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跟胡月薇聊了一会,便问起这次所谓的灾难,胡月薇说:“这次既是我爸的灾难,也是我的劫数,同时因为你参与进来,也是你的劫数,参与人数越多,虽然有很多好处,但是变数也多。在这之前,我在这里闭关,沐浴辟谷,用了三天三夜先天神卦潜心推算,知道这次劫数共有三重。第一重是泰国的降头师找我报仇,共是师徒两人,一个在船上,一个在岸上,隔空呼应,用不了多久就会发动。他们是我上次杀死的降头师们的大师兄,徒弟叫那瓦,师父叫帕特,不但精擅降头术,还修炼过东南亚的南传佛法,很难对付。”
岳望舒笑着说:“你既然已经把他们的根底都推算得这么清楚,已经胸有成竹了。”
胡月薇摇了摇头:“卦象上显示的只是大概,这些信息有我自己分析的,还有利用我爸的关系找人打听到的,帕特是整个东南亚最厉害的三大降头师之一,我所对他的了解,只是风闻而来,据说他动念之间就能杀人,哪怕相隔整个地球,也能让人无声无息的死亡,比如用这一杯水,将身在美国的人淹死。而且他还练成了最厉害的飞头降,你绝对不能大意。”
岳望舒点头:“那第二重劫难是什么?”
“第二重就是RB的那个阴阳师安倍清德了,他更狠毒,帕特只是要找我报仇,安倍清德是要杀死整船的人,要将这船上三千多人当作祭品杀死,祭炼他豢养的式神。”
“我艹!这么变态?”岳望舒把橘子全部咽下去,“这变态程度,恐怕也只有那烟霞老人王定宇能够与之相提并论了!”
“就是这样。”胡月薇忧心忡忡,“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请你相助,安倍清德是安倍晴明的嫡系后代,一心要重新恢复安倍家族的荣光。安倍晴明当年祭炼的十二式神,历代都有人养炼,尤其日军侵华时候,吞噬了大量的亡灵煞气,后来进入灭法时代,已经疲弱不堪。安倍清德从数个阴阳师手里,或买或抢把这十二式神重新聚集到手里,要用这一船人的命来让式神重新强大起来。”
“等等,式神是什东西?”
胡月薇想了想,说:“式神,就是侍奉在阴阳师身边的灵体。”
“那不就是道家养的小鬼吗?”岳望舒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胡月薇摇头:“式神类似于道家养小鬼,但又不完全相似,RB的阴阳师自有一套祭炼手法,通过收集众生的香火信念,或者是天地间的煞气、怨气、死气等等,养炼甚至制造出新的式神,远远不是普通的恶鬼、厉鬼能够比的。”
岳望舒还是get不到这式神的强大,总觉得终究是鬼道一途,就算再厉害,还能强的过王定宇的阎罗煞吗?自己如今功力今非昔比,又有阴魂刀、璇光尺在手,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又往下问:“这两重劫数还算可以,你说说第三重是什么?”
“不清楚,我也算不出来了,只能根据卦象跟已有信息推算,是印度人,是我爸的印度同行,大约要制造一场人命官司?我不能确定。我们的船会停靠加尔各答、斯里兰卡、孟买等港口,大约那时候对方才会出现。”胡月薇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挫败对方的阴谋,保护好船上的每一个人,大家平平安安到达欧洲。”
“这个可有点难啊。”对方来杀他,哪怕用些阴谋诡计他也不怕,但对方要对别人下手,这船如此之大,船上又有这么多的人,他哪里能够都防得住?
胡月薇说:“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请你家卷耳出来帮忙,她是鬼身,可以随便穿行墙壁甲板,行动迅速快捷,而且敌人不知道她的存在,让她单独出去应酬,咱们一明一暗相互照应。”
“这个……我跟你说过她跟王定宇之间的关系,她一旦从空间里面出去,就会被王定宇锁定位置,然后派阎王煞鬼来捉她,短时间还行,超过几个小时就麻烦了。”
“不怕。”胡月薇决绝地说,“我说过,参与的人越多,变数越多,我既然请她帮忙,她的事情我自然帮忙承担,将来跟王定宇的梁子,我帮你们解决。我要在船上布置阵法,有些紧要的地方我虽然是大小姐,也没办法进去,还容易打草惊蛇,必须得请她帮忙,穿行墙壁进去布置。”
岳望舒招出卷耳,卷耳向胡月薇万福,尊称“主母”。
胡月薇抿着嘴笑:“你这身衣服太扎眼了,我给你换一身。”
卷耳说:“主母不必麻烦,我这衣服是煞气幻化,想要什么样式的都行,主母可找出样式,我照着样子变化一身即可。”
胡月薇拿过平板电脑,在上面找了一套酒红色短裙配水晶高跟凉鞋的,卷耳看过,原地转身,立即换了一身装扮,岳望舒说不上来这是什么衣服,首先是没有袖的,跟下半身的超短裙连成一体的,背后像男人的背心,露着两肩,前面有一个倒心型的窟窿,露着两团雪白,走起路来,前凸后翘,波涛汹涌,再加上那一头长发,瞬间从长袍大袖的古代大家闺秀变成了现代时髦女郎。
“我靠!咋变成这样了。”岳望舒眨了眨眼睛,有点怀疑自己眼花。
胡月薇拍手:“这就好了!等布置完阵法,你跟我出去,就说是望舒的妹妹,我的好闺蜜,我介绍人给你认识。若有突发事件发生,你帮我俩在台面上撑着,我们好暗地里办事。”
卷耳这个百年老鬼十分聪明,立即领会了意思,胡月薇划拉平板电脑,找出整艘船的构造图纸:“发红点的地方,我都已经标注好了,你去帮我把这些中国结依次送到地方,挂在墙上。”
她拿出一个纸箱,里面放满了巴掌大的中国结,有巴掌大,里面嵌着一枚圆玉,卷耳记住方位,抱起箱子,穿墙而走。
胡月薇又指着电脑上几个标注蓝色的地方:“这里是关键,通往船重要舱室,我想安倍清德要整船人跟他陪葬,有可能破坏船的动力系统,或者在某处放火,以及制造爆炸,这几道门后面是游客止步的,我这里有几个八卦,你跟我一起去装上。”
两人出门时,她还带了几个中国结,随便用胶黏在墙壁上。
岳望舒问:“你明目张胆地弄这些,你爸能愿意吗?”
“他不愿意,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上次发生那些事,几乎把他吓死,这次我跟管理这艘船的白叔叔说了,要为船上人祈福,保平安,他上次也吓坏了,巴不得我多弄些呢,已经告诉各个部门,不许碰我挂在船上的东西。”
岳望舒跟她走着,随处可见挂在墙上的中国结,放在高脚登上做装饰的大葫芦,有的盆栽上还吊着金钱剑,他如今对阵法也已经有所了解,发泄这些有的是杂乱无章随意放的,有的则是相互勾连形成阵法,大阵套小阵,小阵连大阵,有的物件是楼梯上三才阵的一部分,同时又是楼上楼下两仪阵的枢纽,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根本难以计算。
胡月薇说:“我是太担心了,唉,病急乱投医,希望危险来临时这些阵法能有些作用,而且闲杂人等太多,保不齐就动了这个,碰了那个,使阵法有缺陷,才一口气布置这么多。”
两人先到通往控制枢纽的走廊前面,将铜八卦黏在门框顶上,再到几处仓库也都贴了,共二十一个,全部贴完也费了一番功夫,正好路过一家西餐厅,胡月薇便说要请岳望舒吃饭。
正吃着外酥里嫩的牛排,一个穿着白西装的青年走过来:“胡月薇,你是胡大小姐吧?”
这人从头到脚收拾得一丝不苟,身上还喷了淡淡的男士香水,从头到脚的精英范。
胡月薇抬头:“我是胡月薇,你是……”
“我叫汪少城,你不记得了?我爸是做地产生意的,去年赵伯父的晚宴上我们见过的。”
“哦。”胡月薇似乎想起来,“你也在这艘船上啊,出来玩吗?”
“是啊,我要去迪拜,参加一个拍卖会。”他转头看向岳望舒,“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胡月薇并不打算给他引荐岳望舒。
汪少城是个花花公子,这次随船就带来两个女伴,看到胡月薇又动了追求的心思,胡月薇人长得漂亮,老爸还有钱,他们家也算是极有钱的,但跟胡家比就相当于贫下中农了,要是能把胡月薇追到手,那才是人才两得,下半辈子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尽情地享受挥霍就好了。
见到岳望舒,他敏锐地觉察出一股情敌的味道,眼光随便一扫,就看出岳望舒是个土鳖,穿着打扮且不说,那一举手一投足,就是浓浓的乡土味,胡月薇虽然穿着简单,但一颦一笑,骨子里仍然不脱贵族少女的气质,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简直大煞风景。
他笃定这个乡土小子不知道他面前的盘子是范思哲的,不然肯定不敢这么用力地切,随便偷回家去一个,也够他在乡下买房子娶媳妇了!
“这位朋友。”汪少城话里不带丝毫火气,一副热心的样子,“你刀叉拿反了。”心里等着看岳望舒的穷酸窘态。
岳望舒却笑了笑,用刀尖扎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我是故意这么拿的,顺手。”
汪少城差点被口水呛到,看胡月薇非但没有露出什么反感厌恶的样子,反而面带微笑,赞许满满。若胡月薇也跟对方一样土里土气还罢了,偏偏动作优雅,不急不缓,切肉时没有发出任何刀摩擦盘子的声音,刀叉之间也不互相打架,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淡定从容。
他问胡月薇:“胡大小姐,你朋友不懂得吃西餐的礼仪,你不教教他吗?”
胡月薇笑了:“吃饭嘛,最重要的是把饭吃到嘴里,怎么吃着方便就怎么吃呗,我是请朋友出来玩的,不是给朋友树规矩的。本来我想让厨师帮忙切碎了,配上米饭给他端上来的,他说自己切着有意思,那就这样吃咯。”
“是啊,都是熟人,要有什么礼仪呢。”岳望舒跟胡月薇说,“上次我跟咱们寝室老大去外面吃披萨,老三跟老妖就纠结起来,该不该用刀叉,老大让他们用筷子他们还不用,偏巧进来一帮外国人,老三就说,你这回看看人家是怎么吃的,结果呢?人家直接用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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