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仙路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藏刃峰上一众新晋弟子在已经赢得外门门内大比晋升为正式外门弟子的师兄尤星元的教导下熟悉此后每天的日常。
    “我们藏刃峰的弟子日常洗漱用水就是从山脚下的小河里挑上来，因为你们卯时就要去问天峰听长老讲学，所以不光是要起早洗漱吃饭，这个水呀还要头一天就提前备好。”过了一会儿，尤星元看众弟子洗漱的差不多了，赶紧带着众人去吃饭，面色有些焦急地说：“师弟们都吃快点，咱们这里到问天峰还要走一会儿的。”
    邬明道看着着急地尤星元，问道：“师兄今天一天都带着我们吗？”
    尤星元看着在自己旁边扒着饭一边支支吾吾说话的小不点师弟愣了一下，心道这个小家伙倒是自来熟，也免得我费心思了。尤星元笑着对邬明道说：“没错，只是今天带你们熟悉了每天的行程安排，后面就没有人再提醒你们了，一定要用心记住。不管哪一项忘记了都是要挨罚的，师兄当年可没少吃苦。”
    “我昨天听一个漂亮的师姐说，只有外门大比名列前茅才能免除每天的劳役，师兄想必很厉害吧？”邬明道睁着明亮的双眼望着尤星元。
    尤星元哈哈大笑却不接这个话茬，只道：“‘劳役’，哈哈哈，你可以这么理解。嗯，外门弟子一般每年收不到一百人，每年年底都会有外门门内大比，前五名可免除杂役，你说的应该是这个。而所谓外门大比是从外门晋升为内门的敲门砖，五年举行一次，比试前五名进入内门。”说完尤星元环顾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吧，我们准备出发。”
    原本邬明道还想再问点什么，听见尤星元这样说只能作罢。
    众人跟着尤星元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终于到了问天峰上的养气堂。看着养气堂庭院摆放的上百张桌垫和已经来到这里闲谈着的师兄们，新晋弟子们难免开始紧张起来，尤星元看出众人的窘迫，开口宽慰：“别紧张，我们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里都是我们外门弟子，内门都是下午才来听日讲。”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邬少爷。”邬明道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小声的呼唤，转过头去，这个小孩子他有点印象，就是在资质测验中三灵根的那个。“你认识我吗？”邬明道有些好奇，眼前这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小孩他在祥符县并没有见过。
    “邬少爷可能忘了，我叫李二狗，是祥符县水井村李篾匠的儿子。去年咱们县旱灾的时候，我爹带着我娘和我去找过邬老爷借粮呢，邬老爷是我们一家老小的恩人啊。”那个小孩一边拿手比划一边说。
    “那你爹娘……”本来想寒暄两句，突然想起这些和自己一起来的孩子都是已经孤苦无依，邬明道就没有说话。
    “没关系的邬少爷，都过去了。今年又是大旱，我爹娘几个月前没挨住走了，家里一点粮食也没有了，我就上街乞讨，幸亏有个乞丐爷爷把我收下，我跟着他一起乞讨晚上就睡城隍庙。最后实在讨不到了，乞丐爷爷也没有挨住也走了。我本来以为我也没有活路了，幸好  几位神仙老爷把我救了，还说带着我来学本事，真是白捡大便宜。”李二狗脸上满是喜色。
    邬明道点点头，见李二狗好像没有太过伤心，心里也少了几分自责。“以后在这里就不要叫我少爷了，咱们俩相互照应着就好。”邬明道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说。
    李二狗大受振奋，神情中满是激动道：“太好了，我以后都听邬少爷，不，邬……”
    邬明道想了一下，“我有个朋友叫狗蛋，你和他一样以后都叫我‘道哥儿’吧。”
    “好，道哥儿！”李二狗开心地说。
    二人说话见走进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女神仙，女神仙走到首座坐下，环视一圈，“青叶，把《基础炼气诀》发给新来的弟子们。”女神仙对身边的柳青叶吩咐道。
    众人规规矩矩地坐着，柳青叶发完回到女神仙身边小声地对她耳语着什么，时不时地还看向邬明道这边，女神仙听了还对邬明道这里投来惊讶和赞许的目光。
    “师兄，这个人是谁呀？”邬明道被看得心里有些不自在，悄悄地问坐在旁边的尤星元。
    “这位是碧潭峰长老杨清芳，修仙界为数不多的金丹女修之一，而且是金丹期大圆满，听说马上要突破到元婴期了。”尤星元压低声音对邬明道说，但话语里的崇敬之意根本遮掩不住。
    邬明道听得懵懵地，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境界的划分，正要开口继续问尤星元的时候，杨清芳轻咳两声，开口道：“在座有不少是新晋弟子，有几句话要向你们交代。凡间有诗云‘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修炼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众弟子要沉下心来，勿要为杂念所扰。若是被杂念所扰毁了自己的道行倒也没什么大碍，怕就怕自命不凡、戾气难消，仗着有几分本事为祸一方，这罪责怕是来生也难以还的清了，尔等切记。”
    “谨遵师傅教诲。”有经验的外门弟子已经俯首称是了，新入门的里面还是邬明道反应最快，赶紧跟着弯腰拱手，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杨清芳嘴角含着笑意看着弯着腰还有点不规矩地扭了扭屁股的邬明道，“倒是个有慧根的孩子。”
    之后杨清芳倒是没讲什么“高深”的东西，只是带着弟子们诵经讲解，这让邬明道有些不满。杨清芳刚讲完学，邬明道就开口向尤星元抱怨，正说得起劲，邬明道余光瞟见自己书案上的阴影，抬头看去，只见跟在杨清芳身边的师姐正饶有趣味的盯着自己。
    邬明道挠挠头，“师姐找师兄有事吗？要不我先走了。”说罢就要站起来“离席”。
    看见邬明道装傻充愣的样子，柳青叶没忍住嗤笑出来，“师尊找你，跟我来吧。”
    邬明道看了看尤星元，尤星元只装作没看见。见状邬明道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柳青叶把邬明道带到离养气堂不远的一处竹林边上，杨清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邬明道做贼心虚，赶紧上前行礼，“杨长老好。”
    “哦？你这小家伙怎么知道我是杨长老啊？我刚才可没说过我叫什么。”杨清芳看着憨憨行礼的邬明道，忍不住打趣。
    “嗯……是尤星元师兄告诉我的，他说杨长老是修仙界为数不多的本领高强的女修士，嗯……马上要晋升……婴婴儿期了。”邬明道努力回想尤星元对他说的话。
    一边的柳青叶已经是乐不可支，杨清芳也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顽童。”说着手在邬明道脑门上拍了一下，从背后掏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水龙吟》三个大字。
    “哦？这不是个词牌名吗，我知道的。难道成仙了还要背这些东西吗！？”邬明道惊呼一声。
    “就是起个名字而已，我师尊成仙那可是仙人里鼎鼎大名的‘读书人’。”柳青叶颇有些骄傲的昂起头。
    “哈哈，就是起个好听点的名字罢了，我知道你是水属性灵根。这本炼气法门是我编撰，专门适用于水属性灵根的修士，它可以帮助更快提升修为，早日筑基。”杨清芳微笑着对邬明道说。“刚刚踏入修炼一道的头几年，对修士而言至关重要，一定要勤于修行。我碧潭峰长于水系功法，过上几年，待你修为有所突破可以参加外门大比晋升内门，可以来我碧潭峰继续修行。”
    邬明道眼前一亮，也没多想，赶紧躬身行礼“多谢师尊，弟子定然不负师尊期望。”
    杨清芳笑了几声，摸了摸邬明道的脑袋，然后带着柳青叶离开了。
    等到杨清芳他们走远，尤星元走过来拍了拍邬明道的肩膀，“师弟，杨长老都和你说什么？”
    邬明道没想那么多，“长老给了我一个修炼法门，说对水属性灵根的修士有好处。”
    尤星元听了这话，面容严肃起来捂住邬明道的嘴巴，左右看了一下，小声在邬明道耳边说：“这事情以后千万不能跟别人提起，若是实力不足又遭他人妒忌，很容易有性命之忧。”
    看着郑重其事的尤星元，邬明道愣愣地点了点头。尤星元见邬明道这副表情，叹了口气，“你记住就行了，别管为什么，以后你想不明白都难。”和邬明道说完话，尤星元把所有新入门弟子召集起来，指挥他们去各峰上做杂活。
    终于一天的任务干完，在别人都上床睡觉的时候，邬明道偷偷出了房门，来到屋舍旁边的竹林里，拿出白天得到的《基础炼气诀》和《水龙吟》翻看。
    邬明道先试了试基础炼气诀，因为资质的关系很快就有了“气感”，像书中说的那样引气入体，但是总是不能使其顺畅运行。捣鼓了一会儿没什么进展，邬明道又翻开《水龙吟》尝试一番。
    “呀！用这门功法引起入体的速度快了好多，运行也更加顺畅。”“咦，这是什么？”就在邬明道继续翻看的时候，从书中掉出几页纸。“水珠爆：汇聚自身灵气以牵引周围灵气，于空气凝聚再瞬间释放。水幕术：……”然而邬明道试了好几次，累得气喘吁吁都没能成功使出那些招数。
    “看来还需要继续修炼一段时间。”见没什么成果，邬明道收拾东西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