兽的实力通常只有可怜的一阶左右,再加上它们性格温顺,攻击性不高,繁殖又快,一度成为人类很喜欢的宠物。魔兽猎人把它们从森林里抓走,销往凡尔纳大陆的各个角落,直到第一次亡灵大战开始。
起初,谁也没有想到,亡灵大战最开始影响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些看似温顺可爱的班塔兽。班塔兽对亡灵能量极其敏感,而且非常容易被同化,它们在浓郁的亡灵能量环境里,只要短短的两天时间,就能完成“从生到死”的转变。
说是“死”,其实也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亡灵化”,被亡灵能量同化的班塔兽,身上的毛几乎都会掉光,只有耳朵和前肢还留存些许,它们的肚子往往在几息之间就如同吹气球般膨胀起来,眼睛却会变小,似乎在减少对光线的接收,而且在眼睛周围也会长出一层灰白色的膜,更降低了它们对光的敏感度。班塔兽被亡灵能量同化以后,就不再是常规的、活生生的魔兽,它们处于一个半生半死的状态,魔兽专家就根据样貌,给它们起了新的称呼,“噬阴鼠”。
跟班塔兽不同,噬阴鼠极具攻击性,而且食欲高涨,它们会吃掉面前的任何东西,不论是植物、动物,或者人类。然而魔兽专家却指出,无论噬阴鼠究竟吃掉了什么,这些东西都不能给它提供能量,它唯一的生命来源,就是被同化时疯狂吸入的大量死气和亡灵能量,它们把这些储存在肚子里,进行其他的生命活动,然而一旦这些能量被消耗殆尽,噬阴鼠也会立即死亡。
而在理论上,整片迷雾森林里应当只有一个地方会有噬阴鼠的存在,那就是北边死气浓郁的魔兽塚附近。这一来是因为它有大量可以将班塔兽转变为噬阴鼠的“催化剂”,二来也是因为班塔兽的聚集区同样是在森林北部,虽然魔兽的天性会让它们趋利避害,但总免不了有一些班塔兽会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误入魔兽冢,继而变成噬阴鼠。
而在森林的其他地方,包括可能出现的亡灵遗迹附近,尽管同样散发着大量的亡灵能量,却因为几乎没有班塔兽的存在,所以也很难产生噬阴鼠。
苏拉看着面前的这只噬阴鼠,她的目光从它的两只长耳朵上划过,看到它锋利的短獠牙上还沾着一块带血的皮肉,血珠就是从那里低落下来,发出啪嗒的声音。
很明显,在他们到来之前,这只噬阴鼠应该正在用餐。
……嗯,还是煮两个吧,也给恺撒一个。
苏拉在热水里舒展着四肢,感受着水波一层层温柔地吻上来,又轻悄地退去,她一边被四周漂浮着的热气熏得有些昏昏欲睡,一边不着边际地幻想着。
不大的一方温泉里,一人一虎都难得露出些懒洋洋的姿态,在月光下颇有几分静谧美好。
“你再召唤一只魔兽吧。”恺撒忽然开口道。
“啊?”
苏拉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听清楚它说了什么,柔软细密的水汽把信息阻隔了几秒钟之后才送到她的耳畔,苏拉的大脑又延迟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我有你了呀!”她着急地说,差点从水里站了起来,直到露出的肩膀部分的皮肤被夜里的风吹拂,感受到了冬天其实并没有真正离去,只是暂时被这一汪温泉所阻隔在外面,苏拉又悻悻地坐下了,让热水重新淹没自己修长的脖颈。
她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恺撒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我觉得你很好,不需要别的魔兽了。是你觉得我不好吗,哪里不好?我改行不行?”她说着就感觉有些委屈,垂头丧气道,“我知道我有点胆小,还没什么用,之前跟你说的校运动会400米冠军是我吹牛的,我是预赛的冠军,决赛只跑了第三名……还有我游泳就是一般好,只有小的时候拿过奖,离奥运金牌还有老长的距离呢……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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