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感到浑身的骨骼都微微饱胀,略微刺痛,陈九终于停了下来,才发觉方才吸收到的精气,竟然还有微微的残余。
而他的身体素质,已然再进一步,达到了常人的八倍之多!
陈九拿起这块古皮,这看似平凡的古皮之中,竟然蕴藏了如此之多的精气!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的皮?被切割下来,竟也如此可怖?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块古皮中的精气,他吸收起来非常容易。
他抚摸着古皮,忽然感到古皮中有一种浅浅的波动。
若非他身怀《夺天养命术》,恐怕不能感知到其中的波动。
细细感知了一会儿,陈九忽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波纹涌了过来,整个人眼前不自觉一闪,无数的光影出现!
这就跟当初他吸收了巨木中的万物之生,感觉相差仿佛!
光影迷蒙,一条顶天的巨柱出现的陈九的眼前。
巨柱微微一颤,竟然拔地而起!
陈九视线一下看清了柱子的全貌,这竟然是一个顶天立地,身高穿出云层的巨人!
他浑身的皮毛蕴藏着晶莹的光彩,比山还高,两腿像是支撑天空的柱子,一步步山崩地裂地向前。
在他的对面,是一片无际的黑色海洋。
黑海中波涛汹涌,浪潮滚动,竟完全是由一个个狰狞的人形身影构成!
冥河!那条通天的冥河!
陈九忽然想起曾见过一次的幻觉。
巨人深吸一口气,朝着黑色海洋巨吼一声。
天地间风云变幻,吹息滚动,竟只因这一怒吼,就震动了整片苍穹。
幻象戛然而止,陈九大汗淋漓,剧烈喘息。
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巨人就是面对那片黑色海洋而去的吗?
这块古皮,莫非就是那个巨人身上的一块!
陈九眼中不自觉震颤,这一定是曾发生在过去的一场战争,可为什么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记载?
在遥远的过去,或者说,在什么神秘的未知之处,到底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陈老板?你醒了吗?你家里人来找你来了!”
陈九定了定神,打开门,已经是早晨了。
“是谁来找我?”
叶白让开身子,身后一个孩子一下窜出来,哭声道:“哥!哥!”
“小糠!”陈九心中一咯噔,赶紧把小糠搂过来,小糠两条腿上鞋子都破烂了,嘴唇干裂,眼睛红肿,憔悴极了。
“发生什么了!小糠!”
“爹爹,还有妹妹,她们,她们……”小糠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陈九头皮一炸:“你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了!难道是那个小王爷来报复你们了!”
小糠哭着摇头,呜咽着一吞一吐说了起来。
陈九心神震荡,可是,小糠说完,他却更加听不懂了。
小糠说,红叶县里头发生了大事,一种奇怪的光出现,把所有人都给冻住了。
“我正好在城外,才最后躲了过去,爹爹、妈妈还有妹妹,他们,他们都被冻住了!”
小糠抱着陈九大哭起来,他一路上跑到这里,显然经历了难言的苦楚。
陈九勉强安慰他,却没时间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在心中一句句提醒自己冷静。
此刻什么酒剑诗会,什么古皮,统统都被他抛开了:“小糠,你别着急,我这就回去!你现在这儿歇息,我这就回去!”
小糠想跟陈九一块儿走,但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更何况路上说不准就有危险,陈九强令他待在这里。
“陈老板,晚上的剑会你不用担心,简兄会帮忙照看的!”
告别了叶白,陈九立刻来到奉正司,用奉正司的牌子要了一匹快马,一路启程直奔红叶县。
风雨兼程,竟也过了一日,吴山大道的石块已经被清理了,陈九很快便来到前往红叶县的主道上。
就这么又走了一段,远远的红叶县似乎遥遥在望,忽然陈九皮肤上警钟大作,一下勒紧马绳。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周围的环境很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了一个分界线上,身后是正常世界,身前却像是一个巨大的漏斗,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摔进深渊去。
下马来,陈九仔细观察,忽然发觉,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太安静了。
对面的世界太安静了。
森林中鸟鸣的声音,风吹过林木的声音,统统都是从后面传来的。
而身前的世界,却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再细细观察,陈九面色急变。
身前的世界,竟然以一种诡异的暂停姿态,完全冻结住了一般!
树叶没有颤抖,地上的蜈蚣抬着触须并不动弹,半空中,有一只绿色的蚂蚱正张开翅膀准备飞上天空。
但它永远也飞不起来,两只精英的翅膀,像被凝结在半空中一样。
陈九面色沉凝,从地上捧起一?g泥土,猛地向前头一撒。
只见泥土像是一下被调慢了速度,忽然定格在了半空之中,形成一层薄薄的圆弧膜状,后来的泥土像是撞到一面不可突破的墙,摔落下来,又在下边划出一道圆弧泥线。
陈九心中震骇,不停地扑撒泥土,终于,在身前一丈多远,勾勒出了一层薄薄的泥土圆膜。
看尺寸比例,这是一个巨型圆罩子的一小部分,大约将整个红叶县都封闭起来的圆罩子。
陈九头皮发麻,没错了,这个不可见的圆罩子,将整个红叶县都暂停了!
时间!
红叶县的时间完全暂停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九强迫自己冷静。
忽然,身后一道脆响。
陈九侧身一避,只见一道冷箭从耳边穿了过来。
冷箭自陈九耳畔射过,一下扎进了无辜马匹的屁股。
马儿惊叫一声,撒开腿就朝前头奔去。
“站住!”陈九伸手一下拽住马的尾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马儿的整个头,已经钻进了这个圆形罩子的区域之中。
马屁的后半身只是向前微微突进了一小村距离,随即剧烈抽出起来,后腿胡乱蹬踏,陈九无奈退后避开。
没多久,马儿的下半身就软软不动,像一滩烂泥一般,挂在了悬空的马头之中。
而马头里,却还能看见它被冷箭刺穿的痛楚,和张开的马嘴中飞舞的舌头。
陈九凛然转身,身后冒出了十来个凶神恶煞,袒胸露乳的大汉,领头的一个,胸口挂着一串人骨编织成的项链。
陈九双眼眯起,显而易见,这是一群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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