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天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清风门

    
    “马教头...接下来的事怎么处理!”
    阿泰率领众人将余下的弟子悉数斩杀之后,做到马天元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嗯...你出自赢府?”
    马天元在阿泰唤他教头的那一刹那,眉头微微一皱,细细的打量了阿泰的脸,虽感觉有一些眼熟,但不曾想起。
    “是!阿泰有幸得马教头授予武功!”
    闻言,马天元微微点头,道“凡是这二十年之内进入清风门的弟子,只要不反抗,一律放过。其余者,杀!”
    “诺!”
    阿泰侧过头朝余下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些黑衣人跟着阿泰便立即离开了此处。
    转眼间,这间小院便只剩下马天元一人,以及一地的尸体。
    这间小院名为扶风院,乃是清风门掌门居所,也是马天元前半辈子的家。
    当马天元将陆山父子斩杀之后,再看着这所小院的时候,抿了抿嘴,脑海了翻现出昔日的回忆。
    这二十年来,马天元虽然在秦岛上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他终究背负着一份血海深仇,也是因为这股血仇,马天元在二十年间修为突飞猛进,一举从三品大成一跃到一品小成圆满,距离大成境界,只差一步之遥。
    宋地的楚国山东王在五年前宋国立国的时候,被当中斩杀祭旗起义。现如今,清风门的血仇被马天元了结,大仇得报之后,马天元不知怎么,在杀死陆山父子的那一瞬间,心底曾涌出过一丝高兴,在这之后,心底反倒变得空落落的了。
    完成了多年的夙愿,马天元一时半会竟不知以后何去何从。
    他记得父亲对自己寄予的厚望,希望自己能够带领清风门重回往日辉煌。但马天元心地明白,清风门二十年来遭逢两次剧变,现如今留下的弟子只剩十之三四,这些弟子还全是近些年加入的门派,对门派本就没有太大的归属感,不过是为了一口饱饭罢了。
    即便马天元大仇得报,心魔除去,在这两年内极有可能踏入一品大成境界。但单凭他一己之力,想要扶起这个根基全毁的门派,无疑痴人说梦。
    江湖道上赫赫有名的一些名门大派都是由大势力在背后支持的,鼎盛时期的清风门也曾位列一品门派,其背后少不了两个楚国世家的支持,只是后来朝代更替,随着两个世家的没落,清风门也跟着衰败起来。
    可以说,只要是江湖道上排的上号的名门大派,都是背后势力的代言人,就如同二十世纪的黑社会是一个道理。只是说,类似少林、武当这样有佛、道信仰的门派,背后支持的已经是国家了。
    少林被唐国奉为国教,武当则被明国奉为国家,在江湖道上这种被奉为国教的门派已经越过了他们所定的品级,被江湖道上的人奉为宗教。
    如果清风门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支持,就凭他一个一品高手,根本难以在这片浩瀚的江湖道里翻起浪花。
    甚至于,如今的清风门实力大损,只要消息泄露出去,门派管辖的一城两镇不用三个月,定会被其他门派所吞没(非正式管辖、类似现代的黑社会管理的片区)
    “此事已了,想必二公子也要让我做出决断了吧...”
    马天元自从上次和赢轩见面之后,便知以赢轩的心性,若是拒绝他的招揽,未防后患,恐怕自己也下不去少城山了。
    平心而论,相比雄心万丈的赢轩,他的哥哥赢浩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无论是拳掌功夫还是枪法内息,都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对于赢浩的品行,自己恐怕比赢浩的父亲赢克还要了解。
    正因为了解赢浩,之前赢轩在他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让马天元知道,赢浩对于他的江湖道根本没有半分兴趣,或许听到马天元的遭遇会给他报仇,但要赢浩去支持清风门这股势力发展,可能性极为渺茫。
    从心底来说,马天元极不愿意和赢轩待在一起,这位二公子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讶,想想他在秦岛练剑时笨拙的剑姿,在父兄面前表现的老实有礼的模样、再想起当日赢轩在马天元面前展露的宏大野心,让马天元认为赢轩是一个城府颇深、善于隐忍的人,相对于这种人,赢浩这种坦坦荡荡的性格才是所有人喜欢的。
    阿泰带过来的三百好手在覆灭了清风门之后,也出现了百人的伤亡,如果此时马天元一心下山,约莫也有三成的把握。
    马天元用手抚摸了腰间的宝剑,那柄剑是十岁那年,自己的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柄剑他戴在身上已经有快三十年的光阴了。
    以前的二十年马天元将他戴在身边,片刻没有离身,那是他要自己时刻记得,自己身上背负的血仇。
    当今日这笔血仇报完之后,马天元抚摸着这柄宝剑时,想起了父亲以及他的那些叔伯师兄弟对他所寄予的厚望......
    马天元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一双因练剑而满是老茧的大手不断抚摸着腰间的宝剑,他静静的站在那颗大树下,一动不动,任由时间流逝。
    “马教头!余下门人已在大殿!”
    阿泰走到小院门口,看着马天元目光呆滞的站在树下,眼中闪过犹豫,最终还是站在门外朝马天元喊道。
    这道喊声,犹如一道天外之音,马天元眼中瞬间变得明亮,身子微微一震,大步朝门口走去!
    他这条命,注定要承载为他而死的那一百三十二人对他的期望!岂是他轻言能够放弃的。
    阿泰看着马天元朝自己这边走来,整个人一改往日深沉。嘴上不由露出浅笑,不到最后一刻,阿泰也不愿意与这个授他武艺的男人为敌,眼下看来,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走出院门,马天元和阿泰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两人径直朝大殿走去。
    半路上,阿泰作了一个手势,马天元便听到耳边不断有异响声从各处传出,心知那些埋伏的好手正在退去,脸上并未露出一丝异色,充耳不闻的走到了大殿。
    走入大殿,马天元眼睛扫了一眼大殿中被俘弟子,约莫剩下百人,围成一团,神色惊恐。
    马天元从怀中掏出一块古玉所制的令牌,上刻有御风二字。他扫了一眼众人,喝问道“你们可识得此物?”
    相隔十多米距离,众人自是瞧不清楚,有几个人大着胆子靠近了一些,看到那块令牌后,脸色有些怪异“这令牌怎和掌门令牌如此相似?只不过掌门令牌上刻的是扶风二字,这个令牌是御风......”
    随着那人说完,在场不少的弟子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这些人虽然都没经历过当年的变故,但那些十几年前加入的弟子应该也听到过一些风闻,毕竟无论是楚地封王率兵攻打江湖门派,还是少城山清风门门主陡然易主,门中弟子消失数百人,沦为三流势力。
    这些事其实在当年江湖道上也传出过风言风语,只是各个版本不同,又无凭据,便做不得数。
    今日马天元将门主令牌拿出之后,一些早年加入的门派弟子便隐约猜出了一个大概。
    “我也是清风门的弟子,我叫马天元,我的父亲便是上任清风门掌门马任道,陆山原是门派大长老,后为谋夺掌门之位勾结楚国山东王,袭杀掌门一脉。”
    马天元将这些说出来之后,大多数门派弟子脸上虽未带有愤怒,却也十分震惊,不曾想自己带了数年十数年的门派竟发生过此等事情。
    “我并非带着灭门之意而来,凡是参涉当年事情的弟子皆以伏诛。你们是新近的门派弟子,我不与为难,是去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马天元转过身离去之际又道“我要出去一月,你们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马天元的言辞冷漠,他并没有想收服这些人的心思,无论这些人是去是留,他都无所谓。
    少城山下,一行人驾马下山......
    “吁~”
    马天元缰绳勒住了黑马,回头望了一眼少城山下那道石门上面刻着的清风门三个大字,转身驾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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