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憾

202.番外:东华&凤九(1)

    
    由于时空流速的差异,君玉找到两人时,已经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第九世了。
    情之一字最伤人,本就不易勘破,失去了记忆的两人,深陷其中,自然更难看透。只是道家修炼,九为极数,若此世再不渡过此劫,两人便要陷入这无尽的轮回之中了。
    第一世,他是雄心壮志的少年帝王,而她的后位是他为得到皇位做出的交换。
    为了唯我独尊的权势,他清除外戚,废去了她的皇后之位,幽禁宫中。她爱他,所以清楚他的雄图大志,为了成全他,她开始飞扬跋扈,给了他一个最完美的废后借口。而后幽居长门宫,守着他幼时的承诺,希望能再见他一眼。
    后宫的纷纷扰扰被他很好地挡在了长门宫外,他默默护着她,却不敢去见她。最后,他抱着她奄奄一息的身躯,命人敲碎了屋内所有的墙壁,露出里面黄金做的芯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恍惚间,好像再次回到了少时,那是他将自己捧在手心,在绚烂的花丛中,许下那句:“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彻儿,来世,你选我好不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却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好!来世我不要江山,只要你!”
    她含笑而去,他却突然觉得失去了谋取王图霸业的力气,渐渐放手,任由后宫倾轧、朝政混乱。最后他选了幼子继位,因为那孩子的眼睛与她有八分相似。
    第二世,他是锐智进取的开国皇帝,而她只是一个嫁过人的寡妇。
    她随兄长入宫,他对她一见倾心,将她留在身边,宠冠后宫。他用两年的宠爱,抹平了她之前的伤痛与不安,那曲关雎童话,让所有羡慕。后来,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他欣喜若狂,大赦天下,亲口许了这孩子为太子,却也因此将母子二人送上了风口浪尖。
    他一次出巡,她失去了孩子,当两人终于走出那段伤痛,他的再次出征,让他失去了她。他发了狂,不顾即将攻破的城池,连夜拔营,却连她的尸体都未曾见到。
    敏惠恭和元妃,一个谥号,成了他最后的念想。
    他查了半年,找到了害死她的所有凶手,而后用两年的时间布下一个局,将所有人算计在内,他要让她们生不如死。而他的死亡,便是这个局的起始。
    他魂魄飘荡在紫禁城内,看着那些女人越发癫狂,终于转身走上了奈何桥。桥边,站着她。
    “愿来生莫生帝王家。”
    第三世,他终于摆脱了帝王的枷锁,她也终于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
    两人名门望族,世交之家,结成少年夫妻,情真意切,志趣相投。她才华横溢、温良贞静;他风流蕴藉,少负盛名。本该是最完美的婚姻,却被一道赐婚诏令打破。为了拒婚,他自毁名声,自残双脚,却依旧挡不住那公主的爱慕。
    为了他,为了两个家族,她自请下堂,他只能忍痛送走了她。最后,她终身守节,生活凄凉,郁郁而终;他爱而不得,俯仰悲咽,自此奉仙学道,亡于足疾。
    第四世,他们生于战乱年代,他是割据一方的军阀,她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家中突来的变故让她不得不投奔于他,两人在她父亲病床前定下婚约,自此相依相守。可惜,战乱年代,充斥着悲欢离合。那一日,他战败,城破,往日的繁华街道变成了修罗场,他们被人流冲散。她守在两人定情的小院,相信他一定会来找自己,只是造化弄人,她等来了他,也等来了他身后大队的敌军。
    他率亲卫护着她,一路厮杀,最后跳河逃出升天。她被他紧紧护在怀中,而他却因失血过多而亡,死后双手依旧维持着环抱的姿势。她痛不欲生,为复仇,进了敌人的府邸,成了那人的姨娘。一桌剧毒的饭菜,杀死了那敌军首领,也要了她的命。
    死前,她双手环住自己,就像他最喜欢的那样。
    “被留下的那个太痛苦了,若有来生,我一定要比你早走一步。”
    第五世,他是被寺中收养的孩子,自小剃度,而她却是秀坊的舞女。
    一次求签,她对他一见钟情。自那后,她便成了这寺中的常客,佛像前的尘埃扫了又覆,诵经声歇了又来,她像是一只天真烂漫的百灵鸟,对解签的他有着说不完的话。他说,佛家心如止水,手中的佛珠却在她说要嫁人时散了一地。
    她推了婚事,买下了秀坊,却不再上山。他依旧每日习武诵经,木鱼声不曾停歇,心却已乱。两年后,天下纷扰,战火纷飞,那一天他带着武僧奔向战场。她红衣似火,披散一头秀发,上前问,“大师,杀了人的和尚还是和尚吗?”
    他犹豫良久,终究叹息道,“自然不是。”
    两年了,她终于再次展露笑颜,坚定道:“好,那我等你回来。”
    后来,战乱结束,他已蓄出长发,只是故乡的城却已是满目疮痍。他站在她的坟前,听着她的故事,恸哭失声。
    第六世,他是一个江南小镇的普通书生,她却是镇中大族的嫡出小姐。
    上元灯会,两人相识相爱,却为她家族不容,只能相约每月十五在她家屋后的渡桥下相会。
    七月梅雨的季节,仍守在渡桥边,天气转阴,白昼如晦,骤雨倾盆而降。可他仍然坚守着相期的誓约,忘记了风雨吹袭,也不顾云黑雾暗,憧憬着相会的幸福。她却因事发,被族老死死地关在屋内,任她哭喊。
    水终于没过他的头顶,他抱着桥柱被水淹死……她心有所感,绝食以对……
    两天后,雨过天晴,水退了。她母亲看着她苍白虚弱的面色,不忍,放她出了门。她撑着虚弱的身体赶去桥头,却看到阳光照在他湿漉漉的长袍上,他冰凉的脸上凝固着宁静的笑容,俊美的好象一尊永恒的石雕。她仰天大哭,抱着他,一起沉入水底。
    第七世,他是沙场宿将,她却是敌国公主。
    他倾覆了一个国,却将一颗心遗失在她身上。她在最无助时,为他所救,却又眼睁睁看着父亲兄长死在他手中。他带她回了府中,遣散后院所有姬妾,独宠她一人;她跟着他,只为伺机复仇,却渐渐动心。
    皇帝好奇,将她宣进宫中,她欲刺驾,却被他抢先一步拦下。她恨,将本是用来自尽的毒药撒入酒中,拿给了他。
    他饮下那杯酒,笑着道:“只要是你给的,我甘之如饴”
    她看着他嘴边的鲜血,大笑,只是笑着,笑着,便哭了。她挥袖,将烛台推到,一场大火,吞没了相拥的两人。
    第八世,他是冷静而内敛的铁面王爷,她是跨越时空而来的白领丽人。
    她看透所有人的命运,却无法掌握自己的结局,因此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只为在这陌生的时代活下去。他深沉内敛,却为她所吸引,将她放在心中守护。只是作为皇子,他天生对那把椅子有着渴望。
    她对他,从畏惧到爱恋,这份情被深深铭刻,却因着那深宫中的风云诡变而渐行渐远。他得偿所愿,她却已满是疮痍、身心俱疲。
    阴谋、算计、误解,两人终究没能走到一起。她带着遗憾,含恨而终。他孤寂半生,用案牍麻痹自己,最后过劳而亡。
    君玉在转生池看了他们这八世的纠缠,微微叹气,还真是眼熟的场景啊。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人间八苦倒是让他们尝了个遍。还好来得及时,若是错过此生,一切都来不及了。
    如今两人纠缠甚深,若要渡过此劫,要么两人在一次次悲恸中勘破情之一字,不再执着相守;要么破去情路上所有劫难,真正的相守一生。
    君玉想了想,还是心疼自家徒弟,这重任就交给东华好了,反正他年级大,经历的风雨也不少。
    理清了这个世界的天道线后,君玉便去寻两人的转世,却没想到又是一个熟悉的世界。
    说来,东华还真是命好,又重生到了帝王之家,就是她家九儿太可怜了些,因着那情劫,每一世都命途多舛。按着那剧情,这一世的情劫,好解也难解,端看东华的转世选择舍去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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