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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中学教导二年级的美术老师是一位中年长相斯文的青年矢田怜央, 他对美术社的部长香川美子和浅川爱梨都颇为关照。
香川美子是因为他十分看好这位书画世家小姐的绘画才能, 去年的全国绘画大赛上得了金奖,今年的全国大赛也将作为盐中学最强有力的夺冠选手出击比赛。
若是今明两年再度夺得第一名, 她将以“超高校级的画家”保送进希望之峰学园。
而他会注意浅川爱梨是因为对于不必要的美术课, 其他同学都表现得兴致缺缺,逃课不交作业的情况并非没有发生过, 在美术课上做语数英的作业更是比比皆是。
唯有浅川爱梨这位安静寡言的女生每次都会认认真真地画图交作业, 虽然她的画技根本比不上香川美子, 但那份对画画的热爱和追求,让他不禁注意起了这个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 经常在角落里独自安静绘画的少女。
“各位同学, 这的次作业是请大家画校园的任意一角, 名为我们的校园。美术课虽然没有正规的月考, 但这次的作业将作为平时成绩记录在成绩手册上,请务必在周一中午前将作业交给香川同学。”
“是。”听到这次作业将作为平时成绩,同学们兴致缺缺地答着,纷纷拿着画板走出了美术教室。有些坐在草坪上画着教学楼跟树木,有些百无聊赖地在学校里乱逛着, 有些则围在香川美子的周围,希望她能帮自己画上两笔。
浅川爱梨并没有随同学们一样离开美术教室,而是拿着画板的心情有些雀跃和澎湃。
她还能在画画, 还能继续画画,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了!
“美术成绩的话, 爱梨一定能拿高分的!”见浅川爱梨沉默地抱着画板,影山茂夫以为她是在紧张。他十分自信地说完,又有些慌张地摸摸脑袋,轻叹了一口气,“但我还不知道自己该画些什么……爱梨,我先去校园里看看,说不定会出来什么灵感。”
与影山茂夫道别后,整理好心情的浅川爱梨开始在纸张上画起了草图。
她画的既不是校园的教学楼,也不是操场、体育馆、亦或者学校里花草树木等等。
只是她现在所在的美术室,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更普通的教室场景。
美术课后就是放学,大部分学生画完后就迅速将作业交给了香川美子,影山茂夫也去参加了肉体改造部的活动,唯有浅川爱梨一张一张不停地修改重画。
但她的表情并不是困恼或者厌烦,而是沉浸在这样不停画画的幸福和愉悦中,一时间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周围的动静。
美术社的部长是香川美子,社员一共有十七名,浅川爱梨原本就是美术社的一员。
盐中学的美术社不强求每位学生每天都参加社团活动,只需要每个月交一幅作品即可,社团开展活动的地方一般是在美术教室里,所以今日放学后,美术社陆陆续续来了五位学生,包括部长香川美子和与香川美子一同而来的狛枝凪斗。
香川美子看了一眼角落里画画的浅川爱梨,并不在将她的一举一动放在心上。
她对新来的转学生抱有好感,这种好感在最近的接触中越来越让她微微心动。所以,在见狛枝凪斗主动赞扬起自己绘画的才能,甚至委婉地表达自己不会画画的遗憾和对这次作业成绩的担忧,希望她能让他参加一次美术社的社团活动学习一番时,香川美子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自然十分高兴,甚至有些自信优越地带着狛枝凪斗来到了美术教室,向他介绍起自己的社团和今日来此的美术社成员。
美术社的成员都是女生,突然来了一个男生,自然引起了大大的围观和好奇,更别提,像狛枝凪斗这样如君子般谦谦温和、自始自终都挂着淡淡微笑的美少年,当然除了冷冷瞥了他一眼,就继续闷头画画的浅川爱梨。
因为与狛枝凪斗吵过一次架后,浅川爱梨对他已经完全当做是透明人处理了。
美术社的社团活动,无非是互相画画交流经验。在众人安静作画的时候,狛枝凪斗十分有礼貌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打扰到大家,但笔在白纸上随意画了两条线条时,目光却忍不住地偷瞄望向角落里独自画画的浅川爱梨。
他清澈的双眸仔细地打量着她,却又微微地将画板抬高,好使自己注视着浅川爱梨的视线可以不露痕迹一些。
浅川爱梨在面对他时总有着淡淡的敌意,但画画中的浅川爱梨却给他一种从所未见的恬静和温柔。
她嘴角自然地弯起,尖润的下巴微翘,握着画笔的手指修长葱白,在白纸上灵巧地落着漂亮的线条。
黄昏的余光落在教室里是一片橙黄色的温暖色调,瀑布般的长发垂落而下,她含笑微弯的墨眸,在夕阳的照射下泛出漂亮的浅棕色,整个人仿佛透着淡淡的柔光,给人一种很舒服、很温柔的感觉,也同样有着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
终于修改满意后,画完作业的浅川爱梨,圆鼓鼓的双颊上扬起了干净纯粹的笑容,这样的小得意透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在斜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连落在她身上的夕阳都沦为了陪衬,狛枝凪斗又感觉自己的心开始不规律地跳动了起来。
拥有才能的人,果然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浅川爱梨交完作业后,便和美术社的各位同学道别。
香川美子为人高傲,对她一向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当然不是香川美子目中无人,只是生活在两个圈子价值观不同不亲不近罢了。
所以浅川爱梨也没怎么在意,心里满怀着找回一点曾经画画时感觉的欣喜,再一次感受到重生多么美好和幸福后,蹦跶着离开了学校。
浅川爱梨离开后,美术社的成员们看着她递交给香川美子的作业倒是有些不敢置信。
画上的场景就是她们所在的美术教室,而画面的正中央是一排半开的窗户,埋头画画的少年少女们的侧影,配合着暖黄的色调给美术教室一种明亮温馨的氛围。
“这真的是……浅川同学画的?”一名女生惊讶地指着画道,“线条和上色都比以前进步好大……上个月她交的画,明明还不如我……”
“是啊,她以前水平明明这么普通,怎么可能突然间画得那么好过,会不会是为了平时成绩找其他人画的?”另一名女生也不知味地开口,字字都是质问的话语,“平常从来不见她参加社团活动,今天突然参加,而且还一副很努力的样子,感觉特别的奇怪。会不会是故意装成这样,让我们相信这是她自己画的作业?”
“作业的题目是矢田老师两个小时前刚刚布下的,浅川应该没时间找人代画。她这张画会这么突然进步,或许是参考临摹了网上的作品。”
女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言语间有着微微嫉妒的意味。毕竟一个不如自己,才学了两年画画的人,突然交出了一张不符合她往常水平的画作,不是抄袭临摹,就必定是别人的作品。
站在一旁的狛枝凪斗笑容微微收敛了起来,他将目光从浅川爱梨的画上移开,抬头望向香川美子,似乎随意地问道:“香川同学也这么认为吗?我却觉得这是浅川同学自己画的呢。”
将浅川爱梨的画放进一班的作业里,香川美子显然有些不以为然:“希望是她画的吧,毕竟纸包不住火,迟早有被拆穿的一天。”
香川美子说完,装作随意地将自己的画递给了狛枝凪斗,微扬的下巴带着几分倨傲和自信,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她隐在秀发里的耳尖微微泛着粉色。
“狛枝君,刚才很高兴听到你喜欢我的画,既然你喜欢这张画,这张画就送给你吧。”
狛枝凪斗愣了一下,摆手笑得谦逊:“可香川同学的作业怎么办?”
“我已经重新绘制了一幅作为作业准备交给老师。”香川美子话中满满是自信,“这种作业我随便画画都能拿到高分。”
狛枝凪斗惊讶地听着香川美子对自己绘画才能自信的言语,然后才伸手接过香川美子递给自己,而且还是自己刚才夸奖过的那副画。
“谢谢你,香川同学。”双眼微弯,狛枝凪斗笑得一脸真挚诚恳,双手捧着画似乎对香川美子送给自己的礼物极其重视的模样,“香川同学有很棒的绘画才能,其他同学也都很厉害,今天能来参加美术社的社团活动,真的感到非常荣幸。”
“叫我美子就可以了,凪斗。”
与在自己眼里有才能的香川美子拉近了距离,这本应该是狛枝凪斗计划中非常顺利的一步,但回到家后,狛枝凪斗却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幅画露出迟疑不定的神色。
该放哪里呢?
狛枝凪斗第一想到的是浅川爱梨房间里挂着的一排画,那种温馨柔暖的布局给人一种希望普照的味道。
但是把香川美子的画放在自己房间,狛枝凪斗怎么看怎么别扭。
很棒的绘画才能,真的是很棒。他不会画画,所以异常佩服她们。
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看香川美子的画,越觉得这不是自己追求的东西。
明明才能是通往希望必须的东西,但是,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狛枝凪斗轻轻地拉开自己的窗帘,顺着窗口不动声色地望去。
橙暖的灯光下,浅川爱梨把素描簿放在膝上,正埋头用水彩笔上着色,她的嘴角自始自终都是上扬着,双眸闪闪发亮,是打从心底真正的喜欢与对画画的热情。
他觉得自己一直寻找的答案一定会在浅川爱梨的身上看到,但是怎么才能拉近两人的关系,却是让一向幸运力max的狛枝凪斗感觉自己遇到了史上第一困难的问题。
明明他是拥有着幸运的,他的幸运一定能让他达成所愿,哪怕付出不幸的代价。
但浅川爱梨对自己的讨厌和无视似乎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连单独相处和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如果用一个词语形容的话,那一定是对他深深的戒备……
哎,我果然是不幸的……
浅川爱梨目光愕然地望向着他,墨色的瞳孔微缩,手里的药膏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不知是丢还是用。
“狛枝凪斗,这里是我房间,请你出去!”一时的慌张令浅川爱梨的声音变得尖锐,怔愕的脸部表情也变得僵硬,完全像是一只察觉到危险后瞬间竖起利刺的刺猬。
面对少女一开口就能正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狛枝凪斗眼里极快地闪烁了一下。
他浅碧色深邃的眼眸恢复一派平静,谦恭地摆摆手,解释道:“浅川小姐您别误会,我是来给您送药膏的,浅川夫人要准备晚饭分不开身,所以由我亲自送上来。走到门口时,听到浅川小姐需要药膏,所以冒昧地走进来想递给浅川小姐。”
面对狛枝凪斗的解释,清醒过来的浅川爱梨心里满腹着对母亲会让一个陌生人见她房间的疑问,好半晌才维持住喉咙口那句“净他妈扯淡!”,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谢谢狛枝君。”
浅川爱梨的语气很明显是让狛枝凪斗快走的敷衍,狛枝凪斗却意识到浅川爱梨小腿上的伤口虽已经自动地渐渐止血,但伤口因未得到及时医治,周围完全红肿起来,隐隐有发炎的趋势。
偏偏当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去涂自己递去的药膏,对自己很有可能发炎的伤势一脸不重视的神色。
这样的伤势一旦拖延下去,若是化脓……
所以,狛枝凪斗没有在浅川爱梨隐含赶人的目光下离去,而是直接自己挤出了一些白色的药膏,轻轻地涂在浅川爱梨小腿上已经红肿的伤口上。
“得罪了。”他甚至未曾多想这么做的后果,自己会不会当成流氓或者好色之徒……
清凉的药膏涂在红肿的伤口上,带着一点火辣辣的烧疼。而浅川爱梨完全被狛枝凪斗完全无法想象却态度自然的举动震惊到了。
她一时间竟忘记了反抗,眼睁睁地看着狛枝凪斗半蹲在了自己的身前。
感觉到浅川爱梨再度僵硬的身子,狛枝凪斗轻垂睫如翼。他白皙的指尖微弯,染着白色的药膏,在暖阳中泛着柔意,轻轻地在她的小腿上擦拭着。
“浅川小姐应该多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受伤后应该立刻止血上药。若是处理不及时或不得当,伤口发炎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柔软的白毛近在咫尺,他正低垂着脑袋,不是刚才见面时挂在脸上虚伪的笑容,不苟言笑的神色异常认真,额头上有着点点晶莹的汗珠,上药的动作特别的轻柔和小心翼翼,还颇有耐心地轻揉着有淤血的伤处。
不知怎么的,浅川爱梨居然忘了抗拒,有些怔怔地凝视着他,甚至因为他的低头,她才敢第一次肆无忌惮地仔细观察。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了稍许在他柔软的白发和眉眼间。他本就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一旦神色认真起来,反而有一种格外帅气的感觉。
浅川爱梨仿佛想到了第一次在游戏里见到他的场景。
温柔的声线带着一种低缓沙哑的磁性,眼前是碧蓝白云的天空和软软像棉花糖一样的白毛……
这人长得真好看,声音真好听,一定是个帮助主角通关的小天使。
这是她曾经的第一印象,几乎是打了九十分的第一印象。
回想到游戏里的最后结局,浅川爱梨小腿上被狛枝凪斗碰触的伤口,升腾起一股灼烫的感觉。
似乎在他手指一下下的碰触之下,产生了他用着匕首狠狠地刺伤自己双腿的自虐幻觉。
她越发不自在,想将他的手狠狠挥开。
只是她想要阻止的时候,狛枝凪斗已经迅速地帮她上好了药,再度将已经拆封过的药膏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他紧蹙的眉峰舒展开来,以一种温柔的语气嘱咐道:“幸好擦伤不深,并没有真正发炎。明后几日,浅川小姐记得按时上药。”
随着身体的接触和狛枝凪斗关心的话语,本就沉默的房间空气变得更加凝滞。
浅川爱梨并不喜欢陌生人触碰自己,而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面对狛枝凪斗奇怪的关心暗自脊背绷紧,心里千回百转,揣测着他的用意和接近自己的意图。
但想到对方是充满狂气、性格诡异莫测的希望教教主,她很快在心里叹息一声。
她不擅长揣摩人的心思,尤其是揣摩狛枝凪斗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心理战既然战胜不了对方,就尽量避免被他温柔的举动带着走就行,毕竟她是清楚他最黑暗的那一面。
浅川爱梨垂睫,冷静了不少后开口:“谢谢。”
她顿了顿,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扯出一个疏离的微笑:“刚才摔倒受伤全是我自己不小心,狛枝君不必太过在意,我根本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谢谢你特意送来药膏给我。”
狛枝凪斗下楼的时候,浅川峰和浅川芸已经将晚饭摆了半桌。刚才他只顾着上楼送药,如今下楼时一眼看到,客厅里悬挂一副书法字作为装饰。
——天道酬勤。
浅川爱梨署名,虽然字迹有些稚嫩,但一笔笔铿锵有力,笔墨简淡秀润,仿佛融入了书写者的坚毅,果敢和进取
他记得,这句话是出自中国《周易》中的卦辞。意思为:上天会按照每个人付出的勤奋,给予相应的酬劳。多一分耕耘,多一分收获,只要你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将来也一定会得到相应的收获。
只要不懈努力,最大限度的完善充实自己,千方百计的提高自己的竞争实力,就会有一个美好光明的明天。
狛枝凪斗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有些奇怪了起来。
有些人就算再怎么勤奋地想要改变自己,却也有摆脱不掉的命运。
因为有价值的人和没有价值的人,从诞生的瞬间就已经明确的划分好了。
没用的人无论多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变成有价值的人,才能才是真正的一切。
“狛枝君,这是爱梨写的书法字。”见狛枝凪斗下楼时一直望着客厅里的书法字,作为母亲的浅川芸有些自豪地开口。
狛枝凪斗藏起眼底的情绪,对着浅川芸谦逊地开口:“无论是绘画,还是书法,浅川小姐都有相当的才能。”
“才能吗……?”自家女儿被新邻居表扬,浅川芸开心地笑了起来:“爱梨一直很喜欢看动漫,课本上的每一页都涂鸦得满满当当,前年突然跟我说长大后要成为一名漫画家。可漫画家哪有那么好当的,所以当时我和她爸很坚定地反对了。但是这两年多,爱梨却一直没有放弃,参加各种绘画班,一直很勤奋地大量练习和临摹……如果读书有现在一半勤奋,恐怕早就成了尖子生了。”
浅川芸笑着摇了摇头,从客厅里翻出三大本厚厚的画册:“狛枝君要看看爱梨以前的水平吗?”
视线落在了浅川芸手里那三本粉红色书皮的厚厚画册,狛枝凪斗感谢后拿起其中一本看了起来。
第一页上画的是一幢房子加蓝天白云,地上是几朵花和绿色的草。歪歪捏捏且简单的线条是儿童画烂漫的稚气,唯有旁边的字迹一笔一划十分工整,但与挂在墙上的书法字比起来,仍是稚气未脱。
“这是浅川小姐两年前的水平?”狛枝凪斗愣了一下,惊讶地出声。
“是啊,当时爱梨竟是拿着这种画和我们说要成为漫画家……”浅川芸说到前年才五年级的爱梨一脸固执认真不肯言弃的神色,就叹气地摇了摇头,“原以为她是三分钟热度,只把画画当作消遣娱乐,但没想到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想到自己在浅川爱梨房间里看到的挂画和现在手中的画册,巨大差异的突变让他眼神中流露出了兴致。他坐在沙发上,竟不知不觉翻阅起了浅川爱梨刚学画时的画册。
看着画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逐渐变得笔直而自然流畅,看着画风一点一点地在改进,逐渐上了颜色,从无意义的涂鸦画到有主题、有意义的内容,狛枝凪斗的嘴角不自觉地轻翘了起来,似乎也能从浅川爱梨的绘画中,感觉出她满满投入的感情。
他很肯定,浅川爱梨是拥有着优秀的绘画才能。这样的才能,并不是靠努力之类就可以改变的了,都是在出生于这个世上之时就已经被赐予的东西,否则两年的练习时光,她怎么可能会如此突飞猛进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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