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有些委屈,路途漫漫,她们母子俩倒将他抛弃逍遥去了。
村民们得知赵云归来的消息,约定时日的一大早便守在村门口,望眼欲穿地盼望着他们的到来。嫂嫂更是激动欣喜,先将破旧小屋收拾亮堂,再找工匠翻新了番,为他们一家子置办新床,还有各种用品。这一日,她穿上了前不久裁制的新衣裳,特意化了个明艳的妆容,也早早地在村口守候。
“驾——”前方有马蹄声传来。
众村民心中一紧,纷纷拥挤着上前,仿佛下一秒便能见到他们。
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能瞧见马车的身影。
嫂嫂看见坐在车头驭马的赵云,他仍旧穿着偏爱的银色裳,已经有了成家男人的成熟气质,再不见昔日的青涩。
“吁。”赵云扯住缰绳。
瞬间所有人都蜂拥将马车包围起,赵云一个利落飞身下了车。车帘掀起,一个梳着妇人髻,看上去却仍如桃李年纪的貌美少女从帘帐后走出。岁月也并未在她的面庞添上任何痕迹,只是令她的清纯模样多了几分妩媚,这不令人艳羡都是假的。
女人朝车里的小娃娃招呼着,那小娃娃步履不稳,歪斜着走向母亲的怀抱。小娃娃皮肤嫩皙,如白瓷娃娃般,让人看了都心软。尤其那双灵动的眼眸,今后定叫千万姑娘为之倾城。
女人将小娃娃抱给他父亲,然后再在他父亲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一家三口站在一块儿,俊美和谐得不可方物,这副生动的画面叫人看恍了眼。众人都不禁怔在原地,不敢妄自向前一步,破坏了此等美好。
还是赵云一手抱举着小统儿,一手牵着向夏天的手,走到嫂嫂跟前,亲昵地唤道,“嫂嫂。”
“诶!”嫂嫂喜极而泣,望着这一家子既欣慰又满足,“回来了,总算回来啦。”
“嫂嫂,我们回来了。”向夏天手空闲着,上去和嫂嫂拥抱。
嫂嫂回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你照顾子龙了。”
“嫂嫂您别这么说,我是子龙的妻子,照顾他是我的本分。而且您还不知道他呀,他最让人省心了。嫂嫂今后我也要照顾你,你是我的好嫂嫂。”
“好,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嫂嫂的眼中噙着泪水,不过却是激动与感动的泪水。
“子龙,来,让嫂嫂瞧瞧。哎唷,这不是咱家的小宝贝嘛,总算让我给盼着了。”嫂嫂抱过小统儿,又与赵云寒暄了几句。
“统儿,快叫伯母。”向夏天在一旁教道。
“会说话了呀?”嫂嫂关切问着。再望一眼怀抱着的可爱小娃娃,神色间是藏不住的期待。
“会说一点点了,统儿,快叫给伯母听听。”
统儿睁着双无辜温软的大眼,憋了好久,才咿呀道:“娘、娘亲......”
“嘿哟,咱家的小宝贝可真是聪明。”虽然喊得不是嫂嫂,可嫂嫂确是打心里地高兴。
“这小家伙,到现在也没喊过我呢。”赵云插一句话,颇有委屈之意。
“小孩子总是和娘亲更亲近些,定是你平日要忙的事太多,冷落了小宝贝。”嫂嫂嗔怪道。
赵云瞪圆了眼,佯装咳几声,忙举手求饶,背过身去。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地儿留给她们妇人家说话去吧。
“你看这小宝贝,长得和你们多像呀......”
这时,赵云的背后响起熟悉的一声。
“将军,将军!”
只见嵇风拖家带口地朝这儿奔来,他一手牵着莲花,一手抱着闺女。
“嵇风!”赵云再见故人,也欣喜坏了,“好小子,这么久不见,你这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
嵇风难为情地搔搔脑袋:“将军惯会取笑人。”
向夏天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定睛一看,才现嵇风比原来要肥硕了不少,肚腹上可都是妥妥的幸福肥。
“我这是羡慕你呢。”赵云眯着眼缝,给他对了个眼色儿。
向夏天也不干楞着,上前和莲花打着招呼。
“恩人。”莲花拉过小女的手,就要跪地磕头。
“这是做什么。”向夏天忙将她们母女俩拦住,“多少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莲花不顾劝阻,对着身边的小女道:“雪儿,当初便是这位仙姑救得你。若是没有她,你也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要好好记住这位仙姑,一定不能忘了。”
“莲花,别说得这么严重。当年的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当时你和嵇风便已谢过,我们一家子兄弟姐妹别搞得这么客气。”
莲花红着眼,连连点头。
“娘子说得不错。”
“是啊,我和将军称兄道弟,算来我还该喊仙姑一声‘嫂嫂’呢。不过我还是习惯喊仙姑,和卫义那傻小子一样。”嵇风憨笑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莲花别掉眼泪了。”嵇风又搭了搭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爹爹,我知道。娘亲她是开心地掉眼泪,你不用担心娘亲。”一旁被冷落的小妮子开口,吸引去了注意。
“你叫雪儿吗?”向夏天见着小孩子便喜欢,和她搭起话。
“嗯,我叫嵇雪。爹爹说,厉害的人的名字都是这样的。像将军伯伯的名字里带个‘云’字,爹爹的名字里带个‘风’字,还有仙姑伯母的名字里带个‘天’字。”嵇雪说得头头是道。
“呀,真是聪明,小嘴儿也好巧。”向夏天摸了摸嵇雪的脑袋,“嵇风,莲花,你们可真是好福气。”
嵇雪倒也不畏生,向前走几步,抬头仔细瞧着向夏天:“爹娘总说,云伯伯和仙姑伯母都生得好看,乃是绝配。看来爹娘果然没有骗我,仙姑伯母长得真漂亮。”
“是嘛,咱小雪儿也长得好看极了,又聪明机灵。”向夏天顺势将嵇雪抱起,这一抱可就不舍得放下了。
“你家小丫头挺讨喜的。”赵云眼羡道。
“将军,不如咱俩家结个娃娃亲呗,你要是瞧得上咱雪儿的话。”嵇风提议道。
莲花在一旁扯了扯嵇风的衣袖,轻声诶了下,似是在责怪丈夫不该如此冒昧。
“没事儿。”嵇风拍拍莲花的手,宽慰道。
莲花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他们只是村野的小平民。赵云他们却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这实在是高攀了。虽说丈夫曾和将军是好兄弟,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难保人心不会变。
但显然她的这些顾虑都是多余的。
“你这小子,说得这是什么话。什么瞧不瞧得上,冲你这句话,我便答应了,一定答应。”
“好嘞,将军,咱可约定好了。将来我家雪儿,给你当儿媳去。”嵇风一脸嘻嘻哈哈。
“那感情好,咱两家是亲上加亲。子龙,你不知道,你离开村子后,都是嵇风一家人在照顾我,天冷了来给我送暖衣,饥荒了来给我送大米......”嫂嫂也出声说道。
“真的啊?多谢了,嵇风。兄弟可要请你多喝上几杯。”
“好,将军你说啥时候喝,我都奉陪。可惜了,卫义那小子不在。”嵇风感慨一句。
“那傻小子前途无限,将来也要达。当初你若继续跟我,说不定现在你和他一样。”
“别,和他一样还打着光棍呢。”嵇风玩笑道,“我还是宁愿过我这小日子,平淡幸福,惬意快活。再说,我要是继续跟了将军你,将来你上哪儿讨儿媳去呢。”
嵇风的一张嘴最厉害了,嵇雪这也是遗传了他爹的优点。
“咱也别一直站在村门口了,回去里屋说。”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乌泱泱的人群又向村子里涌去。
向夏天一路都在和嵇雪有说有笑着,嵇风见状,打趣道:“我看仙姑是等不及让咱雪儿去给她当儿媳了。”
“还真被你说中了,我现在就想把你家闺女给抱回去。”
“仙姑你要是真这么想闺女,和将军再添一个呗。”嵇风邪邪一笑。
“好你个嵇风!胡说些什么呢。”向夏天顿时被他说得羞臊。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呀,再来个闺女,儿女双全凑成个‘好’字嘛。嫂嫂,您说是不是。”
“是啊,我觉着不错。子龙啊,你要担心累着夏天,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将军,听见没有,嫂嫂都已经话了。仙姑她不好意思,你可别也害羞啊,你努力加把劲。”嵇风喜形于色,话说得都没把门了。
赵云抿嘴一笑,望了眼身边的小娇妻,爽快答应着:“好,我会努力的。”
“哎呀,子龙!”小娘子羞得直跺脚,倒乐坏了众人。
夜里。
嫂嫂念侄心切,晚上带着统儿一块睡。赵云正在为才洗浴完的小娇妻擦干头。
“今天一天还习惯吗?”
向夏天轻应着声,“就是泡澡时会有凉风吹过,吹得我有些怕。”
“那以后我陪你泡澡,嗯?”赵云勾唇笑道。
“才不要。”小娘子娇嗔句,“晚上统儿跟嫂嫂睡,没问题吧?会不会吵到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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