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肖桂华嘴角一阵嗫嚅,却红着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进屋吧!”
柳松源一激动,伸出一手又去拉肖桂华。
柳莹慌忙为二人让出一条道来。
这时,楼道内忽然响起一道久违的男高音,“爸,她是谁?”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说,这一定是柳晨那小子回来了。
不错。此刻快步走到二人面前的正是消失了一个星期的柳晨,而跟在他身后不远的,还有一个亚洲血统,但一眼看上去却不是华夏人的年轻女孩。
柳莹两眼将这女孩一扫,发现她长得标志,却生得小巧玲珑,身高最多不超过一米六。
女孩见柳莹用直勾勾的目光看她,慌忙将脑袋埋下,一双纤白的小手则交叉垂在小腹之前。
“你这小兔崽子,去哪里鬼混了一星期,还有脸回来了?”
见到柳晨,柳松源心情本就不好了,现在他又出来搅和,他更是没有好脸色了。
“老家伙,你先别管我的事。我问你这老太婆是谁?提着大包小包的想干嘛呀?这是要进我们家门吗,怎么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好歹这房子将来也是留给我的吧?”
柳晨站在门口,竟说着大言不惭的话。
柳松源和肖桂华听了都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肖桂华,更是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这小子,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你是小晨吧?”
“这小子,怎么连自己妈都不认识了!”
李小伟似乎看不下去了,不由得就咂了咂嘴。
唐尧吐了一口烟圈,轻声说道,“看样子那小子很小的时候,他妈就把他们一家三口给抛弃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话本不该乱讲啊,因此李小伟闻言,又颇为愕然地问了唐尧一句。
唐尧将嘴凑到李小伟耳边轻声道,“看他妈的脸型,天生一副狐狸脸,这种人只要被别人轻易一勾就跑了,那管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啊!”
“我靠,这个你都看出来了?”
李小伟一惊,很快又将专注的目光射到了肖桂华身上。
柳莹见柳晨对肖桂华回家一事反应如此强烈,赶紧推了这小子一下介绍道,“柳晨,你能不能有点儿礼貌和素质?这是咱妈,你对她放尊敬点儿!”
“我呸——我哪里有妈,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就得病死了!”
柳晨看也不看肖桂华一眼,竟直接一口唾沫吐到她的脚下。
肖桂华慌忙中退后一步,两行热泪已经从脸上滚了下来;其实,她现在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忏悔和愧疚,所以柳晨这样恶毒的骂她,怼她,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哎,这只能怪年轻的时候太冲动了,没有经得起诱惑,为了所谓的爱情,跟着那个野男人跑了路;结果被骗到北方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他们家连生了三女一男,等到把这四个孩子都带大了,她才有机会离开那里,辗转回到这个阔别了近二十年的家啊。还好。柳松源并没有将房子卖掉,而且看他那副激动的样子,仿佛就是在等自己回来一样啊!
“啪!”
众人都没有想到,就在柳晨冲肖桂华一声咆哮时,柳松源竟给了这小子一巴掌。
柳晨一愣,很快将一双愤怒的目光投向柳松源道,“老家伙,你为了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你竟然打我?”
说罢,这小子嘴唇一咬,竟愤怒的扬起了右手。
与他一同回来的年轻女孩慌忙冲上去。用她稚嫩的双手紧紧抓住柳晨那一支手道,“晨,不要打人——”
“柳晨,你想干什么?”
柳莹见状,脸色一凛,跟着一声怒吼。
柳松源更是气得大眼瞪小眼道,“好啊,你还想打我了是不是?你打啊!”
“老柳——是我不好,你就让小晨痛痛快快地骂我一顿吧,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儿!”
肖桂华又含着热泪道了一句。
这时。已经看不下去的李小伟忽然冷咳了两声。
听得这声音,柳晨才回过头来往客厅内瞄了一眼,当看到唐尧和李小伟正一脸坏笑地盯着他时,这小子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吓得立即拉上那个年轻女孩就朝楼下跑。
柳莹见了这阵势,又不由得冷笑连连,“我还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原来你还有害怕的人啊!”
本以为柳晨这一跑又要消失一段时间,不料,这小子没跑几步,又折回来,壮着胆子道了一句,“这是我家啊,妈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这话的时候,这小子还故意望了沙发上的唐尧和李小伟一眼。
“嘿,这小子皮又痒痒了,我得去给他松松!”
李小伟说着就要起身,唐尧却一把将他拉住道,“他们的家事。咱们作为外人,还是少掺和吧,只要那小子不作出过分的举动来,暂且就让他蹦跶一下。”
“孩子,妈知道错了。妈对不起你们,妈给你们跪下,只求你们能够原谅我好吗?”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个时候,肖桂华竟一脸激动地朝柳晨跪了下来。
一时还不可一世的柳晨瞬间就懵逼了。
倒是那个年轻女孩。赶紧去帮着柳莹一起掺扶肖桂华道,“阿姨,你快起来,地上凉,别感冒了!”
这孩子,真懂事!
该不会是柳晨这混小子新交的女朋友吧?虽然矮了一点儿,但这样貌配他,算是绰绰有余了。
柳松源看着女孩的举动,原本阴暗的心空,猛地一下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经过了刚才那一幕。柳晨瞬间也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更何况这小子本来心肠就不坏,只是跟着一帮不学无术的青年,走上了一条不务正业的道路而已。
柳松源见柳晨也不蹦跶了,赶紧就拎起肖桂华的两个布口袋往他的睡屋走;这个时候闻到厨房一股烧焦了的味道,他才记起锅里还在蒸鱼,估计火把蒸锅里的水都烧干了吧?
“柳晨,你少说几句,毕竟她是咱妈,生了咱们一场,就算有再多的错,骂骂也就完了,不能忌恨一辈子。”见肖桂华埋着头跟柳松源进了厨房,柳莹又将柳晨拉到嘴边,小声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
柳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柳莹看了一眼这小子身后的女孩又问,“她是你女朋友吗,叫什么名字,怎么都不给老姐我介绍介绍?”
“她叫幸子。”
说起这个女朋友,柳晨立马美滋滋地笑了一笑。随后就将那个亚裔女孩拉到柳莹面前道,“幸子,这是我亲姐柳莹,你就叫姐吧!”
“姐姐好!”
幸子边说边向柳莹弯腰行礼。
柳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嘀咕道:日本人?
但是嘴上。这妞还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回礼道,“幸子你好,赶紧进屋坐吧——准备吃饭了!”
说着,柳莹就将幸子请进了屋。
柳晨将房门一关,快步跟到了幸子后面。却对坐在沙发上的唐尧和李小伟视而不见一般。
柳莹赶紧又将这小子拉住道,“你怎么不去跟唐哥和小伟哥打一声招呼?”
这个时候,幸子已经跟着肖桂华一起弯腰收拾起了柳松源刚才打坏的那个菜盘。
柳晨将唐尧和李小伟二人瞄了一眼,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跟二人打了一声招呼道,“唐哥,小伟哥——”
“切,我以为你认不到我们了!”
李小伟直接丢给柳晨一个蔑视的眼神,唐尧却翘着二郎腿不说话,一双漫不经心的目光更不知道瞟哪里去了。
“开饭了。来来来,你们先坐上来,我再炒几个小菜!”
十二点的钟声早就敲过了,柳松源不能让唐尧他们紧等啊,于是就招呼众人上桌动筷。他则继续留在厨房忙碌。
唐尧本来就没吃饭,肚子早饿了,听到吆喝声后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餐桌上。
餐桌是一张大理石的条形桌,李小伟,唐尧,柳晨,三个男人坐在长方形一方,柳莹,肖桂华,幸子则并排坐在三人对面。
柳晨看到盘子里摆着的酱黄色的飘香排骨,不容众人动手,就率先夹起筷子挑了一根又长又有肉的排骨在手上。
柳莹以为这小子要将其送进他自己嘴里,慌忙抬起一脚要暗踢这小子,没想到他却很快将那根排骨夹到幸子碗里道,“幸子,这是我爸的拿手菜,你得好好尝尝!”
“谢谢!”
幸子一脸幸福地点了点头,同时向柳晨投去了一个真诚而感激地眼神。
而柳晨看到幸子这副模样,立即也摆出了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唐尧看出来了,这两人是真爱啊!
“幸子,你太瘦了,多吃点儿肉,要把身体搞好才行!”
仿佛是为了讨好柳晨似的,坐在幸子右手边的肖桂华竟也挑了一根排骨在她的碗里。
幸子转过脸又是连连一阵感激,柳晨却盯着肖桂华一声冷哼道,“哼,别想用这种办法跟我套近乎!”
“哐哐哐——”
就在这时,防盗门忽然被拍得山响,门外一个男高音边拍门边大叫道,“柳晨,你特么的给老子赶紧出来,不然老子就砸门了!”
听得这话,幸子和柳晨同时吃了一吓,幸子更是一脸惊恐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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