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禹安

    
    院子里的夜色正浓，月亮挂在树枝上，车内光影斑驳。两人都平息了很久，相拥了很久。
    车内暖气太足，陈柠回的后背冒出了细细的汗，宋京野怕她着凉了，所以把扔在副驾驶座上的衣服拿来给她穿好，最后再穿自己的衣服。一时间，两人都穿戴整齐，又是一派正经。
    陈柠回有点不敢看他，虽然是夫妻，虽然经历过很多很多次的亲密行为，但是像刚才那样的疯狂，还是第一次，现在平静下来，就知道羞了。
    宋京野倒没有这种感觉，这不就是正常夫妻之间的事吗？他抱着她笑了一会儿：“你先回屋，我收拾一下车。”
    车内没法看，一片狼藉，连空气中，都是事后的味道。
    “好。”陈柠回只想快速下车，独自呆一会儿，冷静一下。
    所以打开车门，直接跳下车。
    结果一路地，腿一软，差点摔倒。
    “柠柠？”宋京野吓了一跳，急忙下车绕到副驾驶外，看蹲在地上的她。
    陈柠回站不起来，又羞又愧：“太酸了，腿也软。”
    刚才在车上太狠了，她真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经“事”。
    宋京野今天吃饱喝足，全身畅快，心情出奇地好，看她这样，又愧疚又有一种幸福感，弯腰，把她公主抱起:“我送你进去。”
    陈柠回为了支撑，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又想起刚才在车内的情景，也忽然笑出来。
    在他把她放回床上时，她的手依然挂
    在他脖子上，在他耳边低声说：“老公，爱你。”
    宋京野亲了一下她的唇：“我也爱你。”
    吉普车收拾得很干净，去超市买的东西，也全都罗列整齐，那三盒套拆封了一盒，全都放进床头柜。
    做完这些，宋京野冲了澡才安心地上床，搂着她睡。
    紧紧相贴，拥抱着睡。
    这大概是两人这半年来，睡得最安心、最满足的一夜了。
    两人都不是睡懒觉的人，第二天清晨生物钟影响，到点就醒了。往常这个时候，一般都是通过视频在聊天，现在真实的人就在彼此眼前，摸得着，抱得到，什么也不用说，看着彼此，幸福感就盈满心头。
    安心，舒心。
    抱了一会儿，又有些蠢蠢欲动，宋京野的手游离在她光滑的后背上，她也伸手环住他的腰，用手捏了捏他的腹部，紧实有力，昨天她就发现了，他的腹肌更优秀了。
    宋京野正准备低头吻她时，她放在枕头边上的电话响了。
    谁会大清早给她打电话？
    拿过手机一看，是她那部老式机的手机号，是米亚给她打的，她急忙推开宋京野坐了起来接听。
    米亚清脆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陈柠回心一紧，“米亚？”
    米亚在那边好像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哭，叫了她一声，说：“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昨天早晨她在香港转机时，就和米亚通过电话了，心里也酸酸的，她去X国大半年，米亚就一直跟了她大半
    年，忽然分开，不想、不担心是假的。
    旁边宋京野也坐起来，安静在一旁听着她接电话。
    “你乖乖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很快就会回去。”不知不觉就给了米亚承诺，仿佛只是暂时放到孤儿院，她回去就会把她接出来。已经忘记当时的本意是借此机会，让米亚适应孤儿院的生活。
    说了几句话之后挂了电话，她有点忧心忡忡。
    宋京野问：“米亚怎么了？”
    “在孤儿院可能受排挤了。米亚性格比较安静，这半年包括之前，都是一个人躲在使馆里面，不像别的流浪儿有很强势的性格和争斗的能力。还有她是黑头发白皮肤，在孤儿院，显得特别格格不入。那天送她去时，我就发现了，她像个异类一样站在一群黑皮肤孩子的中间被围观着，很无助的样子。”
    想到离开时米亚的眼神，她就心酸，眼红。
    宋京野沉默片刻，问她：“你对米亚是同情，还是感情？”
    “最初是同情，后来渐渐培养出感情了。因为去X国第二天就遇到了她，这半年多，与其说是我收留她，不如说是她陪伴我，让我在异国他乡没有那么孤独。我现在回来，心里不知不觉就有了牵挂，怕她被欺负，怕她吃不饱，怕她没人管，也怕她想我。”
    宋京野认真听她讲完，很干脆果断：“那这次回去把她领养回来。”
    “领养她？”陈柠回不是没冒过这么念头，但
    是每次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自己压回去了，她和宋京野不是不能生，而且还有宋家，她想也不敢想。
    “不就差一层手续吗？你早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养了不是吗？”宋京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米亚我在视频里也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是个很乖巧的女孩，我也很喜欢。”
    “可以吗？这不是领养小动物，是一个孩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领养了，我们就是她的爸爸妈妈，要一辈子对她负责，一辈子视如己出。”陈柠回其实很心动，这份责任，她这半年中，已经不知不觉承担起来，并且习惯了。
    宋京野：“我知道。柠柠，你的身体之前受了重伤，如果我们计划要孩子，我也希望再等几年，等你真正养好了再要。这几年，领养米亚不冲突。”
    “可是你妈妈那边。”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放心，领养手续我会处理好，我妈更不用担心，她是纸老虎，抱怨就让她抱怨。再说了，现在提倡优生优育，她也希望她的孙子或者孙女是在咱们俩状态最好的时候生的，最健康的到这个世界上来。”
    被宋京野一说，陈柠回所有忧虑都没了，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手又去掐他腰上的腹肌，故意开玩笑道：“优生优育？再过几年，你是不是过了优生优育的年龄了？”
    “嫌我老了？”宋京野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听着他有力如鼓的心跳声。
    哪里老
    ，再过几年，也是正当年呢。
    两人不一会儿又缠在一起，最后还是陈柠回推开了他，“别闹了，快起来，你今天不锻炼身体去了？”
    “换一种锻炼方式也行。”他作势又要去挠她。
    “那快点起来，今天我想去你家看看你妈妈。”不管怎样，在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夫妻，宋京野的妈妈也就是她妈妈了，这些礼数，她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