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菀和程父程母他们说了许多,更多的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他们的思念,也弄得程兄感叹不已。
暖阁内暖气怡然,丝毫让人感受不到外面寒风的冷冽和那刺骨的白雪,四人围坐在茶桌旁气氛温馨,这也是程婧菀期待已久的。
“对了。”前话说完,程婧菀脸色开始认真起来看着程父程母。
程父程母和程兄都被她这个样子弄得也认真严肃了起来,程兄忍不住先发问,“婧菀,怎么了?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一旁的梦溪没有插话,她隐约猜到了程姐姐想说什么了,之前闫鹤……不对,蓝肃公子的骨灰被程姐姐放在一并带来的包裹里面了,看程姐姐这么严肃的样子可能就是准备说这个了。
“梦溪。”程婧菀偏头看了梦溪一眼,梦溪心领神会起身去拿一旁放在桌上的包裹,程家人的目光都随着梦溪的身影挪动到那个有着脑袋大的包裹上。
“这是?”
程婧菀把茶桌上的东西都清到了另一边,程兄看这个样子也接手帮忙,最后接过梦溪手中的包裹放在了空无一物的茶桌上,缓缓打开。
一个瓷状的黑色罐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母:“?”
程父:“?”
程兄:“?”
梦溪敛眸无声紧随其下坐下。
“这是蓝肃哥哥的骨灰。”
!
“什么?!”
一语惊起千层浪。
特别是程父,倏忽起身眼神死死盯着这个黑色的瓷罐,声音隐约有些失声和不可置信,“你说这是蓝肃的骨灰?”
蓝家跟程家为世交,特别是蓝父和程父还是多年来的好兄弟,不亚于生死之交,蓝肃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相当于程婧菀也是蓝父看着长大的一样。
昔日兄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未能帮上忙已是叹惋,也是对那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蓝渊而感到愤懑,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一家失了孩子然后被赶出京都,这怎叫他不心痛?
然后现在告诉他蓝肃的尸首找到了,且有了骨灰,不是那只能建立衣冠冢的那种,问叫他不为蓝父感到激动。
程兄跟程父的表情如出一辙,昔日兄弟,未能为其报仇,尸首不存,现如今找到尸首比什么都强!
程婧菀看着程父激动的神情也不由得被感染,红了眼眶点了点头,“我在翼国的时候相识了宋湛诚麾下的一名军师,他叫闫鹤,一直处处保护我就是因为这样我跟宋湛诚才会因此闹矛盾吵架,后来他因此被发配恒翼两国边境之地我也因跟宋湛诚争吵独自跑出,结果被安国侯的人追杀,是他救了我,后来因为恒翼两国大战我放心不下,跟着他一并来到边境处找宋湛诚讨个说法,结果后面就是我被逼悬崖然后他帮我挡了一箭因此一同坠入悬崖。”
“后来生死之际他方才告诉我他就是蓝肃,那个一直从保护我的蓝肃。”
程婧菀抿紧唇鼻尖发酸,她的蓝肃哥哥,这下是真的没有了。
程忠无声叹息,“没找到啊……命运弄人。”
程兄沉默,也叹了一口气,“父亲,我们把这个骨灰给蓝伯父送过去吧。”
程忠也觉得这样是最好,刚想点头就被程婧菀的话打断。
“不用。”
程父程兄程母:“?”
“为何?”
程婧菀看着他们:“蓝肃哥哥跟我说,他想火化后葬在苍云山雾伏寺周围,所以我准备到时候给蓝伯父写一封信告知,然后自己带着蓝肃哥哥去那里。”
“这样。”
程忠点了点头,“也罢,那就尊重蓝肃的遗愿,信为父来写就可以了。”
程兄思索片刻也赞同。
程婧菀凝眸看着面前这黑色瓷罐,心底隐隐不是滋味却又释然,犹如那杯中茶,清香过后就是满嘴苦涩。
他们在暖阁待了许久,反正也不急着一时,因此程父程兄就先离开了,最后就剩下了程母。
所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程婧菀也能感受这一点,程母把程婧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口中不断轻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让梦溪也有点触景生情,她对她母亲的记忆却是有点模糊了,之前也是一段不太光彩的记忆,不过自从程婧菀把她救出苦海之后她就已经决定此生都会追随程婧菀。
待在程府的这段时间是程婧菀为数不多感到彻底放松的日子,笑容也因此多了很多,看得程父程母很是欣慰,就怕她不小心憋坏了自己。
而另一边的翼国则没有这么平静了。
宋湛诚回到了翼国,接手了之前佛山掌管的一切事情,这时候的翼国可谓是政局最为动荡的时期。
“陛下明鉴,叛国乃实属滔天大罪,再加上之前逼宫未遂,通敌韦国,大皇子宋景赫理应当问斩示众,以儆效尤!”
“左相所言极是,宋景赫的滔天罪行危祸两国,还差点造成两国之战,民不聊生,幸得太子及时阻止才得幸免于难,臣也请奏问斩以儆效尤!”
“臣请奏问斩以儆效尤!”
“臣请奏问斩以儆效尤!”
朝堂之上于宋景赫之事已达到高潮,本来之前跟宋湛诚不对付的右相一派准备给宋景赫洗白的,但是看这证据确凿的事情也噤了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牵扯进去。
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比污蔑的罪名严重多了,无论还有谁为宋景赫说清都免不了一番问责,已无力回天。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神情冷漠的看着跪在下方千夫所指的宋景赫,时不时咳嗽几声,面色比之之前宋湛诚走的时候更糟糕了几分,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但是没人敢说,除非想掉脑袋了。
“湛诚,你怎么说?”
皇帝把问题抛给了宋湛诚,宋湛诚眯了眯眸悄无声息打量了一遍皇帝,他有些猜不中皇帝的心思了,这人的确对宋景赫的所作所为产生过极大的愤怒,但是,似乎并没有于这些个大臣一般想置宋景赫于死地。
还顾念着血缘亲情?
宋湛诚想到这个面色就一阵发冷,淡声回答,“皇兄罪行的确滔天,但是他毕竟也是我大翼国皇室血脉,无论如何也不得丢尽皇家脸面,不然民人该如何看待皇室,威严也将不复存在。”
皇帝似乎是很满意他这样回答,宋湛诚内心轻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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