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大战,联军一方共有一万六千大军,其中段增麾下为四千骑兵,五千步军,部将则有庞德、典韦、徐晃、段铉、吴坛等人,以及最近刚刚收服的猛将华雄,他暂时被任命为庞德的副将,协助其统领骑兵。
而盖勋麾下共有七千大军,其中骑兵只有千人,由清寇都尉第五儁负责统领。
剩下六千人全都是步军;至于主要将领,除了第五儁外,还有威虏都尉杜楷和鹰鹞都尉士孙瑞二人,剩下的破敌都尉魏杰负责留守长安,鸟击都尉杨儒则镇守潼关。
一万六千大军里,作为主力的自然是段增麾下的九千人,而用来决定胜局的关键力量,又是其中的四千精骑。
按照打探到的消息,牛辅大军一方虽然有三万军队,不过其中骑兵数量却并不多,毕竟这支军队原本是皇甫嵩统领的由各郡军队汇聚组成的大军,主要都是步军,骑兵的数量加起来也就三千余人。
即便加上牛辅后来带过来的骑兵,总数也不到六千人,相比于联军一方并无绝对优势。
所以合理运用骑兵就成了此战能否取胜的关键。
而关中地区相对平坦的地形,恰好又给骑兵留下了施展的空间。
看着营帐内众将,段增开始分配作战任务。
“此次决战,骑兵乃是取胜的关键,所以本将决意将所有骑兵都分出来,由本将亲自指挥,临机机动作战,步军则主要用来稳固防线。现在本将先分配步军防线。”
“士孙瑞!”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段增第一道命令不是下达给自己的亲信部将,而是给盖勋麾下部将的。
“末将在!”士孙瑞却没有迟疑,立即站出来应道。
“你统领四千步军,负责镇守大军左翼,务必要确保我军左翼的安全。”
“末将领命!”
“杜楷!”
“末将在。”
“你统领两千步军,负责镇守我军右翼,务必不能让敌军从右边突破。”
“这个……”杜楷却是迟疑道:“将军,整个大军右翼只投入两千军队,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若是被敌军从这里突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在场众将也都露出迟疑不解之色。
段增指了指地图,沉声道:“右翼那边需要防守的地形相对狭窄,最右边是一条河流,中间乃是茂密树林,树林前面的草地较为泥泞,不适合大军通行,所以此地属于易守难攻之地,你带领两千步军若是守不住,本将可以换个人去守!”
杜楷咬咬牙道:“末将领命!”
段增点了点头,其实右翼的地形虽然相对易守难攻,但若是敌军派出绝对的优势兵力去攻,仅仅依靠两千人的确很难守住。
不过即便明知道这么做很冒险,但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手中兵力实在不多,左翼和中军本阵方面同样要承受巨大压力。
接下来,段增又命令段铉为主将,徐晃为副将,两人统领四千步军负责镇守大军中军;吴坛的五百人斥候营也被编入中军,他们在战时将承担跳荡兵的任务,负责袭扰敌军。
此外,典韦将统领五百陷阵营士卒,充当整个大军的后备军。
一场数万人的大战,却只留下五百人充当后备军,段增这个安排也算是险之又险了。
不过,段增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原因就在于,他根本就不想防守,而是要主动出击,对骑兵的运用才是此战的关键。
段增最后看向庞德、华雄、第五儁三人,沉声道:“骑兵方面,也会一分为二,华雄,第五儁!”
“末将在!”
“你二人统领两千骑兵,在战时将要负责牵制敌军骑兵,为本将的中央突破创造机会。”
“将军的意思是?”华雄二人迟疑问道。
“决战之时,你们先随本将一同行动,到时候本将自然会告诉你们何时分兵的。”段增却不肯多言。
接下来,众将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
最后,段增看向众将,大声道:“此战,敌众我寡,要想取得胜利,诸位将军必须拼死一战,万勿心存惜身求活之念,一旦开战,有进无退;若有胆敢退缩不前者,本将决不轻饶!”
“将军放心,我等必拼死向前,绝不会后退半步!”
“将军说哪里话?我等征战这么多年,将军何时见过我某家临战退缩过?此战必奋死一战!”
众将纷纷大声说道,段增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手执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此次大战,便是立功之时,诸位万不可错过。等此战功成后,某当亲自为尔等把酒庆功!”
等众将散去后,营帐里只剩下段增、荀攸以及杨阜、阎温等人。
荀攸看着段增,笑道:“主公之前一番话,连某这等文弱书生都有热血沸腾之感,恨不能亲自提剑杀敌啊!”
段增大笑一声,开玩笑道:“这可不行,公达若是亲自上战场杀敌,某岂不是要将所有人都派出去保护公达?否则若是让公达出了意外,本将可就亏大了。”
荀攸闻言也是大笑,不过在笑完后,他的神色却忽然严肃起来。
“主公,你与某说实话,河东那边是不是发生了大变?”
段增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荀攸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也是,自己虽然在刻意隐瞒,不过想要瞒过荀攸这等顶尖智囊显然不太可能。
他迟疑了一瞬,随即便点头道:“不错,河东太守王邑已经倒向董卓一方,对我军发难了。蒲坂已经遭到他们的进攻,据说白波军和董卓的西凉军也正在联手攻打平阳、襄陵。”说着,将之前收到的书信递给荀攸。
“什么?王太守与董卓联手了?”荀攸还未说什么,一旁阎温等人便惊呼起来。
他们虽然都是可造之材,将来成就必定很高,不过如今还是太年轻了,陡然听到这样的大变,顿时就有些慌乱起来。
唯有杨阜此时还保持着平静,他对段增道:“主公,此事事关重大,当初阎长史匆匆离开军营返回河东,不知与此事是否有关?”
段增听了顿时暗暗点头,杨阜果然观察力敏捷,这么快就把当初阎忠离开一事与此事联系起来。
“不错,那时候本将就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担心王邑会倒向董卓一方,所以派遣阎长史回去主持大局,以防不测。没想到王邑还真动手了!”段增半真半假的答道。
杨阜等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提前察觉到了,不然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不知如今河东那边的局势如何了?”
段增摇了摇头道:“这个本将也不知道。好了,河东那边的局势咱们暂时管不上,相信阎长史和顾都尉他们会应对好的。眼下咱们还是先打好这一仗再说。”
“不错!河东那边越是发生变局,接下来这一战咱们就越是要打好,只有击败了牛辅,咱们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回河东。”荀攸看过书信后,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段增看了杨阜等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之前某没有宣布此事,就是担心消息泄露后可能引起军心动荡,所以你们回去后,也切记不可再提起此事。一切都等决战之后再来商议!”
……
联军这边在准备决战时,牛辅这边同样没有闲着。
在以铁血手段解决了军中不服之将后,牛辅立即用带来的部曲将领取代空缺的位置,算是彻底掌控了大军。
接着,牛辅又将麾下军队一分为三,命李傕统领七千步军为前阵,命郭汜统领麾下全部近六千骑兵负责灵活机动,而他本人则率领其他步军作为本阵。
“此次大战虽然是由敌军一方主动挑起,不过我军兵多,而敌军兵少,所以在决战时,敌军很可能会采取守势;正好某领兵打仗,最是喜欢进攻。”中军营帐里,牛辅脸带笑意向麾下部将说着。
牛辅等人久在边塞,受到胡人的影响,他们更加习惯于主动进攻,而不是坚守防线,再加上此次大战他们一方拥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所以牛辅也没有理由采取守势。
他看着郭汜沉声道:“其他方面本将都不担心,唯独段增麾下的骑兵却是有些难缠。郭校尉,此次决战,你能否缠住敌军骑兵,让他们无法干扰到战局,这便是此战的关键。”
“请将军放心,此战末将必定死死跟着敌军骑兵行动,敌军骑兵到哪里,末将就跟着到哪里,绝不会给敌军骑兵任何偷袭我军的机会!”
“好!便是要如此!只要敌军的骑兵被限制住,咱们剩下的两万四千步军对付敌军一万步军,此战我军必胜!”牛辅语气坚定的道。
按照他的打算,此战他当用骑兵缠住敌军的骑兵,然后用步军来决胜负。
毕竟皇甫嵩留给他的三万大军里,步军原本就处在绝对主力的位置,牛辅自然要尽可能的发挥己方之所长。
他看了李傕一眼,接着道:“开战后,你先率领前阵大军发起进攻,以试探敌军的虚实,待确定敌军的弱点后,本将当倾力发动进攻。所以,你肩负的任务可不轻,必须尽快找到敌军的弱点,为大军探明进攻的方向。”
李傕抱拳答道:“末将明白,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奋力冲杀,尽快找出敌军弱点的!”
“好!”牛辅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虽说此战咱们取胜的把握很大,但段增此人向来狡诈,不得不防。你们说,段增暗地里不会隐藏了什么手段吧?”
他虽然表面上自信满满,对段增不怎么在意,不过在内心深处,他对段增还是非常忌惮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段增打过的胜仗也不是一场两场,其中还有些辉煌战绩,更是令人惊叹。
面对这样一个擅长用兵的对手,牛辅即便有着巨大的兵力优势,但也不敢有任何轻视。
李傕笑言道:“将军多虑了,此时两军征战,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处,段增能隐藏什么手段?而且,河东那边听说也会有出现变故,算算时间,或许此时已经发生了。”
“不错,若是河东出现变故,段增听闻他的老巢被端了,定然惊慌失措,人心惶惶,在这种局势下,咱们想不取胜都难。”郭汜也笑着应道。
他们毕竟没有锦衣卫这种暗中的途径传递消息,再加上中间还隔着盖勋掌控的京兆地区,所以此时河东发生的变故还未传来,牛辅等人也不知道范先等已经动手了。
牛辅听了后,虽然心中依旧有些疑虑,但还是点头道:“罢了,三天后决战,本将希望诸位将军皆奋勇作战,但有怯懦不前者,立斩不饶!”
“遵命!”众将纷纷应道。
……
初平元年正月中,右扶风槐里城东十余里,两支大军近五万人在空旷的战场上列下阵势,准备进行决战。
段增与盖勋组成的联军位于战场的东面,而牛辅统领的西凉军则位于战场西面。
相比于兵多将广的西凉军,联军一方兵力较少,只能勉强将战线与敌军齐平。
看着对面黑压压的敌军,联军一方的众将心中都不免有些打鼓:敌军兵力这么多,他们真的能取得胜利吗?
不过,有这种怀疑的将领,大多都是盖勋麾下的部将,而庞德、典韦、徐晃等人,他们跟随段增已经取得了太多的胜利,所以即便眼下局势对他们不利,但他们依旧充满了自信。
他们相信,在段增的指挥下,没有什么局面是应付不了的,即便敌军兵力众多,但只要有段增领着他们,他们便无所畏惧,他们便不可战胜!
“咚咚咚咚……”激昂的战鼓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响起,震动每个士卒的心神。
双方将士听到战鼓声后,都不由得振作起来。
按照战前的部署,士孙瑞负责镇守左翼,段铉、徐晃负责中军,杜楷负责右翼,其中兵力最为虚弱的无疑便是右翼,不过右翼的地形适合防守,所以总体来说还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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