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说清楚!外面究竟生什么事了?”
独孤岙小心翼翼的抬头,瞟了眼面色不太好的皇帝,支支吾吾道,“四城无故冒出了近十万兵士,与鲁阳城外的四万铁骑里应外合,突破了我们在鲁阳城郊外设下的防线,另外,那些无故冒出来的人全都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宣称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还说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要讨伐焚城杀人的乱党。”
伏在地上的独孤岙紧缩着肩膀,如履薄冰的小声说罢,皇帝果然气的大雷霆道,“混账!朕何时下过这道圣旨了?说是谁,谁竟敢在背后和朕玩釜底抽薪这一招?是谁竟敢阴朕!”
盛怒之下,皇帝抽出了佩在腰间的玄铁长剑架上了独孤岙的颈脖。
独孤岙被吓得不轻,连忙没命的给皇帝磕起了头,“皇上明鉴啊!事突然,十四万大军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事情巨细老臣也实在不知为何啊!”
“混账!没用的废物!朕要你何用!”
皇帝如失去了理智,瞪着一双像野兽一般充满戾毒的眼眸,高举起手里的玄铁剑便朝独孤岙猛地劈去。
独孤岙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的身子立即连滚带爬的避开了那道玄铁长剑。
使得最后,皇帝手中那柄长剑如雷落下,却是将青石砖的地面生生劈开了一道大口子。
“独孤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朕!朕要你死!”
皇帝扭曲着五官,手指再一次紧紧捏住了剑柄。
独孤岙心下了然皇帝的欲图。
于是猛咽了口唾沫,看着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冷芒的剑刃,哆哆嗦嗦道,“皇上误会了!老臣绝无半点二心啊!只是如今十四万大军已经攻到了连朔城外,气势犹如洪水迅猛,老臣得亲眼看着皇上安全离开才能安心啊!”
原本打算用说好话来讨好皇帝的独孤岙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皇帝一听他说起十四万大军的事情,不但没有平息怒火,反而如瞬间狂暴的怪物一般,狞恶着脸,举着玄铁剑就朝独孤岙追去。
独孤岙心下大慌,在求生欲的促使下,脚步飞快的往门外奔。
这二人一前一后的努力奔跑着,看起来就犹如猫捉耗子一般。
被关在铁笼里的我倒是乐于见到此情此景。
不过,独孤岙的脚步还未完全踏出门槛,头顶一轮被火焰包裹着的巨石就划破了天际如一颗陨落的流星一般,狠狠砸中了对面的角楼,将角楼的屋顶生生砸出来一个大窟窿。
然后不待众人醒过神,巨石上的火焰就登时顺势而上,瞬间将对面整栋角楼吞没,甚至连着隔壁的几栋建筑通通化为了一片火海。
刹那间,惨叫声铺天盖地而来。
我站在铁笼里朝屋外望去,只见夜晚的微风卷动着欲吞天噬地的烈焰火舌,生出滚滚浓烟直奔苍茫的夜空,未以抵达圆月旁边又蓦地被风吹散,徒留一袭薄雾般的颜色,化入了夜晚阑珊的轻风中。
而浓烟底下,金色的火光辉映着银灰色的天空,在放着光彩各自闪烁的星海里勾勒出来一条完美的虹弧,一如鲁阳城被焚那天夜里所看见的那般。
天空还是那么美好,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战争和死亡产生半点的变化。
而屋内原本追砍着独孤岙的皇帝,却因这场大火而停住了脚步。
独孤岙立在门前,眼睁睁见前路被烈火吞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呆在原处。
片刻以后,回头见皇帝举着剑僵在原地的样子,竟是哭丧着一张老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到了皇帝的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带着哭腔道,“皇上,皇上大火就要烧过来了,请务必以龙体安康为要紧啊!”
皇帝看着烈火,脸上的狞恶还未消失,就听身旁独孤岙情切的大呼。
是时,一身着铁甲的兵士从后门闯了进来,狼狈跪倒在皇帝身后,拱手道,“皇上,大事不好了,钱将军越狱逃走了!”
“你说什么?”皇帝猛的回头,难以置信的盯着兵士,“你说钱旭越狱?这怎么可能?朕明明派了重兵看守天牢,难道你们几千个人看守区区一个钱旭,竟然还能让他给跑了?”
听皇帝的语气带着责问的意思,兵士赶紧将脑袋贴近地面,“回皇上,是钱将军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把我们的人替换走了,他们趁着城内大乱竟然杀光了我们的人,这才令钱将军逃了出去。”
“什么?几千兵士被人替换,你们竟全都不知道?最后还被人杀光了我们看守天牢的兵士?”皇帝狞着嘴脸,手里的玄铁剑无声转了个方向,直直对上了地上的人。
低着脑袋的兵士未曾敢抬头直视龙颜,只是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底气不足的说道,“回皇上,其实不止是守天牢的人被杀光了,就连秘密驻守在城外的三万余人也全部”
兵士顿了顿,有些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听头顶一直未曾出声以后,才壮着胆子继续道,“乱军打着秉承圣旨的旗号,一路突飞猛进,几乎将我们所有的兵士全部斩尽杀绝,现下恐怕已经往这边来了。”
听了兵士的话,皇帝的身形猛地往后一踉跄,独孤岙见状连忙起身扶住他。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扶着额头,恍若失心一般出了阴森森的低笑,“好一个乱军啊,朕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帮朕的,却实在没想到你们竟然没用到了这种地步,直到你们口中所谓的乱军杀到了朕的身边,你们甚至都不曾知晓对方真实的身份!”
“是臣等无用!可是皇上!此地危险,还请及早离开为妙啊!”
地上的兵士朝皇帝猛地叩。
独孤岙搀扶着皇帝,亦小心翼翼的附和道,“皇上,他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才是鲜虞国正统的国君,只要能活着离开,甭管是哪个乱臣贼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出冒充国主这样掉一万次脑袋都不够赎其罪的大事,就凭您是真龙天子,定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皇帝微微眯起眼眸,默了一小会儿,眼神突然一狠,举着手里的玄铁长剑就朝跪在地上的兵士猛然落下。
伏在地上的兵士甚至没有惨叫的机会,就被玄铁长剑砍下了头颅。
独孤岙看着地上一只骨碌碌滚到皇帝脚边的头颅还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脖子上的断口处不断有鲜血滋滋冒出,再循着血迹望向一具失了脑袋,正汨汨淌血的尸身。
独孤岙吓得面色煞白,扶着皇帝的手指亦变得冰冷而僵硬。
“饭桶!”
皇帝抬手擦了擦自己不慎染上了鲜血的手背,又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帘看了眼自己脚边血淋淋的头颅,十分嫌恶的一脚踢开。
然后,皇帝终于转回眼眸,冷冷的瞧着独孤岙,“你觉得,乱军是什么人?”
独孤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皇帝手里那柄依旧在滴答滴血的玄铁剑,立时后退一步跪在了皇帝面前,一双腿抖的如同筛糠那般。
“朕在问你,你觉得乱军是什么人?”
皇帝的声音此刻听起来非常冷静,然而就是这种近乎诡异的冷静让独孤岙嗅见了浓浓的嗜杀气息。
独孤岙抬起手擦了擦自己不断冒着冷汗的额头,又悄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血色头颅,心里生怕自己一个说错话就会落得和那个兵士一般的下场。
就在他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不经意看到了铁笼里的我,眼中竟然以此生出了点点主意。
“回皇上,老臣以为劫走钱将军的人和攻城的乱军必定是一伙的,而试想,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大费周章的去营救钱将军呢?老臣猜想不,老臣能断定,劫走钱将军的和假传圣旨的人肯定是和钱将军素来交好的二皇子!”
独孤岙说完,皇帝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更加阴晦的神情,继而抬腿缓缓走到了我面前,挑起下颚,眯着眼睛玩味道,“二王妃以为呢?这攻城的乱军是不是临浠?”
我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所以现下只得冷着眼嗤笑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尚且不知攻城的人是谁?我不过火中蝼蚁,又从何去得知呢?”
这一句似在说他无能的话语,成功激怒了皇帝。
皇帝举起手里的玄铁长剑,隔着铁笼指着我,五官扭曲道,“你可知你这是在找死!”
我也不答话,只是波澜不惊的盯着皇帝。
这时,原本跪在地上的独孤岙,眸中划过几许算计,然后快爬到皇帝脚边,语气殷勤道,“皇上,老臣有一计可知晓攻城的人究竟是不是二皇子。”
皇帝低下脑袋,瞧了眼如哈巴狗一般趴在自己脚边的独孤岙,冷冷道了一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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