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在听了初初的叙说后,良久沉默不语,眉头深深皱起。朱雀固然面无表情,但初初从他眼中还是读出了不豫。
初初只得战战兢兢地道:“我在路上试着凝聚过水元素,比想象中成功多了。只是一路慌急,所以来不及治疗,但是应该……不会有生命风险的。”
萌萌叹了口吻,随即严肃地道:“初初,我只给你两日时间,若两日后你仍治不好身上的离魂术,我便让步连夜送你去鹰王府。”
初初觉得胸口有些闷,自己近在天涯跑来见他,他却用这么冷漠的语调说送你回去。其实严厉说起来也不是特别难过,由于她了解萌萌,也了解他对自己的友谊。
只是自尊心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受损,谁让她来的路上不时幻想着萌萌见到自己后欣喜若狂的现象呢?结果,从方才见面直到往常,他却总是一副冷漠不快的样子。
有战士禀报艾丽莎攻城,于是萌萌抛下初初,去了城头。初初原本想要跟去,可萌萌坚持要她留在房中学习魔法,还让朱雀监视着她不许乱跑。
初初眼看着他背影消逝在门口,狠狠地跺了下脚,随后呈大字把自己甩在床上。
朱雀收回看她的目光,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歪歪扭扭的一个字也看不懂,他又甩在桌上,冷冷道:“他是担忧你。”
初初哼了一声:“他可以换一种方式。”顿了顿,声音悄然哑了,“我只是想他了。”
朱雀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冰冷淡漠的声音:“该换一种方式的是你……起来疗伤吧。”
朱雀将《九重水吟咒》丢给她,起身走到床前望着远方。固然早被屋舍遮住了视野,耳中却还是能听到战场的嘶鸣交击声。
初初默默翻开书,她想着朱雀的话:该换一种方式的是你。然后心底慢慢发酸。
其实,她知道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太冲动,太任性了。萌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的安危。而自己冒冒失失跑来的最坏结果,就是让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
初初一字一词地在心里翻译书中内容,然后一遍遍默念着自己的任性和愚笨。可即便这样,还是没有办法减轻那种冤枉的酸涩感。
明明错了,却还希望他安慰;明明太任性,却还希望他包容;明明又鲁莽又愚笨,却还希望他对自己的缺陷视而不见。水初初,如此自私的女子,还是你吗?
初初悄然扯了扯嘴角,盘腿,手结莲花印,慢慢进入了无我境地。
当朱雀回过头的时分,他诧异地看见眉头微皱的女子,双手拈了个漂亮的手结,盘膝而坐。周身慢慢分发出淡淡稠密却明晰可见的蓝色光芒。
但是诧异也只是一瞬,朱雀正要转身,忽见那悄然哆嗦的睫毛下有晶莹闪烁的微光。他一愣,呆呆地看着那微光很久,随即心头如被压了庞大的石头,透不过气来。
这几日,他只看到了萌萌的焦躁,萌萌的煞费苦心,萌萌的恐惧惧怕,却从未想过,远在喀布尔的初初,孤身一人,思念担忧,其实远比他们更煎熬。
更何况,这漫长的路途,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城镇,她一个女子不顾辛劳,近在天涯赶来。固然这样的举措让他和萌萌一瞬间差点吓得呼吸停滞,可是又何尝没有惊喜呢?
但是,萌萌没有给她惊喜,自己也没有给她安慰,她致使连为自己的冤枉撒娇哭泣的权益也没有,只能默默地盘膝闭目,默默治疗身上的伤……
朱雀想得有些痴了,随后倚在红木制的雕花窗栏上,长长地叹了口吻。
睁开眼的时分,初初欣喜地发现自己脑中的记忆明晰多了。固然还是有很大一段空白,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里有一段空白,以及空白前后发作的事情。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初初抬头刚好对上朱雀漆黑的眼眸,她不由脸上微红,索性大叫道:“饿死了,饿死了!有东西吃吗?”
朱雀的目光瞟向桌上,初初只看了一眼,就惊喜地冲了过去,对着桌上的食物大快朵颐。
食物的滋味其实并不怎样样,比起萌萌的手艺简直差远了。但却胜在刚刚好的温度和新颖爽口,初初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不吃吗?”
朱雀走前几步坐下来,接过初初递给他的一块糕点,面无表情地道:“最多再过五日,我们就能回去了。”
初初愣了一下,才想起朱雀说得是回船上。初初恍惚间想起那庞大的白色船帆,船帆上漂亮的北斗七星,还有船上爱开玩笑的船工,拘谨的侍卫,脸上总挂着笑容的侍女。
回去吗?初初想着,朱雀说得不是走,而是回……去。似乎那是个家,是个疲了倦了就可以归去依托的中央。她的眼眶忽然有些热,一种奇特的幸福暖和觉得充溢了胸口。
记忆可以逝去,可感情呢?那些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感情,也会随之消逝吗?
朱雀道:“你失踪那天,祈就让侍卫们回船上待命了。”
沉默了片刻,朱雀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五日后,我们一同回船上,重新启航。”
初初看着朱雀漆黑若澄澈夜空的眼眸,缓缓显露个绚烂的笑容,然后重重点头。
小佚
2008-5-219:36
曾经肯定5月5日上班了,明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比如体检,比如拍照,比如买衣服……orz。
我在加快进度中……话说上章真是太肉麻了,果真是状态奇差,大家随意看看……假定有朝一日出书,我一定把它修掉。
上班后没几天可能就要去苏州了,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把第一站终了掉。鞠躬!
另:原22章论坛招聘帖,已用番外:text3.宁静生活插曲替代。欢迎大家去阅读留言,^_^
act22.不对等的爱
初初猛地睁开眼,额上背上汗湿一片。脑中的记忆明晰地就像刚刚洗出来的照片。轰隆隆的雷声,刺目的闪电,还有少年绝望的脸,全部像一把刀将往事一点点刻在她心头重现。
初初“哧啦”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随意洗了把脸,就往萌萌的房间跑去。
一天一夜的功夫,水吟咒让她的记忆越来越明晰,却也似乎将她的全部神经残忍地摆在当年的刀刃上,再狠狠切割一遍。
她的苦,萌萌的痛,朱雀的哀,卫聆风的伤,一切的一切就如荆棘编织而成的网,笼住了她,也笼住了记忆里的人,划拉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跑到萌萌门口的时分,她第一时间便听到了萌萌淡淡清雅的声音。
“第一队从这里绕到坎贝城后,无须真正进攻,以骚扰突袭为主,只须让艾丽莎稍有七上八下,焦躁不安便算成功。第二队,第三队伏击在这个鲁慈道,我会让主力切断艾丽莎一切后路,只余此道……”
“将她们一网成擒吗?”一个粗噶的男声兴奋地接道。
“自然不是。”初初听得出萌萌的声音里带了悄然的笑意,只是语调却有些森冷,“我既说过要让艾丽莎亲身跪在威尔城下投诚,又怎样会让她退入鲁慈?我要你……”
萌萌的声音忽然一顿,随即屋中一片沉默后,他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初初倚在窗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聊地叹息。她很清楚,萌萌曾经发现她了。
果真,窗户被利落地推开,差点便撞到了初初的脑袋。她吓得赶紧往前踏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转身,已听到了萌萌的声音:“杵在那干嘛,还不快进来?”
初初一个劲地点头,真恨不得把下巴点到背上去,脚下步伐却迈得一点也不利索。
门在身后吱一下翻开,然后是悄然的木块撞击声,初初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竟随着那声音悄然抖了下。
伎俩被温热的掌心覆住,萌萌拉着她来到床边,然后十指搭在她腕脉上,片刻后道:“毒素曾经基本上肃清了,看来那巫术确实有点用处。”
初初一听顿时把惶恐慌张忘了个一干二净,抬头兴奋地道:“真的有效吗?久妖果真没骗我。萌萌,你身上的离魂术还没解吧?我来帮你……”
萌萌忽然打断她的话:“那你往常记起了几东西?”
初初一愣,有些恍惚地看着他,喃喃道:“很多了……从我们分别到重逢到……再分别,我都记起来了。”
“初初。”萌萌看着她,深蓝的眼眸此刻幽静地恍如一个万丈深渊,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无论这里是不是还记得你。”他的手悄然下移,点在胸口,“这里,我的这里,从没有一天遗忘过你。可你呢,你有真正把我放在心里吗?”
初初猛地瞪大了眼:“萌萌,你在说什么啊?我怎样可能……”
萌萌手悄然一挥,打断她的话,神色不耐而躁乱:“若是有,你怎会一走几天音讯全无,由得我为你担忧受怕?若是有,你为何还总是和旁的男子扯上关系?若是有,你怎样忍心在我为你安危打拼的时分,由得自己涉险?”
“初初,你明知你失踪那几天,我有多心急,多惧怕,多绝望,为何你还能安心肠留在鹰王府里,与兰迪斯打情骂俏?!”萌萌一把扮住她的肩膀,近乎低吼地喊,“初初,你心里真的有我吗?还是即便有,也不及你在我心里的万一?!”
初初只觉得双肩剧痛,可却没有胸口痛。她忽然想起萌萌发狂撕扯她衣服的那一夜,固然她以为自己最终解开了他的心结,可此刻想来,她才知道还没有。
萌萌不说,不代表他不介意。他真正介意的不是自己与卫聆风的关系,而是……而是两人之间付出与爱的不对等。萌萌专注炽热几近猖獗的爱,与自己一点一滴缓缓累积的爱,从一开端就是不对等的。
它们就如一根芒刺,扎在萌萌的心上,扎得很深,谁都以为不存在了。然后却会在某一时辰突然窜出来,刺得两人鲜血淋漓。
可是萌萌不会知道,他真的不会知道……初初的爱或许没有他来的汹涌磅礴,没有他来的惊涛骇浪,可那耐久以来一点一滴积聚的感情,早已集聚成海,是比他的汹涌更宽广,比他的惊涛更深邃的汪洋大海。
初初抓住萌萌的手,掌心对着掌心,十指相扣。然后,她悄然地说:“萌萌,你还记得吗?死生……”
“砰——啪——”外面庞大的响声,霎时打断了初初的话。
然后门外远处传来战士慌乱的声音:“……王,你不能进去。小的要先去通传,要通……”
门砰地一声被推了开来,确切地说,是被撞了开来。
初初抬头,看到一张漫布汗珠和沙尘的脸,硬朗的脸部线条,像骄傲的黑猫一样熠熠发光的墨绿眼睛,还有汗湿的紊乱额发。
初初呆了,喃喃道:“兰迪斯,你怎样来了?”
兰迪斯一进屋便看见了她,确切地说是只看见了她。闻言,只怒得双眼要熊熊烧出怒火来。
他踏前两步狠狠揪起她肩上的衣服,将她如布娃娃般揪起来,晃动时,头发上的汗珠飞洒下落到初初脸上。
他冲着曾经蒙了的女子怒吼:“你这个白痴女人,居然敢自己跑到前线来,你不想活了?!”
揪着初初大吼的兰迪斯忽然觉得伎俩上一阵灼痛,似乎有丝丝缕缕的热气从腕脉上钻进来,直侵肺腑。
饶是兰迪斯的强硬也忍不住低叫了一声,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恶狠狠地怒视着眼前让他吃了苦头的男子。
兰迪斯松开了手,萌萌却没松开,他逼视着兰迪斯,嘴角微带笑容,声音清润动听,眼神却闪过一抹抹赤红:“我可以吼她,不代表你也可以;我可以骂她,不代表你也有资历。我不管你是鹰王豹王,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要维护一辈子的女人。若你再敢随意碰她,对她大呼小叫……”
萌萌冷冷一笑,兰迪斯眉头猛地皱起来,冷汗一滴滴从额头落下。他本想凝聚魔法元素,谁知心念刚到脑中,却立时被剧痛冲散了留意力。直到此刻,兰迪斯才真正体会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萌萌缓缓松开手:“除非,你像成为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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