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运鲜鱼的队伍还没有回到营地,兽人在前面带路,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乔鞮他们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费劲。
乔鞮跟疤脸说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可没有花多长时间,这个兽人是不是带错了路,我们跟着这帮小孩,不长时间就穿过了林子。”
冒顿和兰黛尔也随声附和,疤脸却说道:“这才走了多少路,我们可是在林子里走了很长时间。”
兰黛尔说道:“要不,让孩子们带路吧,回去晚了,都耽误吃饭了。”
疤脸说道:“这些孩子又不是不认识路,要是错了,他们早就不答应了,还是让大人带路吧,现在天色还早,能赶回去的。”
兰黛尔说道:“定是怕我们认识了路,所以在林子里绕弯弯,你让人给那兽人说说去,别折腾了,赶紧回去。”
疤脸说道:“先不着急,默克尔头领早就知道他这么做了,这是人家的领地,这些林子是很好的防护,不能轻易告诉外人,我相信他会把我们及时带回的,这不,默克尔头领在前面和那兽人交流了吗,按照兽人的意思来吧,只要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就好了,防范之心,谁都会有的。”
三个孩子点头,表示接受疤脸的建议,继续跟着大伙在林子里穿行。期间有几个兽人孩子离开了,说是回去报信,让留在营地里的人,准备好做饭的一应工具。
太阳烧的天边一片霞红的时候,大伙赶回了营地。呼兰正在犯愁,他们刚打完猎回来,带会的猎物并不多,因为少头领姜林风醉酒的缘故,打猎的队伍出发的晚了些。
这林子里打猎可不同于草原上,擅长骑射的匈奴人无法发挥自身的优势;参与打猎的人数有限,想要采用追击合围的方法是不可能的;主要是这里没有大规模的动物群,碰上的一个野猪群算是个体最多的了,还不到十头;这里的动物都很机警,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四散逃走了,飞的飞,跑的跑,在林子里跑又跑不过它,弓箭的效用也减弱了很多;再说了,这林子里虽然猎物很多,但是个头都不是很大,大约是为了适应密林生活的缘故。姜林风倒是说出了一个便于打猎的地方,去那里一定可以打到可观的猎物,能够让大伙敞开了吃,但是路途要远的多,别说打猎了,就是光来回的时间也不够。
看到默克尔他们带回了这么多鱼,呼兰的眉头一下子展开了,这下可以让大伙敞开了吃了,虽然匈奴人不怎么吃鱼,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再说了,有了鱼,就可以在食物的分配上调整一下。
呼兰说道:“听说你们要带鱼回来,没想到这么多,我们猎取的东西正好不够,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办呢,这下好了,辛苦了兄弟。”
默克尔说道:“瞧你说的,你们打猎才辛苦呢,我们这些鱼就是顺道捉来的,在前面的河里有很多,捉起来很容易,就是弄回来很费劲,你看我们这队伍,多亏了这帮孩子,就是不知道匈奴的兄弟们吃不吃的惯,这也不是什么白鱼,就是一般的鱼,腥味重,乱刺多,不过这个头确实不小。”
呼兰说道:“烧烤用的柴火和支架都准备好了,那边正在清理猎物,待会就可以生火吃肉了,疤脸,你带人把鱼送到那边去。”
默克尔说道:“这烤鱼,我们酋涂人可是行家,我的人跟疤脸勇士过去吧,这怎么清理,怎么切割,怎么穿插,还是有讲究的。”默克尔叫来了几个酋涂人,跟他们交代了一番,随着疤脸一块过去了,乔鞮、冒顿想过去瞧瞧这处理鲜鱼的门道,兰黛尔想去看看呼兰他们打了些什么猎物回来,就一起跟了过去。
呼兰引着默克尔坐下后,说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有人过来报告,我们就要出去找你们了。”
默克尔说道:“我们碰到了两头一人多高的大雕,一个野人,一个猴子,这不,那就是那个猴子。”默克尔又大体讲述了一下自己这伙人的经历,并且拿出了几根雕羽和一支毒箭,就是射中人的那支。
呼兰说道:“这个猴子还这么邪乎,刚才我就看见了,没在意,还以为你们在林子里捉的呢。这样大的雕,我倒是见过,在阿尔泰山脉的雪域高峰间,生活着这种大型猛禽,它们有时候会飞到山脉的东段来猎食,我们的牧群有时候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每年冬季,巫师都会让人搜罗活物献祭,金雕王会派大雕过来抓走祭品,维持住这种和平共处的状态,金雕很少攻击人。在北海以北,那片冰雪覆盖的土地上,听说还生活着一种巨嘴雕,也很大,那是丁零人的势力范围。你说的这种头颈白羽,好像老年人的白发的大雕,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全白的一般个头的雕,我是见过的。”
呼兰接过雕羽,有他的手掌那么大,羽杆坚硬,粗如手指,羽毛柔韧,扯拉不断,说道:“这还不是尾羽吧,尾羽应该更长更宽,从这雕羽就知道这家伙的个头不小,这要是做成雕翎箭,一定是上上品,可以用上更长的箭杆,更大的箭头,有这样的箭羽坐镇,箭的飞行轨迹会非常稳定,搭配上最强的弓,只有最好的勇士,才配得上使用。”
默克尔说道:“你再看看这个,这是那个小野人使用的毒箭,从一只笛子里吹出来的,我看着像射中那头山彪的毒箭。兽人兄弟可说了,他们没有见过这个家伙,那野人的打扮也与兽人不同,他的衣服裁剪的很合身,那些皮子看起来很贵重,这野人的光头上还梳了条小辫子,有些滑稽。唉,可惜没有抓到他,要不然就可以知道这家伙的来历了。”
呼兰拈着毒箭,说道:“那个兄弟没大碍就好,跑了就跑了吧。有这个猴子在,这家伙可能还会再来,兄弟把它弄回来,也是这样想的吧,这毒箭倒是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多亏兄弟拿了回来,我们去找那个兽人头目比对一下,顺便说说你遇到的这些情况。”
“对了,乌谭兄弟怎么样了,说道那个兽人头目了,他一直在照顾乌谭,也没来得及认识一下”,默克尔说道。
呼兰说道:“中午过后,我和老总管过去看过了,兽人的灵药很管用,乌谭已经好多了能够坐起来,还吃了不少东西,他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晚上我们再一块去看他。那个兽人头目也是个性情中人,喝了些马奶酒,醉倒了,废了好大劲,才把他弄醒,这不,就耽误打猎了,只能在附近的林子里转转,就猎得了几头猪、羊、鹿,还有一些飞禽。这家伙很好说话的,他还表示了歉意,说是这里的人手少,乌谭又受伤了,没来得及照顾我们。”
呼兰和默克尔叫上大嗓门,找到姜林风,拿出毒箭比对了一下,果然是一样的,看来就是这个野人伤的山彪。默克尔又给姜林风讲了讲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并且把那只猴子交到了他的手上,三个人商讨了一番,就去用餐了。
营地上的篝火在剧烈的燃烧着,支架上的烤肉在滴答着油脂,久违的肉香铺散开来,肚子里的馋虫开始蠕动,口水不住地咽到肚子里。
今晚的食物还算丰盛,烤猪肉、烤鹿肉、烤羊肉、烤兔肉自不必说,经过酋涂人烤制的鱼肉成了一大亮点,外表焦黄,内里鲜嫩,撒上一点细盐,吃起来别提多么美味了,连那些吃不惯鱼肉的匈奴人也抵不住诱惑。
乔鞮和冒顿一人一条,抱着啃了起来,兰黛尔说道:“要是有些调料就好了,放上辣果、芫荽、山韭菜、山蒜头、酸梅或者香草,就更能凸显出鱼肉的鲜嫩了,怎么样,草原上没有吃过吧。”
两个吃货的嘴里塞得满满的,一边摇着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没吃过,没吃过,还有这么多讲究,我们的烤肉可没有这么多花样,上次你吃的肚包羊肉就算制作繁琐的食物了,一般是挖到什么野菜就放什么,没有一定的规矩。”
兰黛尔说道:“可惜没有吃上白鱼,也忘了问问那些孩子,有没有酱料,那个小胖孩可是说过,白鱼可以蘸着酱料直接生吃,这美味是尝不到喽。”
就在兰黛尔想着酱料的时候,那个小胖子过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的手里捧着个小陶碗,里面盛着半碗酱汁,兰黛尔一猜,这就是他说过的酱料,虽然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但是这意思是明白不过了,兰黛尔赶紧招呼他坐下,乔鞮和冒顿也赶紧腾站起来地方,一看兰黛尔的高兴劲,就知道有好事。
兰黛尔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说的酱料,就是没有白鱼,抹上这个,应该也不错。”
乔鞮和冒顿看着碗里那墨绿色的浓汁,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东西能吃吗,黑乎乎的,还很黏稠”,他俩这么想着,互相递了个眼神。兰黛尔好像看出他俩的心思,说道:“我先尝尝,看样子你俩不敢吃呀。”
乔鞮说道:“谁说不敢了,尝就尝。”
冒顿也附和道:“尝就尝,人家的一片心意,怎么能辜负呢。”
兰黛尔礼让着小胖子,两个人把酱汁抹在滚烫的烤鱼上,那酱汁确实黏稠,好像蜂蜜,还能拔丝,冒顿和乔鞮也学着他俩的样子,把酱汁涂抹在鱼肉上。兰黛尔先是咬了一小口,吧嗒着嘴,一副享受的样子,乔鞮和冒顿也跟着咬了一口,这酱料经过热气的激发,闻起来有股子酸味,刚一入口,就是这种酸酸的感觉,接着就是主要的辣味和咸味了,还带着点苦味,但是那苦味一闪而过,马上就转化成了甜味,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五味杂陈,层次多变,主次分明,加上鱼肉的鲜香,这味道真是一种享受。
乔鞮说道:“太好吃了,没想到这兽人还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我再沾块羊肉尝尝。”
冒顿说道:“我也试试。”
两个人把酱料涂在羊腿上,各自切了一块,感觉味道也不错,但是没有鱼肉蘸酱好,刚才的那种让人回味无穷的感觉没有了,就好像弓和箭不配套一样,弓是好弓,箭是好箭,但是用起来却不顺手了。两个人互相说着:“还是蘸鱼肉好吃,还是蘸鱼肉好吃,虽然蘸羊肉也不错,但是没有那种陶醉其中的感觉。”
鱼肉蘸酱,那种妙不可言的味觉冲击,让这三个人欲罢不能,如此诱人的美食,怎能放过呢,三个人开始大快朵颐,也不礼让,也不客气了,各管各的,也没工夫招呼那个胖小孩了,其实也不用招呼他,美食已经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四个人已经打成一片了,小胖孩正在满嘴油腻的啃着羊腿。
晚餐还有野鸡炖蛇羹,坐席的中央支着个大陶罐,里面一直炖煮着鸡肉和蛇肉,谁要是渴了,就过去舀汤喝,有照看陶罐的人,会不时的向里面加水,乳白色的浓汤非常香醇,让人忍不住要多喝几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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