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下山只顾沉思,走的是后山,下到山脚,天已黑透,看前边三五家灯火,想必是农家村子,小白打算找个地方借宿,明日赶回慈恩寺再做打算。
刚行至村口,各家叮叮咣咣敲锣打鼓,大喊:“食铁兽又来了!食铁兽又来了!”
小白呆在村口,正看到一个壮汉自村子里跑出来,看到小白大喊:“让开让开!”
小白呆着没动,这大汉抢上前来,欲待过去,小白心想估计是个贼,不如抓住交给村民,就使出炼体拳攻向大汉,这大汉头上带一锅型帽子,身上还披着钢板,小白一拳打去打的自己拳头生疼!估计这大汉怕被追上,顾不得小白拳头,拦腰抱起小白,如飞而去!这大汉不知道穿了什么衣服,身上毛茸茸还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小白一摸,感觉这大汉身上覆满毛发,腰间带了两口铁锅,小白懵了,这大汉什么路数,更可怕的是,大汉一边飞奔,一边还拿起腰间铁锅,嘎嘣咬起一块吃的嘎嘣脆香!
大汉带着小白在山涧树木之间跳跃攀行,小白心想不会是碰到人猿泰山了吧?大叫:“大哥大哥!快放下我来!有话好好说!”大汉并不说话,带着小白直往深山密林而去,约有半个时辰,小白感觉大汉带着自己进了一个山洞,天上星光全都不见,漆黑一团,小白心想不会被带回去吃掉吧!
前边隐约有光亮,小白甚是期待,光亮越来越近,光华越来越盛,直到进入一个开阔的山洞,大汉放下小白,嘿嘿傻笑,小白惊的差点晕过去,自己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一只熊猫。原来带着自己翻山越岭的竟然是一只熊猫,这熊猫脸上虽然是人类轮廓,但是整张脸被毛发覆盖,看起来甚是憨厚可爱,黑眼圈里一双金色眼睛炯炯有神,白色毛发覆盖脸颊,嘴上正咬着一块铁锅碎片,看着小白往后扭头喊道:“大姐大!这孩子会炼体拳!”说罢走开去了。
小白这才发现自己所在,这个山洞极其巨大,四周小山洞林立,正中一个水池,或者说小型湖泊,湖泊中不知名的花朵植物摇曳,湖泊中心一座小小假山,假山上喷泉喷涌,雾气如同实质般流淌弥漫。在山洞顶端,一颗珠子发出柔和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弥漫的雾气中,一位女子正在假山石上打坐,容貌看不甚清楚,身材却曼妙多姿。小白刚要开口询问,女子缓缓开口道:“火酒!你又去凡人地界偷铁锅了?”那熊猫委屈道:“肚子里难受,要憋死了!只拿了三口锅,被追的鸡飞狗跳!”
女子眼光转向小白道:“小弟弟你的炼体拳谁教的?”
小白心想,为什么漂亮的女子都喜欢叫人小弟弟呢?我小吗?而且上一个叫我小弟弟的可是个吃人的妖魔,这女子住在山洞里,估计也是妖怪一类,自己可要小心了!小白道:“我不会炼体拳啊!我就是瞎打的!”
那只大熊猫正吃铁锅吃的嘎嘣脆道:“他撒谎!”
也不见那女子发力,已飘然到了小白面前,小白还未看清,女子的拳头已到了面前,一招一式,和炼体拳竟然八九分相似,小白招架不力,身上吃了好几拳,差点散了架,小白打起精神,使出炼体拳,见招拆招,竟然斗了个平手。
待小白三十六式炼体拳打完,女子后跳一步道:“小兄弟,不必打了,你这炼体拳使的正是天命宗路数,听闻天命宗已覆灭,只剩下一男一女两名弟子逃脱在外,你可是其中之一?”
小白心想,原来对方是在套招,还以为和人家打了个旗鼓相当呢!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暴露了,沉默不语。那女子道:“这只猫熊名叫火酒,我姓聂名隐娘,在此修行,同属蜀山一脉,你不必害怕,我们都不是魔族或者侍魔一族!”
小白心想,自己终于遇到修士了,感觉聂隐娘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便问道:“那么你们不是妖怪?不会吃了我吧?”
聂隐娘笑道:“这只熊猫吃素,本姑娘也不吃肉!”
熊猫火酒在一旁傻笑,小白又问道:“聂姐姐,你知道餐霞大师吗?她的洞府在何地?”
聂隐娘道:“小兄弟!听闻天命宗宗主之女龙月熏在天命宗覆灭前夕被餐霞大师带走,你要寻找餐霞大师,又会使天命宗炼体拳,看来你就是公孙小白了——公孙宗主最小的弟子!”
小白不知敌我,未敢做声!聂隐娘又问道:“小兄弟,公孙宗主可曾逃掉?”又自失的一笑道:“他绝不会逃!”
小白悲痛答道:“宗主也一并仙去了!”
聂隐娘问道:“度厄师兄早已渡劫,只待飞升,敌方是何等对手竟可以将他一并杀死?”
小白道:“敌人修为并不强,却花了三百年制造了一个惊天阴谋!”小白自从七星海逃离,一直不知天命宗消息,也未和人说过天命宗之事,今日听闻聂隐娘询问,有种不说不快的感觉,只想一吐心中块垒,便将天命宗覆灭之事完整叙述一遍。
到最后听闻公孙度厄化为石像,聂隐娘悲戚难掩,喃喃道:“师兄,这就是你坚信的天命吗?”她不由想起一百年前在镇魔渊被他所救的情景,那时候自己还是峨眉派一名刚达御物境的低阶弟子,那时候自己还是佛门弟子,那时候是自己第一次御剑遨游九州,对修行满怀憧憬,对佛祖虔诚敬服,谁知那一见,却改变了自己一生!
那日在镇魔渊,自己落了单,被一只九阶妖兽所伤,眼看就要被妖兽吞没,他如同天外飞仙,出现在自己面前仗剑斩妖,对自己笑着伸出一只手道:“这位小师妹是峨眉弟子吧?一个人在这镇魔渊可危险的很啊!”自己不争气的哭花了脸,搭着他的手踏上他的飞剑,他取下脖子上围巾递给自己说:“可别被你师尊看到,要骂你道心不坚了!”想起自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师兄是哪个门派的?多谢师兄搭救!”
他是那么骄傲坚定,背后的阳光照耀的他如同在发出神圣的光芒,对着自己行个道礼说道:“天命宗公孙度厄!”从那以后,这个名字在一百年的日日夜夜里魂牵梦绕。后来才知道他是天命宗宗主,从那以后,自己没日没夜辛苦修炼,就为了能够达到和他一样的修为,她的名字可以可以和他并列,可以经由别人传颂,让他偶然想起那个他救过的不起眼小弟子,而如今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后来师父知道了自己念叨的名字竟然是公孙度厄,师父说天命宗自称秉承天命,不惜自身,不恤苍生,一味求战,背离佛门万物平和之道,要自己不可和天命宗弟子结交,更别说自己还是比丘尼,怎么起了红尘之心?自己和师父闹翻了,偷偷上了七星海,想要再见他一面,看到的确是度厄师兄正和道侣龙飞琼举行婚礼,婚礼没有外人,也不热闹,很符合他们天命宗弟子的风范,度厄师兄微笑着说:“你是唯一一个参加我们婚礼的外宗弟子,你是贵宾,快请上座。”自己的眼泪差点再次掉下来,拿出本待要送给度厄师兄的无忧花,献给新娘子道:“恭喜师姐!”
度厄师兄听不出这句话的意味,新娘子却了然于心,对这位小妹妹很是关爱。那天和他的师兄弟们喝了个不醉无归,还和他的五师妹龙湘竹成了好姐妹,下山的时候,新娘子说很喜欢自己这个好妹妹,要常来,自己却再也没去过七星海。又过了几十年,师父说自己没有佛心,不如蓄发还俗,因缘巧合之下,救了火酒到了这幻波池,幻波池的名字是自己起的,意为如梦似幻,前尘一梦。直到一个月前,从师父哪里听说天命宗已覆灭,魔门即将卷土重来,要自己回归宗门!
而现在,他的弟子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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