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切还是从头说起吧。
郑亦南初到昆仑山基地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到来,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享誉世界的顶级科学家竟然蛰伏在这里,不为人知,甚至连他以前的那些战友都不知道这回事。
他在基地的众人面前第一次露面,还是在他发现可控核聚变的奥秘,继而心灰意冷之后。
一天早上,大家忽然发现基地里多出来一个人,这人身强力壮,熊腰虎背,满脸的灰尘,黑漆马虎的,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在上面住上一窝鸟问题不大,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
没多久,连食堂里炒菜的大师傅都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天天靠着地面指挥部的墙角在那晒太阳,有人和他对上眼的时候,他就用两个袖口象征性的遮一下全是黑灰的大脸,然后羞涩的笑笑,这人平日里什么事也不干,就在那坐着发呆,没人过问他的存在,就好像军事基地里来了一个要饭的,这要饭的肯定拿到了基地要饭许可证。
其实只有曹营长和赵副营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因为郑亦南的级别太高,他们无权过问,只好瞎子放驴……随他去吧。
有些好心人会拿个小碗,里面放上些米饭、肉团、芹菜肉丝之类的,然后端到他面前,用筷子敲敲碗边,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示意他吃下去,一开始郑亦南并没有吃,因为每天晚上回到住所,如果他想吃的话,食堂的大师傅就算半夜睡的正酣,也要在得到上级命令后起床,给他弄一顿上好的鸡蛋面条配上几个精致的小菜,再由警卫员亲自端到郑亦南面前。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好事者给他拿了半瓶二锅头,那是他们周末的时候,部队分发下来的一斤上好的鸿星二锅头,这好事者酒力有限,吃完饭之后,把这半瓶酒拎到了郑亦南的面前。
这半瓶鸿星二锅头彻底唤醒了郑亦南那迟钝麻木的味蕾,他仰着脖一饮而尽,任凭眼泪鼻涕从脸上喷涌而出,从此这个基地的所有人的噩梦开始了。
几天之后,前文说的那个力战吞金兽七天七夜的精壮汉子终于把他认出来了,他叫孙威武,是郑亦南刚入伍时候的班长,现在是一连连长,大家拥抱了大半天,嘘寒问暖了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大食堂,一排坐开,并邀上了基地的几位大领导前来陪酒,赵副营长先要了两箱五粮液内供,然后满满的斟上一杯先干为敬,于是一场盛大的老战友团圆会开始了。
当兵的酒量大多数都好的很,半斤白酒那是漱漱口,一斤就有点意思了,郑亦南被人热情奔放的劝了几杯酒之后,彻底的放飞了自我,迷失了自己。
眨眼间二斤白酒下肚,懵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麻的;又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那感觉就像脖子上装了一个榆木疙瘩,木的。
然后他慢慢的向着四周看过去,眼前所有的场景都变成了慢动作,一个个兴奋而带着醉意的黝黑脸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们手中挥舞着酒瓶,要和他对瓶吹,几滴酒水洒了出来,从他的眼前慢慢的划过,消失在酒桌的一角。
渐渐的郑亦南失控了,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那一张张面孔开始变得陌生,酒精逐渐占据了他的大脑,掌握了他身体的操纵权,幸运的是,天花板还在正上方,还没有开始旋转。
这场酒一直喝到凌晨两点钟,随军家属终于在家里呆不住了,首先踏进食堂大门的是赵副营长的老婆马奎娥,她由于刚从床上爬起来,懒得梳洗打扮,此时头发有些凌乱,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趿拉着一双拖鞋就走到了众人面前。
这一群人仍旧在那大呼小叫着,浑然没有注意到家属来了,马奎娥走到邻桌旁边,单手拿起一个长长的凳子,然后高高的举起来,四个凳子脚仰面朝天,然后冲着邻桌的桌面上狠狠的拍了下去。
“duang”的一声巨响,震的整个大食堂的地面都抖了一抖,众人在这声巨响之下,愣在了那里。
这时候,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郑亦南摇摇晃晃着站起来,向着马奎娥走了过去,由于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赵副营长夫人的身上,无人注意到郑亦南的异常举动,等到大家发现事情不太对劲的时候,郑亦南已经走到了马奎娥身前一米的地方。
“小菊,小菊,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郑亦南嘴里喃喃自语,这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地下太滑,还是脚下碰到了别人的鞋子,郑亦南一个趔趄,往前便倒,慌乱中,他下意识的抓到了一样东西防止自己摔倒在地。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众人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发现马奎娥的裤子被郑亦南一把扒掉了,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小内内,这一幕也被随后前来的家属们瞧了个清清楚楚。
刚刚灌下了一斤半五粮液的赵副营长怒气值瞬间满槽,他像一头狂暴的雄狮一样冲了过来,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把夫人的裤子提了起来,然后冲着趴在地上仍旧喃喃自语的郑亦南一个饿虎扑食,两只醋钵大的拳头犹如雨点般,向着郑亦南的脑门上砸了下去。
足足五六个人才把赵副营长从郑亦南的身上拽了下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之前犹如开了锅的大食堂就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亦南。
第二天早上,鼻青脸肿的郑亦南从大食堂的地上爬起来,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错,他全忘了!酒醉之后的事情,他想不起哪怕一丁点,从醉酒开始的那一刻起,一直到他早上爬起来,这个时间段对他而言是完全空白的,所有事情被他忘了个干干净净!
正当他嘴里嘟嘟囔囔着“这群战友太他么的不够意思了,竟然扔下我一个人在这”的时候,大食堂掌勺的马师傅来了。
在这个几百人的基地里,因为随军家属的存在,无论什么八卦消息都瞒不住太久,像昨天发生的这么爆炸性的事件,马师傅这个老光棍早上四点多钟还在刷牙的时候,就被路过的戴营长他娘逮住,将这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几遍。
马师傅手里拿着炒勺在旁边笑着说道:“不碍事,我年轻那会,也犯过这种错误,不过比你稍微好那么一点,当时只是喝多了去隔壁刘寡妇门口唱了一夜的歌,第二天就被我老爹送到部队里去了。”
郑亦南一头的雾水,脑袋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问号,但通过马师傅的那几句话,他很快的明白了大约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不堪。
这件事的具体经过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告诉过他,但后遗症是显而易见的,不光得罪了这个基地的二把手赵副营长,还一场酒就把自己的战友喝跑路了,从此之后,那些当兵的在基地里遇到了郑亦南,都是低着头绕开了走。
酒友没有了,他可以自己喝,郑亦南越来越喜欢这种醉醺醺的感觉,可惜最大的坏处就是,他喝多了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消停的找个地方埋头就睡,而是脑袋像断了电一样,全凭四肢做主,晃晃悠悠的到处找事情做。
他曾经在半夜里趁着小卖部的周师傅和老婆好的时候,猛砸小卖部的大门,几次三番之下,吓的周师傅只有靠着药物维系着夜生活;也曾经把几个垃圾桶扛到基地的指挥部的大门口,最后暴怒的赵副营长只能气的拿自己的脑袋撞墙;还有一次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玩老鹰捉小鸡,把自己的脱的只剩下条裤衩,像跳大神那样在基地广场上光着膀子晃来晃去。
好好地一个庄严肃穆的军事基地,愣是被郑亦南搞成了一个嘈杂的菜市场,他就像一尊瘟神那样,到最后,所有人看到他都嫌弃的走开。
赵副营长给上级打的遣返郑亦南的报告已经快有一人多高了,但仍旧无济于事,说起来,郑亦南的级别比他们上级的上级的级别还要高,除非闹到华夏国高层,否则谁也做不了这个主,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还好,郑亦南只是喝多了喜欢惹是生非,平日里倒是老实的很,日上三竿的时候,一个黑不溜秋的中年人就开始坐在墙角发呆,一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慢吞吞的站起来,去食堂讨酒喝,只是食堂立了规矩,每周六周日才对他限量供应白酒,其他时候想喝酒,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
幸运的是,掌勺的马师傅是整个基地里唯一对他比较照顾的人,他经常会趁着收拾餐桌的时候,把那些残酒都倒在一个瓶子里,在郑亦南前来吃饭的时候拿给他,遇到当兵的和当官的喝大发的时候,他也会偷偷的藏上几瓶好酒,留给郑亦南。
这一眨眼,二三十年过去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这个基地的人员流动非常小,所有的人来的时候都非常清楚,不发生意外的话,他们将在这里一直呆到退役。
在这期间,郑亦南结识了唯一的酒友秦无涯,同时接触到了神启星的真灵族人,掌握了那些神奇的科技,命运从此开始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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