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灵

    
    两个时辰后。
    在辰凡运转全身力量的催化下，他脸上的伤口快速地结痂。
    只不过想要恢复原貌，以他如今的修为以及对灵的浅薄运用，远远不够。
    他缓缓地抬起眼帘，伸手触碰自己的脸庞。
    指尖传来的粗糙感觉告诉辰凡，如今他的外貌，已经变得极度狰狞。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辰昊此时的心绪还稍是有些波澜，毕竟是由于他所做出的错误判断，才致使辰凡不得不如此来应对文渊的追捕。
    唰！
    辰凡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身形掠出，快速地向着向着竹林外掠去。
    “去搜集情报。”他淡淡的说道。
    “你打不算尽快离开文家的势力范围吗？”辰昊惊疑道。
    “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发布悬赏令只是文渊计划中的一环，在前往混乱之域的文家边缘城市，一定布有天罗地网等着我去自投罗网。”
    “与其这么着急离开，倒不如先留在附近，看看文渊下一步打算怎么对付我。”辰凡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比起往时，更是淡漠了许多。
    一夜时间，少年彻底改变了...或者是压制了自己的本性。
    离开竹林后，辰凡沿着先前甩脱杀手青年的路途返回。
    他缓步行走在那几座人口密集的小镇中，周遭有着诸多目光偷视过来，人们议论纷纷。
    “这个人的脸，好可怕...”
    “怪...怪物啊！”
    “好可怜的人啊，竟然会有这样一张脸。”
    这些小声的议论，逃不过辰凡的耳朵。
    而对于这些议论，他很好的保持了平静。
    从前在文家的时候，辰凡又何曾不是遭受非议，对于这种声音，他早已习以为常。
    接连穿过几座小镇。
    在最后一座小镇和城市的中间，有一条小溪。
    辰凡走到溪边，低垂眼帘，看着溪水中倒映出来自己的脸庞。
    纵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的看到时，还是接连的倒退了几步。
    “小伙子，你没事吧？”
    这时的小溪边，有几位老婆婆正在清洗衣物，其中一位看到了辰凡的异常，关切的问道。
    辰凡偏过头，道：“我没事。”
    但当老婆婆看清辰凡的脸时，受到了惊吓，手中用来清洗衣物的木棍脱手，一下子倒坐在了地上。
    辰凡行走的速度太快，所以这老婆婆刚才并没有看清他这时的脸。
    “对不起，吓到您了。”辰凡脸色微变，匆匆留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小溪旁。
    可正当他打算迈步时，另外一名老婆婆语气略有不善的说道。
    “知道自己的脸会吓到别人，就把它给遮起来啊...真是的。”
    辰凡闻言，身子在原地顿了顿。
    “辰凡，你没事吧？”辰昊问道。
    他不将自己的脸遮掩起来，就是为了让“辰凡”这个人在世界上消失。
    “对不起。”
    所以，他只能是再次于心中默念了一声，身形一动，朝着城中掠去。
    返回城中后，由于已经来过了一次，所以辰凡前进的速度很快，怕再一次造成先前在小溪边那样的状况。
    “辰凡，你是打算？”
    观察出辰凡行走的路线，辰昊略微震惊的说道。
    “想要知道悬赏情报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我自己，也作为其中的一员。”
    辰凡走到了一件规模不大的店铺门口，上下了打量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这件店铺中的窗户几乎都是封闭的，所以光线很暗。
    店内大概摆放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人。
    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彼此之间也没有交谈，看样子并不像是同伴。
    辰凡一进入店内，有着两两三三的目光落来，眼神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下，便就收了回去。
    显然，这店里的人，至少都是踏入了凝灵境的修炼者，所以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清辰凡的面孔。
    不过他们与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辰凡狰狞的面目，在他们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可值得关注的。
    无视了这些目光，辰凡走到店铺内的服务前。
    服务台里站着的是一名身着灰袍的青年人，他抬起眼帘望向辰凡，眉头先是轻皱了皱，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辰凡同样是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指向了青年身后的那张悬赏令。
    赫然就是他自己的那张悬赏令。
    “有这小子的消息了吗？”
    他这话音刚一落下，小店内的所有目光瞬间聚拢了过来。
    青年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情：“这里所有人都是来问我打听这件事的，如果有消息，还轮得到你吗？”
    此人自身的修为虽然并不高，但他似乎有特别的方法，能够评判出店铺内所有人的实力。
    凝灵境内境的修为，在这个地方，根本算不得什么。
    “哦。”
    辰凡应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摸出了几枚灵晶，随手放在了服务台上。
    “这段时间里，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如果有什么情报的话，还麻烦你通报我一声。”
    他并不需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落脚之处。
    因为在这座城市里，应该还没有这件店铺的主人不知道的情报。
    这里是情报的贩卖地，而此时店内的所有人都是为了悬赏令的事情而来。
    他们有的来自不同的宗门家族，有的和先前辰凡杀死的那个青年一样，是专门取人性命的杀手。
    “行嘞。”
    见到服务台上的灵晶，灰衣青年的态度才稍微变得和善了一些。
    “谢了。”
    辰凡淡淡说道，转身向店外走去。
    在店铺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紧身衣的短发女子，她轻轻啐了一口，道：“血噬那家伙，一晚上都没有出现了，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女子的话音中充斥着怨念，而当辰凡看清她手背上的血红短刃的标记时，瞳孔微微一震。
    因为那个被辰凡在竹林中干掉的杀手手背上，同样有着这个标记。
    它应该是某个杀手组织的特殊标记，而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先前那青年的同伴。
    贪心不足蛇吞象，这青年明明有同伴同行，但看起来当时打算一个人拿下辰凡，这样就能独自得到三万灵晶的悬赏。
    辰凡心头冷笑了一声，走出了店铺。
    离开这间贩卖情报的店铺后，辰凡接连穿过了几条街道，最终走进了一条窄巷中。
    他站在原地，目光向着侧上方上挑。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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