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来得够快的啊!”
二皇子缓缓从护卫高手的身后走上前,双手负后,嘴角勾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目光不再温润而是如毒蛇般阴鸷,也确该他愤恨不甘,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宝藏,还没多看上几眼,死对头就气势汹汹找了过来,还一副这些宝藏都是他的激狂模样,他要是不气得想吃人反而不正常。
五皇子微收敛脸上的狂喜的表情,挑了挑眉,回笑道:“身负皇命,怎敢稍有怠慢,说来皇弟能这么快完成皇命,全有赖皇兄相助,皇兄放心,等回了京都,皇弟必在父皇面前为皇兄请功,现在,是不是请二皇兄带着手下退出藏宝洞?”说着目光同样泛着幽冷的光芒,扫向洞中随意堆放的财宝,眼底一抹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一口一个皇命,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还想让他离开,呵,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呵,让本皇子离开,好让你独吞宝藏,老五,你这脑子没问题吧?”二皇子怒极反笑,事已至此,也不想再与他虚与伪蛇,谁能胜到最后,就看谁的本事强。
“二皇兄,你想违抗皇命?”五皇子也完全冷了脸,手一摆,身边早已迫不及待的高手立即亮出了兵器。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少他妈拿皇命压本皇子。”二皇子爆喝一声,完全暴露了他本来的残暴的面目,身边的护卫也纷纷亮出了兵器。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顾钰锦隐身在石室内,收敛呼吸,看着外面对峙的场面,心嘭嘭地跳起来,前朝积累几代的宝藏,预备用来复辟的宝藏,若是能收归已有,那就发了。
之前并非是她不想要,而是清醒地明白,仅凭她一个人,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五皇子,都不是她能斗得过的,然而现在却也并非不可能。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要是两败俱伤,她就能混水摸鱼了。
“嘿嘿,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哇靠,这招可厉害了……啧啧,笨死了,空有一身浑厚内力,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靠,你丫的这一剑要是刺得准,至少也能要了侯天明的半条命……唔,不过,幸好之前没有贸然出手,这个侯天明虽然是‘学医’,但这一身功夫也不可小觑……”
顾钰锦满眼放光地看着已经开始打得火热的场面,高手过招,各种劲气纵横,看得她眼花缭乱,这可是现场版的武侠打斗场面,对于她这个刚接触古武的新手来说,真真是极好的现场教学,对于之前修练时遇到的不解之处,隐隐能从中摸到点门坎,看得她热血沸腾,恨不得他们能打上了三天三夜,让她好好观摩观摩。
‘砰……’一道人影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地面,又一道人影被劲气震了出去,双双喷出了一大口血,正在混战的双方蓦然停了下来,几乎已经人人带伤,地上还躺着好几个已经绝了气息,但还有气喘的人没人去在意已经死去的人,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了突然出现在他们之间,趁乱伤了他们好几个人的人影上。
那人身着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袍,衣袖上金丝绣着波纹,点缀耀眼的红日,犹如是海面上升起的旭日,衣襟纹着精致的暗纹配着胸口处秀气的青竹,当真雅致不凡,而那人也是长得一幅五官端正,威严不凡的中年帅大叔模样,尤其是傲然独立于两败俱伤的双方中央,更是妥妥的高手范啊!
二皇子和五皇子也被这人的气势震了一下,待看清这人的装扮和容貌时,将欲出口的喝斥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心里一个咯噔,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感,两人对视了一眼,突而其来的惊变让他们一瞬间就达成共识,暂时放下了芥蒂,一致对外。
“不知柳长老怎会出现在此?还打伤本皇子的护卫?”二皇子先摆出一副皇子的高贵的范,微眯着眼射着冷光,企图用天潢贵胄的威严压过对方的气压,然而那不自觉略带几分小心的话语和此时狼狈的模样却让他这动作做起来反倒显得滑稽。
柳长老却只是淡淡瞥了两位皇子一眼,衣袖轻摆,眸光一转,朝着洞口看去,所有人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那里悄无声息地站着几个人。
顾钰锦在看到那些人的时候,呼吸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哎呀,还别说,这来的还都是老熟人了。
那四个装扮跟那位柳长老差不多的男女一看就是出自同一派的,还有两个穿着打扮相似,应也是同一门派出来的,巧的是这两人其中那个青年男子可不就是一直跟她密谋混在一起却又突然失去联系的正直好青年管义么!
这六个人身上皆带着江湖气息,此时却如护卫一般拱卫着中间的三个男子,确切地说是所有人拱卫着最中间那个身着黑色披风,半张脸隐于兜帽下的男子,而在这个神秘男子左右的两个贵公子更是让她眼熟得很。
身着蓝色长衫的南宫宇烨,大周国忠义王世子,以往用来故作潇洒的折扇已然换成了一柄长剑。身着藏青暗纹长袍的公子是向来与南宫宇烨形影不离的季子夜,大周太傅二公子。
这两人的出现还有管义身份,让顾钰锦对于其他人的身份已然心中有数。
若她所料不错,身为江湖中人,敢于这般对两个皇子傲慢无礼,还让他们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表现出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来,整个大周国也就唯有号称天下第一宗,连当今圣上都礼让三分的沧阳宗了。
沧阳宗身为‘国教’,自来高高在上,连皇子的面子都不给,能让他们出动一个长老和四大高手保护的人,其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何况还有管义这个不出世的神秘门派也随行保护,加之一个王爷世子,一个太傅之子。
若她所猜不差,这个神秘男子便是当朝太子无疑了。
呵,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还跟着只大尾巴狼。
顾钰锦有些气闷地暗暗瞪向那个神秘男子,她的财富,她的宝藏啊,到嘴的鸭子就这么又飞了!她可不认为这伙人还能让自己有沾染宝藏的机会,即使这里面还有跟她有革命友谊的小伙伴。
猛地一双幽暗如地狱深渊的眸光朝她射了过来,顾钰锦心头大惊,整个人紧贴着山壁,摒住呼吸,收敛全身的气息,直到感到那道目光不再注视这间石室,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暗呼:好险,这人的警觉性未免太高了,不过……
这个貌似太子的男人怎么给她的感觉那么熟悉,她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物?
心底的疑惑加之莫名而来的不安,明知道这个男人的警觉性非常高,还是忍不住悄悄往外探了探,好在他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二皇子和五皇子身上,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太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景宏?你,你竟然没死?”
二皇子和五皇子在看到神秘男子的瞬间,便已将人认出来,虽然他还有半张脸隐于兜帽下,但斗了这么多年的死敌兄弟,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何况眼前的这仗势,连顾钰锦都猜出得出来的事,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过两人这话倒是有意思了,二皇子还好,虽然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但还算正常,只是这位五皇子脱口而出口的话,信息量就未免太大了。
当今太子排行老三,虽然上有两位兄长,但因是皇后所出,自然便是嫡子,甫一出世便被立为太子,这自然让其他皇子不甘,尤其是后来皇后在太子幼年时便逝世,这就更让这些自以为才德兼备的皇子蠢蠢欲动,时刻准备着将太子拉下马,各种暗杀多不胜数,好在这位太子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更在少年时便被沧阳宗宗主看中,收为亲传弟子,这么多年,愣是没让他那些兄弟讨得半点好,对他甚至有种下意识的畏惧。
这不,这一惊惧,就直接露了底了,五皇子说完才惊觉不对,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所有人都听到了,就连二皇子也诧异地看向五皇子,想到之前收的情报,眼底一抹精光闪过。
“五弟就般盼着孤死么?”磁性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不带一丝情绪,却如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间,一双修长雅致的手缓缓抬起,慢慢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
“为了孤这条命,竟不惜葬送两百二十多条无辜的生命,五弟果不负父皇‘果敢决绝’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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