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朝元

    
    是夜？不，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p
    顾小拾就站在这黑暗中。/p
    她只记得自己在摘星楼里看一个异域女子手拿人皮狮子跳舞，怎么一转眼，就来了这里？/p
    “有人吗？”她哆嗦着问，没人回答，这个偌大的空间里也没有回音，只有死寂一片。/p
    “周姐姐？神仙大叔？小哥哥？”她鼓起勇气又喊了一遍。/p
    没人应答，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p
    她咬着牙，弯腰抚摸地面，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这一摸不要紧，摸得她心底一凉，紧跟着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下来，只因这地面并非是地面，而是虚无！就是说，她现在是站在虚空中！/p
    她再也不敢动一动，生怕掉下去。/p
    “阿娘……”顾小拾僵着，吓得不停哆嗦，“阿娘，救我……”/p
    人在危急关头，总是第一个想到最亲的人。/p
    点点荧光从黑暗中生出，慢慢地、慢慢地汇集到她身旁，微弱的光芒虽未照亮整个黑暗，但也照出了她那张苍白稚嫩的脸，以及满脸的泪痕。/p
    荧光逐渐汇集成人形，顾小拾惊异地看着那张脸，温暖，柔和，曾照亮过顾小拾八年人生。/p
    “阿娘！”顾小拾再不管什么虚空了，就算脚下是万丈深渊也无所谓了，她的眼里只有阿娘，阿娘在这，什么都不用怕！/p
    她扑到阿娘怀里。/p
    阿娘一如往常微笑着，摸摸她的脑袋，“阿娘在，不哭。”/p
    顾小拾死死搂住阿娘的脖子，闻到身上熟悉的气味，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p
    “这孩子怎么了，今天一个劲哭。”阿娘站了起来，抱着她往前走，“阿娘带你回家。”/p
    “嗯！回家！”顾小拾使劲点头。/p
    “小拾想吃什么？阿娘回去给你做。”/p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阿娘做的。”/p
    “那就鱼汤吧，刚才菜菜哥给你抓了两条鱼。”阿娘抬了抬手，顾小拾这才看到她手上拎着两个甩尾巴的活鱼。/p
    “做好了，我去喊菜菜哥来吃。”顾小拾哽咽着说。/p
    “好，小拾懂事了，阿娘这就放心了。”阿娘放下她，摸着她的脸，柔柔笑着，“今后的路要自己走了。”/p
    “什么！”顾小拾一惊，忙抱住阿娘，她这才看到，阿娘手上的鱼慢慢消失了，紧接着，阿娘的手也慢慢变得透明，顾小拾心口一痛，想拉住阿娘的手，却怎么也碰不到，再想去阿娘的怀里，却扑到了虚空中。/p
    荧光散了，阿娘消失了。/p
    顾小拾看着眼前的无尽虚空，再也抑制不住大哭起来。/p
    “何人在门外哭喊？”一个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小拾擦了擦眼泪，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座篱笆小院，小院中桂花正放，馥郁的甜香飘了过来，院中有一棵参天古树，古树上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风乍起，落樱缤纷。/p
    树下有个石桌，桌上摆着一壶茶，三个茶杯，三盘点心，石桌旁摆放三个板凳，板凳上坐着一位白衣老人和蓝衣文人，什么都准备了三份，他们在等人。/p
    蓝衣文人静静看着顾小拾，老人招招手，和善笑着，“是个女娃子，饿了吧，来，过来吃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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