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大学的绿化在内陆高校里绝对算得上名列前茅,院内不仅有得天独厚的湖,更有相得益彰的山。至于花草树木,那就更是数不胜数。
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的宫莫良一个鲤鱼打挺,掀开了缠在身上的毛巾被。
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宫莫良觉得自己通体舒泰,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
习惯性地往右前方看去,果然只有一个空空的床铺,上面的床单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不用多想,这个床铺的主人李源,肯定又是围着整个湖畔晨跑去了。
如果不是这些持之以恒的锻炼,以李源的食量,不出半个多月,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生龙活虎,满身都是线条曲线完美,肌肉感爆棚的精肉。而是会变得和那些吃完就睡的宅男们一样,肥头大耳,满身的赘肉,肚子上挂着一个酒桶。
等到宫莫良洗漱完,宋一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李源准时推开了宿舍大门。
“今天包子铺里的包子卖完了,我买了豆皮你们不介意吧?”
浑身大汗淋漓的李源两只手都没空着,左手三个袋子里装着三碗豆皮,右手则是三杯豆浆。
宋一杰在床上恋着不远起来,“好久没吃热干面了,真想尝尝味道变没变。”
已经洗漱完的宫莫良看不惯宋一杰的得寸进尺,“要吃自己买去,别整天想着不劳而获还要挑三拣四。”
李源憨憨地笑道,“没事,你想吃,我明早给你带。”
宋一杰做着鬼脸示威地看着宫莫良,“哼,还是我源哥最好了,哪像某人,整天以挖苦讽刺我为乐,一点同甘共苦的情谊都没有,真令人伤心啊。”
宫莫良没有回应宋一杰的装腔作势,而是转过头对着李源无奈道,“你看看,这就是被你惯着的下场,都快成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了。这要是四年学满出去,我估计别的本事没有,妥妥的一个眼高手低的公子哥倒是给你培养成了。”
宋一杰冷哼一声,“我乐意,人家源哥也乐意,你恐怕是吃醋,嫉妒了吧。”
一个上午都没课,所以三人在宿舍里肆无忌惮地打闹。有时候宋一杰那标志性的夸张笑声能在整栋楼里回荡,让那些晚上偷偷溜出去网吧通宵的学生们苦不堪言,但每当怒气值达到顶峰时,李源那个魁梧的身影就会适时地浮现在脑海里。
于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学生们只能塞耳朵的塞耳朵,不甘心起床的起床,报复性将音乐打开声浪开到最大的也是大有人在。
活色生香的一天,就在形形色色的宿舍楼里,开启了崭新的篇章。
曾经有人好奇402宿舍里四个人,为什么李源每次回来只带三份早餐。那是因为肖江帆起得会和李源一样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就提着一本书走出了门外。
如果肖江帆手里的书是英语和文科类的,他就会找一处幽静的角落,大声背诵。如果是高数这一类的理科,他就会找一些冷僻的亭台楼阁,借着晨曦的微光,对那些复杂繁琐的数字进行攻杀。
当一个自己认为不学无术,整天吊儿郎当的废材居然死死地压在自己头上,肖江帆不争馒头也要争一口气。榨取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让自己能够站在制高点上,奚落他的不是。
别以为学霸们的世界就是单纯的数字几何,他们同样为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普通人会用眼睛和心去对待整个世界,而学霸们更喜欢用脑子去逻辑推理。
一个是黑与白,一个是对与错,谁也没有资格取笑谁。
只是宋一杰一直不懂这个道理,或者说他是明知故犯,“你们说,老肖这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整天不是拿着一本破书在那啃,就是没日没夜的泡在图书馆里。”
“人家去图书馆多半是为了泡妞,他倒好,旁边坐着那么大的一个美女都能视而不见,人家借个笔和纸居然还嫌人家吵,在一片惊为天人的眼神注视下,就这么直白得拒绝了人家的搭讪,直不楞登地走了?!唉,朽木不可雕也啊!”
宫莫良眼神奇怪地看着宋一杰,“恐怕你是羡慕嫉妒恨吧?说说,江帆走后,你有没有抢到他那个座位。”
“没有。”宋一杰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能这样形容我呢?什么叫抢?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嘛?莫良,你又一次伤了我的心,都伤透了。”
宫莫良撇了撇嘴,“你非要我揭你伤疤是不是,前面奶茶店的事你给忘了?”
宋一杰讪讪一笑,“这不是两码事嘛,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宫莫良不像李源那样惯着他,“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浑身上下毫无破绽,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中了别人的诡计呢。长点心吧,别到时候真要人家把你弄得臭不可闻,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看你到时候求神拜佛都无济于事。”
这一茬算是宋一杰的完败收场,都说忠言逆耳利于行,他这个哑巴亏算是吃定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青春悸动暂且按下不提,宫莫良将思绪又放回到了接下来的比赛当中。
“我们的积分已经掉到了第八,如果不是第一天的根基扎得夯实,恐怕就要掉到十几名开外,连进入到下一轮的资格都保不住。”
李源对于这次的比赛其实没有过多的想法。一是他对游戏本就乏善可陈,要是有撸铁这一类的健身比赛,他恐怕早就撸起袖子使劲干了。再来他毕竟没有融入到这个氛围当中,哪怕是前不久跟着宫莫良一起加入到了电竞社,他也就当成一个陪着兄弟的乐子,在里面挂个名号就完事了。
但宋一杰不同,绝地求生这款游戏是他把宫莫良领进门的,直播也是他怂恿的,入社更是他一手促成的,那这个比赛,一圈因果下来,自然而然也要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更何况,他昨天晚上还顶替宫莫良上了场,亲身参与到了比赛当中。
虽然结果不太美妙,但还是应了所有类型比赛的一句万金油:凡事重在参与嘛。
得了一个“谢谢参与”安慰奖的宋一杰听完,玩笑的心情也顿时冰消雪融了,“今天换你登场,我觉得按照第一天的剧本走,问题应该不大。”
宫莫良可没有宋一杰那么乐观,“如果说第一天我们还能乘人之危,趁他们小觑我们的时候以小博大,那现在我们小有成绩以后,他们肯定会回去反复的观摩视频影像,找出应对我们的办法来。”
“不会吧,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娱乐赛,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宋一杰不可置信地说道。
“哪次娱乐赛打到最后不是打出真火来的,都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即使不是为了那几十万的奖金,光是第一第二的头衔,就能让那群主播门趋之若鹜。”
宋一杰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相比较名次的奖金,那些主播门更看重名次的本身?”
宫莫良点了点头,“奖金只能用一时,头衔却可以用一辈子。试想,你要是一个主播,拿了这次比赛的第一名,你会不会在房间标题上写着“鲨鱼杯争霸赛第一名”这几个字?观众们会不会冲着第一好奇地进来看看?这一看,不就是取之不尽的流量吗?”
“原来如此,难怪比赛之前我看他们一个个慈眉善目的,相互之间有说有笑。结果一到了比赛,恨不得打破脑袋都要把对方往死里揍,感情都是笑里藏刀的一把好手呀。”宋一杰发出了感慨。
宋一杰又道,“不过,既然他们能看比赛,那我们也行呀。”
宫莫良叹了口气,“你的想法固然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针对的队伍其实虚有其表,你费尽心神地看了一整天,结果被另外一支不知名的战队犹如砍瓜切菜地做掉了,你会不会又生出来看做掉他们战队的视频呢?”
宋一杰的脸色愈发的灰暗了,“确实,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二十五支战队孰强孰弱,无法针对性的进行观摩。看来,树大招风这句话让我们给碰着了。”
宫莫良知道一味的贬低自己会让人丧失斗志,于是说道,“不过,就这两天的比赛下来,我倒是注意到了几支实力不俗的强队。”
同样在寝室里观看了直播的宋一杰一扫脸上的阴霾,“哦,快说说都是那几支,我看看有没有印象。”
宫莫良想起了第一天最后一场小山坡上的战斗,陈梦奇的负隅顽抗让自己的队伍在夺冠的路上起了不小的博澜。
“威胁最大的,在我看来,无外乎DY战队。”
“DY战队?”宋一杰搜索着记忆,“他们的名次貌似还在我们后面啊,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不,淘汰赛的名次并不重要,只要能进入到第二轮,哪怕是吊车尾,也都有藏拙的嫌疑。”宫莫良认真地分析道。
“之所以视他们为头号强敌,是因为他们给我们战队造成的威胁最大,无论是整体协调性还是个人实力,都能很好的压制住我们,甚至认真起来,远胜于我们。”
宫莫良并不知道陈梦奇的身份,只是以一个选手的身份感受到了功勋元老的计谋百出。无论是果断的放弃队友委曲求全,还是临阵的战术转换,都让经验不足的自己差点翻车。
说句实话,要不是陆铭浩的发挥太过失常,第一天的第一名,也轮不到他们。
在宫莫良依次说完心中的强队以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另外,还有一支战队不显山露水,但我感觉他们的实力也很强劲。”
宋一杰看到宫莫良变得吞吞吐吐,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还有古怪的东西?”
宫莫良想了想,“他们的队名叫KQS,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类似英文字母的拼音,和我们之前遇到的一个人的姓名有着某种联系?”
宋一杰听完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单词,突然,神情大变。
“你是说。”
“孔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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