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您看,就是这块毛料。”
顾钰锦正细看着,猛不丁地一片黑影压下来,抬眸看去,一个浑身滚圆,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一脸谄媚地引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男女停在毛料前,完全无视正在看毛料的她。
赌石圈里有不成文的规定,一块毛料已经有人在看的情况下,其他人不管再心急都只能等对方看完才能上去接手。
可是在顾钰锦还在观看的时候,这个滚圆的中年男子就领着人凑上来,更甚至仗着圆滚的身材还将她给挤开。
“万勇军,这块毛料,我们先看的,你懂不懂规距?”
顾钰锦还未开口,傅正浩充斥着怒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向儒雅的他面色隐带着狞着,恨恨地瞪着那个滚圆中年男子。
他这不正常的状态让顾钰锦侧目低思,显然,傅正浩是认识这个叫万勇军的,而且还有仇。
“哟,这不是傅老弟吗?这么多天了,还在乱逛呢?不知道标没标中一块,哦,我忘了,这可是公盘,可没有边角料卖。”万勇军吊着三角眼,居高临下的瞥向傅正浩,话里浓浓的嘲讽听得旁边的人都向傅正浩投去意味不明的侧目。
“你……”
“傅叔。”顾钰锦伸手拦住赤着双目的傅正浩,清亮的眸光瞥向万勇军,语调沉稳而平缓:“这位先生,不懂规距,我们可以教你,这块毛料,我们先看,你们要看,请一旁等着。”
说着,忽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侵略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眉宇轻拧,抬眸顺着目光看过去,正撞入一双带着趣味和邪气的眸光里,正是被万勇军奉诚着的两个男女中的男子,那个所谓的陆少。
“喂,你这个不要脸的低贱人,看什么看,陆哥哥是你能看的吗?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陆少身边的少女一见两人这‘眉目传情’的样子,当即就跳出来指着顾钰锦大骂,姿态高高在上,目光如同神坻在蔑视着凡尘俗子。
简直莫名其妙!
顾钰锦冷笑一声:“不想让人看到,就拿个柜子封起来,藏在家里慢慢瞻仰。”
刚子等下属表示,他们家boss毒舌起来,真没其他人的事。
顾钰锦说完,不理暴跳起来的少女和眼神危险的陆少,脚步一动,将挡在毛料前的万勇军格开,轻飘飘的一挥,似拂去灰尘般,万勇军便不由自主地后退开去,在他人看来,他却像是理亏般心虚地退开。
那个陆少却在这瞬间忽而朝着顾钰锦逼近,插在裤袋内的手抽了出来,向她的脸庞探了过去。
“嗯?”感受到束缚在她周身的气劲,顾钰锦眉梢轻挑,脚下步伐一划,似在后退的瞬间不小心左脚拌到了右脚,整个人踉跄着朝旁边晃开去,正好避开陆少伸来的咸猪手。
探了个空,陆少眉宇戾气一闪,翻手正欲再抓去,斜地里一只手带着劲风横了过去,蛮横地撞开他的手臂。
一时不察,陆少因猛然收力而退开两步,就这一退间,刚子已带着两个保镖护在了顾钰锦的身前。
陆少满脸阴鸷地盯着被护在后边的顾钰锦,如同阴狠的毒蛇盯上了猎物,嘴边带着的笑意让人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却没有再动。
“陆哥哥。”少女紧张地跑到陆少身边,见他没有被伤到才松了口气,接着一扭腰,用着她那涂得紫色的手指指着刚子和两个保镖,娇蛮地喝斥道:“你们这些低贱的凡人,真是好大胆子,竟敢对我陆哥哥下手,知道我们是谁吗?”说着,身上的气势竟猛地放出来,娇纵中绽放着让人心惊的威势,震得围观的众人都有些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娇娇,别乱来。”陆少却在此时扯住她的胳膊,低沉阴冷的声音带着警告,但神色却没有太在意,始终如少女般带着俯视众生的倨然。
叫娇娇的少女虽不甘心,但还是散去了一身的气势,盯着顾钰锦的目光渗着阴毒,随后目光一移,落在旁边被忽视已久的毛料上,嘴里发出一声嗤笑:“一块破毛料而已,磨磨叽叽看那么久,没钱就别来耽误别人功夫,下贱人就是下贱人。”
接着眸光一斜,一派命令口吻的声音冲着万勇军道:“标书拿来,这块毛料,本小姐看上了。”
万勇抹了抹刚被吓出的冷汗,恭敬地将主办法统一发放的投标书拿给少女,然后便看着她毫不在意地在上面写上标号和标价,那价格看得他眼角直抽,就这块毛料表现,实在不值这个价。
填完标书,当着所有人的面投进毛料前边放的暗箱里面,最后蔑视地冲着顾钰锦扬了扬下巴,转身挽上陆少的胳膊。
“下次再见,希望这位小姐还能这般伶牙俐齿。”陆少冲着顾钰锦别有意味地笑了一声,阴侧侧的目光扫过刚子几人,最后带着那少女转身就离开。
万勇军紧跟上两步后,脚步一停,转过身来,像看死人一样扫了顾钰锦和刚子一眼,然后目光一转,不怀好意地看着傅正浩道:“傅老弟,听哥哥一句话,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哈哈……”
一场闹剧,很快就落下帷幕,围观的人群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话中皆是对陆少两人身份的好奇。
“刚刚那不是万鑫珠宝的万老板吗?怎么跟个跟班似地跟在那两个年轻人身边?”
“万鑫珠宝的万勇军?天啊,那可是云省赫赫有名珠宝大亨,大佬级别的人物,竟然跟个孙子似被个小姑娘呼来喝去,真是大开眼界。”
“听他叫陆少,咱云省好像没有姓陆的豪门贵族?”
“万勇军这人,无利不起早,能让他跟狗腿似上赶着巴结,这两年轻人来头一定不小。”
“呵,一个睚眦必报的万勇军,再加上两个来头更大,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贵公子小姐,这几个人,只怕要吃大苦头了,就为了一块表现这么差的毛料,真不知道是蠢还是无知无畏。”
“哎,你们不知道啊,那边那个被叫傅老弟曾经可是咱云省珠宝界的大名人,叫傅正浩,那时候,他多风光啊!万勇军当时还只是他身边的助手呢,可惜啊,风水轮流转,一夕赌跨,公司破产,连老婆都成别人家的了……”
“啊,他就是傅正浩啊,这几天我都有看到他,这是准备东山再起的节奏?”
“还东什么山再起,就算没有今天这一遭,有万勇军在,他就别想再在云省这地界上出头了,我可听说万勇军现在的老婆就是曾经的傅夫人,当年啊……”
……
议论的人群兴奋地讨论着,越说越大声,时不时对着傅正浩指指点点,眼中全是嘲讽看好戏的意味,全然无惧当事人在场,明晃晃地散发着‘痛打落水狗’的恶意。
傅正浩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堪至极,双眼赤红随时处于爆发边迹,自落魄后,人情冷暖他早已看得分明,更为难堪恶毒的话,他也没少听,从决定再踏云省之日起,他就做好了重新面对的准备,但他却从未想过,那难堪的过往竟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狼狈地摊在了顾钰锦的面前。
内心里他知道,她不会如他人一般对他投以异样的眼神,但却依旧忍不住担心,在愤怒中偷偷地查看她的神色。
这一看,让他愤怒的心奇异地冷静下来,再无畏任何闲言碎语。
她脸色冷峻,清秀眉宇间隐着怒火,淡淡瞟向人群的目光冰冷深沉,嘴角微微勾着,透着渗人的邪魅,这一切无一不再表明她是真的发怒的,为他而怒。
那一刻的情绪不过一闪而逝,如若没听到人群喧哗的议论声,顾钰锦神色已化为平淡,朝着傅正浩伸出手,淡淡道:“傅叔,标书。”
傅正浩的神色也已经恢复如常,没问什么,他直接将标书递上,看着她在直接在标书上填上标价,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投进暗箱里,转身,直接道了声:“走吧。”便帅气离去。
这一连串动作潇洒而利落,直把围观人群看得一愣一愣的,待回过神来,人早已离开了。
顾钰锦没有对傅正浩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傅正浩也没有解释或是抱怨什么,刚子和两个保镖尽职地跟在后边,一行人继续之前行程,似之前发生的一切如浮云般,一飘而过,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是在中午暂时休息之后,那几个之前爆料爆得最凶的围观人士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会场,传闻像是得罪了人,被打了闷棍,直接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此乃后话。
一个上午的时间,顾钰锦就将暗标区都逛了个遍,将看中的毛料一一都投了标,那效率高得让傅正浩连连咂舌。
连续不断地使用瞳术,顾钰锦的精神力消耗得非常快,纵是她现在的精神力早已今日不同往日,但也跟不上这般的消耗,无奈她只得咬牙从系统商场购买了几瓶死贵死跺的精神药剂,又趁着中午消息的时间恢复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又准时重新出场在会场,这次的目标是明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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