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交加,瓢泼大雨猛烈的拍击着灯箱,紫外线灯随着雨势左右摇摆不定,撞击到树干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狼人潜伏在周边树丛当中蠢蠢欲动,浓烈的腥骚味被阵阵湿气裹携着闯入屋内。
大家战战兢兢的躲在客厅内,盯着摇晃不定的灯光提心吊胆,唯恐狼人群起而攻之。
房间没有开灯,隐约看到张志东随着喘息上下浮动的胸膛,他为了平息剧烈的心跳,斜靠在墙角处,面无表情的闭目养神。
薛瑾仰面朝天躺在客厅中央,冲锋枪丢在一旁,他张着嘴拼命的喘息着,过度的紧张使他忽略了身体上的伤痛。
赫本由于体质虚弱,是唯一一个没参战的人,见大家平安归来,很是欣慰,陆续为大家拿来毛巾和干净的衣物。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逐渐缓过神来,唯有薛瑾仍旧大汗淋漓,伤处开始剧烈疼痛,他咬牙坚持着,一时间苦不堪言。
“嘘——,”赫本抬手朝大家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打扰他,只有她清楚薛瑾的伤有多严重,此刻旧疾加新伤,很容易休克,导致致命的危险。
正当大家为薛瑾提心吊胆之际,树上的灯箱在风雨中摇摆一个多小时后,发生松动,有雨水顺着缝隙渗入,造成电流短路,突闻“嘭——”的一声,看见灯箱上方飘起一股白烟。
“不好——,灯坏了——,”张志东说着,提枪冲到窗前,向外偷眼观瞧。
众人闻听此言,先是一惊,随后忙着去准备武器,黑洞洞的房间内显的有些慌乱,大家手足无措,匆忙之中全都乱了阵脚。
“嗷……,”随着几声狼吼,周边树丛陆续骚动起来,狼人身上特有的腥骚味越来越重,顺着打开的窗口不断涌入屋内。
“怎么办……?”茉莉抓着张志东的胳膊,焦急的问。
张志东反手将窗子关闭,转身看着身后几人,表情严肃的说:“看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只能鱼死网破,跟他们血战到底。”
“咣——,”他话音刚落,房门受到撞击,发出剧烈的声响。
“畜牲——,我跟他们拼了,”文强懊恼的咒骂一声,端起双管猎奔向窗前,瞄准正在门前晃动的身影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狼人中弹,惨叫着仓皇逃窜。
文强见状嘴角上翘,露出得意的微笑,转身刚要自我称赞,突然顺着钢筋护栏伸进一只利爪,抓着他的右臂拉向窗外。
“啊——,”文强惨叫一声,拼命的挣脱,无奈狼人兽性大发,拉着他的胳膊誓死不放,并不断的撕咬,情况十分危机。
方舟蹿上前去拉文强,张志东抓起冲锋枪瞄准窗外狼人扣动扳机,“砰砰……”子弹迎面扑来,狼人哀嚎一声转身逃脱。
文强双腿一软,倒在方舟怀里不醒人事,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右臂大家倒吸一口冷气。
“快把他抬到试验室,”赫本焦急的催促着,随后按动电梯协助大家把文强太近实验室。
文强直挺挺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伤口处不断有鲜血涌出,赫本拿过剪刀裁下他的袖子,经过简单的清理后,发现小臂处伤口淤青,于是急忙拿过绷带将他的腕关节扎紧,转身望向张志东,表情严肃的说:“他必须马上做截肢手术。”
“什么——?”张志东先是一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随后用恳求的口吻问道。
“没有——,截肢是唯一的办法,”她边说边从衣柜了拽出手术服往身上穿,因为她心理清楚,这是唯一的救人途径。
“这这……,”张志东一时拿不定主意,转身望向身后几人,大家也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表情无奈。
这时赫本眉头一皱,惊讶的发现文强伤口周边血管呈现黑紫色,并陆续向上蔓延,“你们快出去,”情急之下,已来不及解释,她把大家轰出手术室,转身按下消毒按钮,一阵消毒烟雾喷出,大家隔着玻璃钢隐约看到赫本快速的手术室内穿梭着。
由于情况危急,已来不及等麻药起作用,她简单的把文强固定在床架上,便开始为他截肢。
“啊——,”随着电锯触碰到肌肤,文强大吼一声便再次陷入昏迷。
门外几人再也看不下去,纷纷扭头往下它处,“不好了——,狼人又冲上来了,”这时方舟气喘吁吁的从楼上跑下来大吼道。
张志东等人闻讯冲上楼区,发现住所仅有的四个窗口都被狼人所占据,脆弱的钢筋护栏摇摇欲坠,眼下情况岌岌可危,大家不容分说,端起武器就开始反击,子弹顺着破裂的窗口射出,狼人中弹望风而逃,但稍有松懈他们必然卷土重来,就这样大家轮流守在窗口前,丝毫不敢松懈,生怕狼人趁虚而入。
枪支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大家臂膀发麻,外加连日奔波劳顿,这个夜晚变得十分难熬,但在生死关头,谁也没有退缩,就这样伴随着阵阵枪声,大家一直坚持到天亮。
随着东方天际缓缓放亮,狼人的进攻频率也逐渐舒缓起来,同时也让大家看到生的希望,此时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的力气,纷纷抱着武器席地而坐,呆呆盯着窗口默默的期盼着朝阳早些到来。
随着灿烂的朝阳缓缓升起,窗外的世界逐渐恢复平静,伙伴们并没有因此欢呼雀跃,也为感到庆幸,房间内仍是静悄悄的,因为大家早已沉沉睡去。
睡梦中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薛瑾嘴角上翘,显得乐在其中。
“图图……,”一阵熟悉的呼唤声将他叫醒。
薛瑾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发现正是昨晚救上官月一起归来的那个女孩,“薛瑾——,我是马思雨,”女孩说着捋了捋,散落的头发探着头把脸伸到他面前。
薛瑾闻听此言顿时眼前一亮,撑着沙发坐起身来,望着马思雨兴奋的说:“真的是你——,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是啊——,昨晚天黑我没看清谁是谁,刚刚越看你越眼熟,没想到咱们在这碰上了,”她说着去扳薛瑾的肩膀。
“哎呦——,”薛瑾疼的一咧嘴,表情痛苦的说:“老大,你轻点,我着疼着呢——。”
“还是那么矫情——,不过你现在可比高中时帅多了,”女孩一脸得意的说。
“那是——,男大十八变,你这不是也比以前夸张多了,”薛瑾说着看了看她凸起的胸部,又低头打量了几眼裸露在短裙外的大白腿。
“你怎么还是这幅熊色——,”女孩说着伸手去揪她的耳朵。
“哎呦呦……,疼疼疼……,”薛瑾抓着她的手直咧嘴。
被他们这么一闹,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发现两人既然相识,都觉得十分惊讶。
薛瑾简单向大家介绍了两人的关系,原来他们是非常要好的高中同学,而且还是同桌,上学时还有点小小的暧昧之情,后来只因马思雨随家人出国,才断去联系,迄今以4年过去,没想到老同学在此就别重逢,马思雨依然叫薛瑾上学时的外号“图图,”所以薛瑾觉得特别熟悉。
“对了——,你不是一直生活在国外吗?怎么跑到这来啦?”薛瑾望着她疑惑的问。
“我在那边念完书,觉得无聊就回来读研啦——,”马思雨仍是一眼暧昧的盯着薛瑾,貌似受到西方教育的影响,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那你这么会一个人在这?”薛瑾推了推她上前拉自己的手,一脸疑惑的说。
“还不是因为刚回国水土不服,我一到这边就病了,疫情爆发哪天正赶上我睡在医务室,学校组织撤离时把我忘了,我又不敢出去乱走,只好一个人偷偷留下,”她说着泪如雨下,一脸无助的望着薛瑾。
“这样啊——,还好你没出去,现在外面非常危险,”薛谨说着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
“快快……,我需要青霉素,”赫本在楼下守了文强一夜,他没有尸变使她喜出望外,但由于手术做的过于鲁莽,很可能造成感染,出于安全考虑,天一亮他就跑上来寻求帮助。
“好吧——,我这就去,”张志东说玩起身,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方舟急忙上前将他搀住,忧心忡忡的说:“还是我去吧。”
“没关系,就是有点抽筋,”张志东松开方舟,趔趄着走了几步,慢慢觉得好多了。
“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还是让方舟陪你吧,”茉莉上前拦住他,用迫切的口吻说。
张志东见她拦在自己面前,出于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于是两人再次出门上路,钻进路旁一辆轿车,呼啸着离开。
经过昨晚大雨一夜的洗礼,街道显得整洁了有许多,绿油油的植被显得格外茂盛,汽车驶到街口,在一家药店前停下,张志东下车取药,方舟站在车前掩护。
突然街口处人影一晃,一个丧尸趔趄着出现在他面前,方舟扭头看了看药店里的师父,不耐烦的朝丧尸跑去,来到近前抽出长刀将她砍倒在地,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之时,街口接二连三有丧尸走出,方皱眉头一皱,抡起长刀与来者展开厮杀。
张志东弯着腰在药柜了搜寻,突然觉得身后有响动,他以为是方舟,头也不抬的说了句:“你守在门口就可以,”说着依旧不断翻动着。
“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嘶吼,他猛一回头发下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肥胖中年男丧尸朝他迎面扑来。
张志东急忙躲闪,一不注意绊到货架上,倾倒的货架“哗啦——”一声挡住去路,这时男丧尸一拥而上,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张志东拼命的挣扎,无奈货架死死的压住了他的腿,男丧尸趁机狠狠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张志东誓死抵抗,扭动身子抬手撑住他的脖子,两人僵持在一起。
方舟闻听嘈杂之声,狠狠的挥了几下长刀,砍倒近前的几个丧尸,转身往回跑去。
冲进药店内,挥刀劈向丧尸,随后急忙搀起张志东,当方舟看到他肩头伤口时,顿时一惊,语气支支吾吾的问:“这……不是他干的吧?”说完望向倒在一旁的男丧尸。
“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张志东说玩,抬手摸了摸伤口,一瘸一拐的朝屋外走去。
“什么叫没问题?到底是不是?”方舟下意识察觉到情况不妙,紧跑几步追问道。
“是的——,”张志东转身拉住他的手,语气淡定的说。
“什么——?”方舟先是一惊,随即泪如雨下,他望着张志东哭丧着说:“怎么办怎么办……?”
张志东见他无助的样子,强撑着笑了笑,抬手帮他擦去眼泪,和蔼可亲的说:“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既然我们无法左右,那就顺其自然吧——,”他此刻依然十分淡定,丝毫不显畏惧之色。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有事——,赫本是博士,她一定会有办法,”方舟边抹着眼泪边拉扯着张志东上车。
随着汽车一阵轰鸣,呼啸着朝上都大学方向飞驰而去,此时依靠在副驾驶上的张志东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他已意识到情况不妙,用最后一份力气拉住方舟的手,语气虚弱的说:“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唯有活着才能帮助更多的人,”说完突然拽出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薛瑾急忙踩下刹车,搂着有绝气身亡的张志东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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