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阳被男孩儿的哭声吵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出去一探究竟。
男孩儿大哭,老爷爷怕他吵到楚夜阳三人,用干瘪的手捂住男孩儿的嘴巴,抱起孩子就往屋里去。
孩子无法挣脱爷爷的束缚,两条腿在空中不停的踢,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泪水流到爷爷的手背上,爷爷也不为所动,态度依旧强硬:“孙儿,爷爷知道委屈你了,可为了全家,只能牺牲你了。”
这一切楚夜阳都看在眼里,明明是血脉相连的爷孙,为什么爷爷会不惜牺牲自己的孙子。
“老人家!等等!”
老人家被楚夜阳叫住,一阵心慌:“什么事?”
楚夜阳眉毛拧成一团,不知该怎么问,思量之后问道:“老爷爷,你和孙子这是怎么了?”
“呼……”
老爷爷长吐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既然你都看到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这都是生活所迫啊。”
“生活所迫,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夜阳好奇心被激发,虽然看得出这个村子比较穷,但也没穷到要牺牲孙子的地步吧。
“哎——你有所不知。我们村子处在长生宗的地盘上,长生宗是一个很有势力的宗派,听说还有九音山这个大靠山,连城主大人都要看长生宗的脸色。”
“如此说来,你们是被这个长生宗剥削至此!”当楚夜阳听到长生宗背后的靠山是九音山,第一意识就认为长生宗不是个好东西。
“一言难尽啊,如果只是剥削那就罢了。长生宗不但强行征收高额赋税,还逼迫每个村子每年送出两个孩子,送出去的孩子就没听说有活着的,今年轮到我们家了。”老爷爷说着老泪横秋,泪水在沧桑的皱纹沟壑里流淌。
送出去的是自己的孙子,老爷爷能不心疼吗?但凡是有一点儿办法,谁愿意把自己血脉骨肉拿出去送死。
楚夜阳听了之后,一肚子火,气不打一处来:“太可恨了,那你们城主就一点儿都不管吗?”
“嘻……”老爷爷讽刺道:“城主也忌惮长生宗背后的九音山,哪里敢管,而且那个挨千刀的城主还收了长生宗的贿赂,根本就不顾我们的死活!”
楚夜阳气的一掌拍在大腿上:“着实可恶!那他们要这些孩子做什么?”
老爷爷摇摇头:“每年长生宗都会来要孩子,至于他们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就不知道了。有人问他们,反而招来一顿毒打。有人跟踪他们,还被杀掉了。”
如此行径,确实令人发指。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离开,到别的地方生活。”
老爷爷老泪止不住的流:“怎么不想。有人试图逃走,最后被抓回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杀掉了,连左邻右舍都遭到了毒打,谁还敢跑?”
“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楚夜阳恨不得冲到长生宗把长生宗给毁掉。
看到楚夜阳义愤填膺的气概,老爷爷好言相劝:“小伙子,听我一句劝,明早赶紧走,千万别惹事。长生宗宗主可是御风境强者,但是却不是最厉害的。”
“什么,宗主都不是最厉害的,还是什么人更厉害?”
“听说长生宗的大长老曾经拜入九音山门下,回到长生宗之后便整个宗门都听命与九音山,实力达到了五乘御风,那个宗主才三乘御风。”
楚夜阳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嚣张。有五乘御风强者坐镇,已然是一方霸主。”
一路走来,楚夜阳还从未见过五乘御风境界的强者。路过的那些城市的城主也就只有云松城城主厉害些,听说也是三乘御风修为。
即便是又有九芒吞星炎和巽风,以楚夜阳八星映府的实力也绝不是五乘御风的对手,如果遇上了,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心中气愤,楚夜阳也只得作罢,否则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搭上。
“老爷爷,抱歉,我帮不上忙。”
面对楚夜阳的道歉,老爷爷还是很欣慰的:“用不着道歉,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早点睡,明天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趁着老爷爷说话分神,孩子一口咬了爷爷的手。
爷爷强忍着心里的愧疚,虽然痛,却也没有哼一声。
强烈求生欲望下的牙齿咬破爷爷的手,鲜血渗出,在干瘪的皱纹里流淌。
楚夜阳看不下去了,转身回屋。
回到屋里,看着睡得很香的楚健和楚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翌日,天还没亮,楚夜阳就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
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老爷爷。
“醒醒,醒醒!天快亮了,你们赶紧走吧!”
为了不给老爷爷家带来祸端,楚夜阳叫醒楚健和楚兰早早的上路了。趁着老爷爷不注意的时候在枕头下面放了十多枚金币。
这些金币虽然解救不了小男孩儿,至少能让他们一家过得好一些。
太阳还没升起,楚夜阳已经看不到那个苦难的小村庄了。
“等我灭了九音山,你们就可以解脱了。”
“少爷,你心事重重的,是在担心九音山的通缉吗?”楚健觉得楚夜阳有些古怪。
楚夜阳强忍住同情,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继续赶路吧!”
一路奔驰,太阳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终于跑出了长生宗的地界,因为前面已经看到了城墙。龙溟帝国明面上始终都是在皇族的统治之下,九音山也不敢太过放肆。
转过一个弯,前面突然多出一道关卡。一道双插木刺栅栏横在路中间,栅栏边还守着手持刀剑的七八个大汉,其中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着紫砂小茶壶,十分享受。
“终于要开张了,等的老子好辛苦。骑的起魔兽坐骑,有些油水,非得好好宰一顿。”猥琐的笑着摩拳擦掌。
楚夜阳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准备绕过去,避开纷争。
等了这么久,他们怎么会放走到嘴的肥肉。手握刀剑,冲过去站成一排挡住楚夜阳的去路。
“喂,小子外地来的吧,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
“什么规矩啊?”明明一看就能看明白的,楚夜阳假装不知道。
“小子,别在这儿装傻充愣。兽走留皮,雁过拔毛,十多年的规矩了。想过去就留下买路钱。”一名大汉贪婪的打量楚夜阳三人,手掌贴着刀身摩擦,做足了威胁的架势。
楚夜阳可不会轻易妥协:“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还从没听说过买路钱,龙溟帝国也没这条法律吧。”
大汉怒了:“少废话,赶快拿钱。否则别怪大爷不客气。”大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想要吓住楚夜阳。
“龙溟帝国确实没这法律,这是我长生宗的规矩,你敢不遵守?”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大汉站起身来,自豪的蔑视了楚夜阳一眼。
“原来是长生宗,不知要多少买路钱啊?”
大汉把玩着紫砂茶壶,背对着楚夜阳:“三个人三十个铜板,可你们浪费了我们这么多口水,加一倍吧,六十个铜板。”说着用手势吩咐手下端出一个古铜色的盆。
一枚金币等于一百铜钱,六十个铜钱足够普通百姓好几天的用度,这过路费确实贵。
楚夜阳装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钱包:“太贵了吧,能不能少点儿?”
“哼!少点儿?九十个铜板了!”大汉不耐烦了,居然还加乐三十个铜钱。
那些手下也挥舞着刀剑叫嚣着:“小子,趁早赶紧给,再废话就不是九十铜板能解决的了。”
面对刀光剑影,楚夜阳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身体缩起来:“别别别,我怕。”
“哈哈哈哈!知道怕就好,快拿钱,否则帮你收尸。”
一名大汉打量了楚健和楚兰一眼:“还有半妖奴隶,你也不像没钱的,给钱了事,何必呢。”
听到奴隶两个字,楚健生气了,呼吸变得粗重,漆黑的爪子跃跃欲试。
见状,大汉们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区区半妖,居然还敢发脾气,别说还挺可爱的。哈哈哈。”
其中一名大汉前进一步:“收起你的倒霉爪子,否则把你的手都给砍掉。”
楚健被彻底激怒,从鸟马上挑起,直扑最前面的那名大汉。
大汉丝毫不惧,看准楚健的爪子就是大刀砍去。
只见楚健的爪子凌空一抓,大刀居然断掉了,断口又被腐蚀的痕迹。
大汉大惊,连退几步:“好你个半妖,爪子居然如此锋利。还敢抓伤……呃……”
话还没说完,大汉痛苦的捂着右手手背,哪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毒气渗入,很快就把人毒死了。
“不好,小心半妖有毒。”
大汉们看着同伴的尸体,触目惊心,连连后退手里的刀剑对准了楚健:“大胆,敢杀我长生宗的人。”
楚健没有无视长生宗的威名,继续出手。剧毒之下,普通的刀剑碰之即断,转眼便连杀六人。
一下子,七个人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最后活着的那名大汉吓得连手中的紫砂壶都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你你……你们竟然敢杀我长生宗弟子,宗主不过放过你们了,定要你们死无全尸!”
楚健一下子掐住大汉的脖子:“可惜你看不到了。”
爪子抓破大汉的皮肤,毒气攻心而死。
楚夜阳看得解气,屈指一弹,一簇火苗射出,将木栅栏焚烧成灰烬。
“害人的东西,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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