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静候24小时, 耐心等待哦。 “爹去了多久了?”没错儿,当年就是这样,父亲在北京经营了几个高档时装品牌之后,一家三口才回北京的。在北京定居第二年,自己的老爸就变了心出了轨劈腿成了陈世美,妻女死活全无所谓。
“老爷一过年就赶去京都了,算来总有一个多月了。”母亲用柔软的帕子擦去笑笑额头的虚汗, “看来笑笑是想爹了,若无意外, 咱们下个月就回京。”
好好好, 赶紧回北京,夫妻两个分居太久了也不是好事啊。
正想着, 慈姑端了托盘进来,半剔透的青玉碗里盛着银耳燕窝粥:“姑娘先用些吧, 想吃什么了尽管说,老爷刚聘了一个粤菜厨子,一个川菜厨子, 都是烧菜的好手。”
“劳烦慈姑了。”笑笑微笑。
在临时搬来的黄花梨小炕桌上用了燕窝粥, 笑笑便又被众人哄着躺下了。
勖嬷嬷看太太这几日憔悴了许多,便劝着太太回房休息,这样也好让姑娘安生休养。
待众人都去了, 笑笑才伸了个懒腰, 松松筋骨, 刚才竟然很紧张。明明是自己的家, 有什么可紧张的呢,不就是换了个时代么,不就是多了几个家政服务员么,唐笑笑你别不自在了啊,再这样该说你矫情了。
刚才想让丫鬟们开窗通通风,也被勖嬷嬷拒绝了,说病患最忌讳吹风。
也只能无病呻吟地歪着了。
一阵馨香隐隐而来,便见一个穿红裙的苗条丫头捧着几枝杏花进来,笑笑隐约记得她方才一直在近身伺候自己,名字叫做描红,想来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描红将那杏花枝插进窗前几案上的白瓷瓶中:“姑娘,今儿是花朝,院子里的杏花开得正盛,论起来这二月的花神恰恰就是杏花呢!愿花神保佑咱们姑娘早日病愈。”
“描红有心了。”笑笑靠着引枕,望着窗前的杏花枝,见大多是粉白的花蕾,繁星一般,很是舒心。
描红见姑娘喜欢,便取下一枝开了花儿的,递到姑娘手里:“过几日姑娘大好了,奴婢们陪着姑娘过春分。”
笑笑拈着手中的花枝,看那冰绡般的花瓣儿掉进手心里,轻轻一嗅,便有一股子幽甜的淡香:“杏花原来这样美,我以前竟未留意。”
描红笑道:“姑娘一向最爱菡萏的,姑娘生在六月,那六月也被称作荷月呢。”
没错,六月初一,笑笑在上一世也是守着传统过农历生日的。再次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一切都没有变,生日,母亲,家庭……眼前古香古色的一切就像是大伙穿着古装举办的一场化妆舞会,只是角色一旦定下来,就不能反悔,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还要努力演好。重生的机会太难得,不可不珍惜。
描红见姑娘有些失神,便轻轻扶她躺下了:“姑娘睡一会儿吧,先养足了精神再说。”
笑笑的确有些困了,也许是这具身体此刻真的很虚弱,也许是神形合一需要耗费足够的精神体力,笑笑迷迷糊糊感觉描红为她盖上云缎被子,放下了轻纱床帐,那杏花枝并未拿走,而是放在枕边,一直发出淡淡幽香。
朦胧间听见有个丫鬟进来说:“描红姐姐,勖嬷嬷说你们几位姐姐这些日子累坏了,今儿晚上让我们来值夜呢。”
“不必劳烦两人,一个人支应着便好。我们平日里值夜就睡在那边的小榻上。”
“勖嬷嬷说,如今姑娘醒了,夜里叫人的次数多,两个人支应着好些。早已过了惊蛰日,打地铺不碍事的。”
笑笑朦胧间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醒来发觉天已完全黑了,桌上只一盏朦胧小灯照明。
笑笑感觉这次醒来脑筋清醒了很多,前前后后地将事情回忆了一遍,从自己坠楼,与鹿小凡商议,直至眼前一切……套用惯常思维根本没用,只能进行非常大胆的设想,同时果断做出结论——自己这是穿越加重生了。
眼下首要的事情便是养好身体,之后便是挽回父母的婚姻……
笑笑轻轻翻了个身,古人的夜真是静,尤其在这样深深的庭院里。帐内的暖香,凉滑的锦衾,窗外树梢轻打窗棂的声音,夜鸟缩着脖子咕咕的呓啼,这样的夜,是线装书里的夜。
“沙沙沙……”什么声音?笑笑一时判断不出,就听见一阵碎碎的声音传来,蚕食桑叶?徒手捏方便面?还是……想象力太丰富了也不好,很容易联想到恐怖电影上去。
“沙沙沙……”,又来了。
笑笑在黑暗中僵卧着,不敢出一声,这房间古香古色的,此刻特别“聊斋”。
“小笛儿?”一个声音很轻很轻地传来。
笑笑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仔细想想,好像这屋子是有丫鬟值夜的,松了口气,躺在被中,静静听着。
那沙沙声再次响起来,这次是一个更为轻细的嗓子:“冰玑姐姐,你也没睡?”
“我换了地方就睡不着。”前一个声音轻笑道:“你这枕头里塞的什么?菊花叶子么?”
“是茶叶梗子,我这头发总是生油,有个郎中说茶叶梗子去头火,我便把收拾残茶的活计全揽下了,从去年夏天到过年,才攒满了这么一枕头。”沙沙的声音大起来,想来是这叫小笛儿的丫头在黑暗里给那冰玑摸枕头。
“不扎么?”
“睡惯了就好了,你这枕头倒软。”
冰玑道:“这个是我娘做的蒲棒枕头,也是生凉的。”
“小孩子家,总想着管大人的事。”母亲又恢复了往日平淡。
“哦。”
笑笑看看慈姑,慈姑笑着拿出手旁的小盒子:“姑娘可要吃些蜜饯么?话梅话李都有。”
笑笑坐过去,含了个酸酸的橄榄。慈姑揽住笑笑的肩膀,小声在她耳朵边说:“太太去还了愿,说不准能给你怀个弟弟呢。”
笑笑惊喜地看看慈姑,对方笑着冲她点头。
旧疾,也许是什么隐疾吧,跟生小孩子有关的。这些事情笑笑前世也不可能知道,毕竟是隐私。不过,现在旧疾好了,还去了病根,说不定真能给自己添弟弟了。
转念又想,万事皆有两面,这个病是好了,但人的身子好了,心会不会也跟着飘起来呢。
笑笑看了看母亲波澜不兴的样子,很想和她高高兴兴玩上一整天,带她一起找找青春的感觉。父亲偶尔像个孩子,脱不去爱玩的性子,前一世就常常抱怨母亲扫兴:一家子去海滩游泳嫌太阳太大就一直躲在太阳伞下面,去游乐场则嫌吵闹,一个人坐在旁边的茶座喝咖啡……还好,古人没有什么刺激的活动,总能找到三个人感兴趣的事情。
便拽拽母亲的袖子:“娘,咱们办个春日的小小茶宴可好?”
母亲想了想,道:“只是东西带的不够齐全。”
慈姑在一旁道:“饮茶的东西都是按着老爷太太平日的喜好带的,总归是瓶瓶罐罐带了一大堆,还有姑娘的几个罐子。”
“这还不够么?饮茶更在乎本心。”
母亲望着笑笑,抚了抚她的额角:“笑笑说的在理,若是有合意的游客,亦可坐下来一起品茶,可好?”
“好得很!”笑笑兴奋得直拍手。
慈姑在心里列了列茶宴需要的东西,不觉又道:“只可惜,未得准备像样的茶席。”
“不是有石桌么?”笑笑思忖,“描红给我准备了一件茶青色的回纹斗篷,铺在上面权当茶席,不好么?”
母亲笑道:“好,好,看来笑笑今日定要好好设宴东君了!”
笑笑靠在母亲身边:“和娘一起,怎么都好。”
车窗外,簪花观鱼描红染碧四个丫头,已经下了车,信步走在林间路畔。笑笑道:“既是踏春,便该停下来走一走踏一踏才好。”
母亲笑道:“你这一点最像你父亲。”
于是,主仆三人下了车,此时路边皆是洁白的矮矮花树,繁若堆雪。
笑笑毕竟年少,又是看花又是追蝶,一会儿便将母亲和慈姑落在后面。
笑笑攀下一枝白花,轻轻嗅了嗅,又见那花朵都生有伞房花梗,便道:“这是白樱花吗?”
旁边一位少女道:“这是李花儿。”
“哦,原来这便是李花。”
桃李芳菲,难怪有如此容姿,只是在现代很少见到李花。
枝缀霜葩白,无言笑晓风。说得便是这李花。
笑笑见少女正把一簇花往头上戴,便过去帮其簪花,只见满头的珠翠,一时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便在鬓侧勉强簪了。
少女冲笑笑点头致谢,一对漂亮的直眉,看起来格外眼熟,但笑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应该不是很熟悉的人。
少女倒是大方爽快,望着笑笑的头发道:“这样的发鬟倒是别致,早燕,你也该学学梳这样的头。”旁边一个丫鬟模样的赶忙道:“是,小姐。”
在元龙朝,被称作小姐的,往往是官家子女,想来应该是本地官员的女儿。笑笑道:“这个发式也是在书上看来的,那梳头的书在集上便可买到。”
“明儿就让他们去买了来!”这小姐还真挺性急的。
“小姐,明儿不是集日。”丫头也太实在。
“总之尽快买来!”小姐这回真急了。
“是是,小姐。”丫头,老实了吧。
这位小姐又看了看笑笑的头饰:“这个蜜蜂啄针也好看,也是在集上买的?”
“这个……是家父在外地经商时买来的。”我要是说这个是从尼泊尔买的,你会不会让丫头也划着船去那里赶一趟集去。
“伯父在哪里经商买的?京都?京都的桃叶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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