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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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拾惊慌看向甲板，那里却是空无一人，可‘咚咚’敲击声仍在响起，声音越发响亮，越发频繁，越发靠近船篷！/p
    顾小拾这才反应过来，来人不是在船上，而是在船底！/p
    她拿起船桨，想着不管是什么，只要一露头，就把它打回去！天上的闪电劈地越来越快，乌云聚集地越发浓厚，可偏不下雨，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p
    小船在大浪中如叶飘零，在狂风的摧残下已摇摇欲坠！/p
    那声音一直敲击到顾小拾的脚底，突然间戛然而止。/p
    顾小拾咬牙，死死攥住船桨，瑟瑟发抖着走向甲板。船的周围，聚集着一层又一层巴掌大的鱼儿，密密麻麻地、结结实实地包围住了船，这鱼诡异的很，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大了嘴朝着对顾小拾，那嘴里，是满嘴尖利獠牙，在闪电的瞬光下泛着森森然的寒光。/p
    稀奇的是，它们明明对船上的人肉垂涎欲滴，却没有一只敢跳上船。/p
    它们在害怕什么？/p
    船尾传来‘啪’地一声，声音清脆，好似有人用沾满了水的手用力拍船，顾小拾猛地往回看，船尾扒着一双枯瘦的手，正撑着上半身往船上爬，脑袋上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目。/p
    顾小拾第一反应是白衣鬼阴魂不散又跟来了，所以，她快速跑到船尾，高高举起船桨，准备把他砸下去。/p
    那长发人抬头看了下船桨，极为惊恐地叫道：“不要打我！小拾……是我，是阿娘啊！”/p
    顾小拾怔住了，“阿娘？”/p
    长发人又爬上来一截，对顾小拾伸出枯瘦的手，“来，拉阿娘一把，阿娘在水里好冷啊~”/p
    顾小拾忙扔下船桨，拉住了阿娘的手，想把她拉上来。可是握住手的瞬间，顾小拾心一凉，瞳孔骤然缩小，“阿娘，你的手好冷好硬。”/p
    “娘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了。”/p
    又一道闪电劈过，顾小拾终于看清了，她紧握的那里是手，分明是一截挂着腐烂皮肉的白骨！皮肉早已被水泡得肿胀发白，根本就不像是这截白骨的，倒像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披在白骨上当衣服的！/p
    ‘阿娘’冷笑了两声，语气也变得魅惑起来，“来啊，拉阿娘上去，难道你不要阿娘了？”/p
    “你！你根本不是阿娘！你放开我！”顾小拾拼命挣扎，用力甩胳膊，想挣脱这只‘手’。/p
    越是挣扎，越是被抓的更紧。/p
    “小拾啊，你这么下去，只会掉下船，真孝顺，竟然想下来陪着阿娘！”它说着，张狂大笑起来，“你真是开不起玩笑，这么快就把我忘了！”/p
    “我不认识你！”/p
    “我是商人啊！我从少年那里逃出来，过来找你了。”/p
    顾小拾愣了，“你逃出来了？”/p
    “是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多事？”/p
    “你的尸体上没有脸皮，好吓人，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p
    “脸皮？”商人愣了一愣，随后森森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的肩膀乱颤，抓着顾小拾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p
    “脸皮？脸皮就在我脸上，我给你看！”说着，它的长发好似接到了命令似的，纷纷向后拢，“看！我的脸皮在这！”/p
    顾小拾看到它的脸，再也支持不住，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放声尖叫。/p
    那商人的脸皮被它胡乱挂在脸上——即不贴合，位置也不对，脸皮正随狂风飘来飘去，它摇晃着脑袋，嬉笑着，“看我啊！脸皮合不合适？”/p
    顾小拾叫地更刺耳了。/p
    长发人怒道：“我在逗你开心！你不该笑吗？”/p
    倾盆大雨自天而降，它一把掀掉碍事的脸皮，死死抓住顾小拾，要把她拖入水下。/p
    “你松手！”顾小拾挣扎地更厉害了，另一只手抓住船桨，使劲往长发人头上打，挣扎之中，长发人白骨上的骨刺扎进了顾小拾的皮肉，温热的鲜血一滴滴顺着白骨的手臂逆流而上，汇集到了印堂。/p
    长发人摸了下印堂的温热，怔了怔，喃喃道：“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