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沫听到这话似是愣了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清儒话中所说的人是听风。
并且她觉得自己的确是没有伤到脑袋,在棚屋里硬撑着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给自己评估自己脑震荡的情况如何,严重不严重,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影响,有没有颅内出血的可能。
颅内出血,是有的,但似乎影响不大,看来自己头壳还算硬……
所以她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恢复了以往的运转速度,很快就明白了清儒话中所说的,听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指的是什么事情。
她眼睛里一下子又浮起了水光。
是啊,还能是什么事情呢,母亲尸骨未寒,莫非暄也死了,莫城河还重病要手术,手术的情况如何,还不知道呢。
眼下这些,都得听风来扛着吧。
“哎姐你别哭,别哭!”看到她眼里浮起的水汽,清儒就有些慌了,只觉得自己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皱眉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程以沫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哽咽,尽量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莫城河……现在怎么样了?你们知道吗?”
大家都为她的事情担心着,自然没什么人去关注个不认识的莫城河。
但陆泊临也在场,这位仿若无所不知的大哥。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了句,“他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威尔逊医生想尽了一切办法,也不行。”
程以沫闻言没做声,只轻轻点了点头。
曾经……也算是那么不可一世富甲一方的莫家。
两代人的恩怨,至此,终结。
家破人亡,甚至,都不是什么算得上体面的方式结束。
“你不用担心,莫氏虽然已经落魄了,但程听风所能继承的那部分,我会安排律师跟进的。”陆泊临沉声说了句。
程以沫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谢谢哥哥。”
程以沫继续留在医院养伤,这期间,她一次都没见到过小风。
程听风大概是真的忙不开,又或者是……依旧不打算来见她吧。
陆泊舟原本是想给她转院的,但程以沫拒绝了。
她还不能走。
现在不能。
因为,直到那天,叶琼红着一双眼,苍白着脸来她病房的时候。
程以沫才知道,徐峦的事情。
她出事之后,所有人都成了惊弓之鸟似的,尤其是陆泊舟,恨不得护眼珠子似的护着她,恨不得寸步不离。
如若不是程以沫从陆泊临口中得知泊舟人不人鬼不鬼地熬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休息,强硬要求他睡觉的话。
这男人恐怕都依旧合不了眼。
也正因为众人的紧张。
所以都恨不得把一切纷扰烦恼都挡在她之外。
直到叶琼红着一双眼苍白着脸出现在她病房的时候,程以沫才意识到。
有的事情就像是表面看上去还算完整的一块皮肤,你知道生病了,但若是不切开来,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这底下藏着的是怎样一大块伤筋动骨牵连甚广的烂肉。
“叶琼……”
程以沫叫了她一声,“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叶琼就已经怒气冲冲地冲了上来,陆泊舟原本躺在她旁边的陪护床上小睡,他这几天一步都没离开过她的病房,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好在这是私人医院的高档病房,设备一应俱全,在这里生活也不会有多不方便。
一听到这动静,陆泊舟的眼睛倏然就睁开了。
他猛地从床上翻身下来,那一瞬间,他初醒时眼底带着血丝的发红,配上那几乎带着几分狰狞的眼神。
让程以沫陡然明白,因为这次的世间,陷入噩梦阴影中的,又何止她程以沫一人?
眼前这个目光不受控制带了几分狰狞的男人。
还有这个面色苍白双目通红犹如幽魂厉鬼一般的女人。
哪个不是被这次的事情搞得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呢。
叶琼这般憔悴的模样,让程以沫心中凉了一截,看来,徐峦的情况……不好。
叶琼用力抓着她病床尾的床杆,很用力,手指骨节都发白了。
却是紧紧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以沫不忍看她这幅模样,所以主动问道,“徐峦他,怎么样了?”
“你终于想到问一问徐峦了吗?程以沫,我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麻烦,要牵连到徐峦头上?他究竟欠你什么了?我们欠你什么了,要被你拖下水?”
叶琼的声音沙哑难听,想来是早已经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出去。”陆泊舟从嗓子眼里挤出凛冽的两个字来。
他现在见不了任何会影响程以沫情绪的人和事出现。
程以沫恍惚明白,是啊,为什么她的麻烦,要把那么多人都拖下水?
就因为她的麻烦,死的死了,没死的也都快疯了。
“我本来是想来骂你打你的,但后来我知道你的母亲在事件中死了,你搞成这个样子,又流了产,好像骂你也于事无补什么。只是……”
叶琼这话一出,程以沫的脸色倏然就白了。
陆泊舟再也忍不了了,他一手抓住了叶琼的手,将她拉了出去,然后重重关上了病房的门,反锁了门。
他背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不知道进去该怎么面对她了。
深吸了几口气,陆泊舟才缓缓走到了病床前头。
程以沫面色的惨白依旧尚未恢复血色。
眼睛睁得很大,她瘦了很多,所以一张下巴尖尖的瓜子脸上,眼睛显得更大了。
“程程。”
“多大了?”程以沫扬眸看向他,认真问了句,然后还没等陆泊舟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道,“应该也不会太大,否则我一个学医的,也该察觉到了。算起来时间,最多也就四周吧……”
陆泊舟的声音喑哑了几分,垂着头,没再隐瞒,“医生说,四周大了。但你当时的情况很不好,是保不住了……”
程以沫点了点头,像是了然,又像是什么其他说不清楚的情绪。
她好像很冷静,甚至还能很客观的说,“也对,我当时休克了,血压那个扶不起来的样子,情绪的起伏也是个原因,还有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休息不足的状态。保不住,也是正常的……”
陆泊舟听着这话,原本是稍稍放心了些的,却是一抬眸就看到程以沫眼里的泪水砸在了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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