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他们是为什么信了,信了总比不信要好。当他们信了,接下来就简单了。
出发,毁掉他们的工场,又或者离开。
两样总可以做一样,甚至两样一起做。
金家大宅,再度来到这里,这里盘踞着至少上千只的强化机关人。
之所以说它们是强化机关人,是因为这些机关人的结构不再是普通木料,他们用的是阴沉木。
阴沉木,又称古沉木、乌龙木、乌木、沉木、炭化木、东方神木等。
从前,南方有个做生意的人,来北方贩运木料。在北方,他结了一个朋友叫刘三。刘三是个土员外,商人每次来都到他家落脚吃住。
一次,商人卖完木料要回家了。刘三跟他说,想要副上等的棺木,以备老了下世之用。商人答应,说下次就给他捎来。
第二年春上,商人运着大批木料和一口棺材来了。商人跟刘三说,棺材捎来了,叫他去看看。刘三出门一看,是个三三四的棺材,看后怪生气。心想我人没死哩,你把棺材可给我拉来了,真不会办事!再一想,我堂堂员外富豪大家能用这样寒酸的棺材?就吩咐家人,干脆把那口棺材放到后院柴房里了。商人卖完木料回家去了。后来,一连两次,员外刘三对他都是冷冷淡淡,不像从前那样热乎了。商人心中纳闷,就问家人,家人告诉他,刘三说他尖酸,共不得事。本来想叫他弄副好棺木的,不想他恁吝啬,因为这,刘三才不高兴。
商人知道是咋回事了,就跟刘三说“刘哥,这几年多亏你帮忙,小弟能在这里做成买卖。这几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以后我不做买卖了,今日咱兄弟可要好好喝一场呀!”
刘三待答不理地说“你我朋友一场,应该应该。”转身跟家人说“去逮只鸭来杀杀下酒。”商人忙拦住说“大哥不必,肉我早割来了。”刘三愣在那里,商人说“三年前我就割来了,在我送给你的那口棺材里放着,快叫人拿去吧!”刘三不信,叫人去拿。
不一时,家人从后院拎着一块活鲜鲜的猪肉拿来了。刘三问商人“这肉真是你三年前割的?”家人在一旁说“老爷,这真的是在棺材里放着呐。”刘三眼一亮,问商人“兄弟,这棺材是什么木?”商人说“阴沉木。三年前,为找茵陈木我跑遍整个山林。找到它后,我叫木匠把原木掏个洞,封口时,木匠说它不能空,因此我就割了三斤猪肉放在里边。我们当地死了人,就用这种木料做棺材,它无论如何都不会化尸。”
换句话说,这些机关人在阴沉木的保护下,尸体是不会朽的,甚至会保留原主人肉身的活性。
像是与笑芙人她们做姐妹的机关人,便是阴沉木机关人。她甚至可以伪装成人,而很被发现。
如果不是黄子澄带他们过来。让这一千只机关人跑出去,那么乐子可就大了。
就是朱桂,一时间也没发现他们与普通人的区别。
武力上,甚至是诡异上,朱桂都不是那么担心,但是这么惊人的隐蔽性,他却是很担心的。就像笑芙人姐妹,她们便差一点儿被机关人坑了。
而且朱桂相信他们制出这么像人,尸身不会腐朽,可以长时间不必更换肉身的机关人人会技艺。只怕他们一早便做好了扩散的准备。
只要想一想自己努力打下的地盘,里面的活人却被里面的机关人替换了,朱桂便接受不了。
他们看了一下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又退了回来。
“他们这么像人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知道机关人越来越像人,左千户他们也是非常惊讶。
要知道他们先前打杀的机关人,尸斑、尸臭……什么都有。只有刚刚更换了身体的机关人才看不出是不是活人,但是时间一长,还是看的出,闻的到的。
也就是这里天黑,才容易隐藏,如果是大白天,他们的死人样并不容易隐藏。
甚至左千户他们都打算把郭北县的人都弄出来,就让他们暴晒。身体变形发臭的,就是机关人。
这也是他们想出的可以分辨机关人与活人的办法。但是阴沉木一出,这法子还有用吗?
当阴沉木可以保存尸体的活性,他们的法子显然是不行了,有漏洞。
“殿下,怎么办?”
左千户没有直接下令。他刚才已经看过了。这里是机关城,包围对方并不容易,因为他们的人手不足。
“换路,退出去。”
朱桂想了想,左千户没有异议。
至于出去后,这里的机关人会不会分散……
要知道为了避免危险,屠城,在战争中时有发生。
而这一点,在这时候是没有人提出来了。虽然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
他们开始寻找其他路线,可在一个时辰后,他们发现了一件事。
除了那些强化机关人所在的位置,其他四条路线都是死路。
根据指南针判断,那个方向是唯一通往城门的出路。
很明显,对方有可能是故意的。
朱桂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张白纸,手中还有一支笔。
“这里,这里,以及这里,我们都没去过,从我手绘的地图来看,这个城有些类似漏洞形。
现在我们在这儿,其他的地方都封死了,只有这儿作为漏斗的小头才有出去的路。只不过他们却安排了上千机关人守在这儿。”
朱桂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后,白纸上出现一副详细的地图。
这是按照绝对缩放比例制出的地图。
“想不到殿下还会制图,之前走过的路线殿下都记住了?”
这里面有震惊,也有拍马屁的成分。
不过他们可不知道朱桂是开着神识才制出这样的图。通过制图,他也确实了这里的房屋与地面虽然会动,但是城池本身并没有动。也就是说城还在老地方。如果整座城都可以动,那他们出去可就更难了。
朱桂抬头看向其他人。
“怎样,是等这里下次出现地形改变,还是冒险尝试穿过那片危险区域。“
朱桂把选择权交给事他们。
“殿下,我们出去吧。”
只不过这并不是个合格的选择题,没人想在这里再呆下去,恨不能立即出去。
他们做了决定,朱桂并没拿反对,毕竟是朱桂让他们选的。
“咱们就当不知道他们是机关人,哪怕他们要混入我们的队伍。一切等出去后,再对付他们。”
左千户开口,看来他想要试一试。这并非没有可能。对方制作这么像人的机关人,本就是为了融入人群。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总是先题。
而朱桂他们并不是什么百姓队伍,哪怕他们混进来,也可以在事后把他们找出来。
这总比直接硬杀上千人要容易。要知道士兵们并没有很好的休息。
“那么,就冒险一次吧。”
所有人都决定了。
“既然决定冒险,那么大家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表露出自己知道他们不是人。”
这一点很重要。本就没有体力和机关人正面战斗,万一对方混进来的时候,有那自作聪明的,又或是害怕的,直接指出对方是机关人什么的。那乐子可就大了。这是必须要强调的。毕竟与其混在一起开战,不如一开始便开战好了。
“殿下,请您登车。”
既然是装着不知道,那么便要装的像一些。怎么也要拿出朝廷车队的架式。
像什么威武,闲人回避,都是要打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让知道了阴沉木机关人的黄子澄与铁铉隐藏在车上。
不管对方知不知道黄子澄他们的发现,但是就当他们知道了,也安全些,成功率高上一些。
应该做的准备也做完了,他们的军队开始行进起来。
很快,他们便到了金家大宅前,在金家大宅旁边了一个巷子,走过去,后面便是城门。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金……”
看到车队,对方来拦。
“滚开!朝廷军粮运输车队。”
所有人把军队的作风拿出来。因为是军用物资,所以面对靠近者,拔刀逼开,这没什么奇怪的。
接下来便是他们的选择了。如果他们不惜暴露自己,也不让朱桂他们离开,也就只能开战了。
而在这之前,其他人快速的把车推进了巷子。
这是一条出去的路,谁知道对方有没有机关再封上。所以先一步用车子卡住,就非常必要了。
至少不能让他们把路封死。
只不过他们刚进去,左千户突然停止,单手举在起。
其他人马上停止脚步,看向那个巷子前方。
只见那个巷子前方,依稀有一些阴沉木机关人,他们正堵在巷子出口。
“怎么办?”
有人问。
如果他们进去,前后一堵,那么可就难受了。到时候前后夹击,想撤都没地方撤出去。
“不要出声,慢慢穿过。“
左千户想了一下,脚步平缓的走在前方,已经进来了,再退出去更危险。毕竟没有军队给百姓让路的道理。
同时左千户一边命令士兵前面开道,手中持着刀剑,以威吓为主。
另一边,在他们身后也留下了断后的士兵。总要留下一个出口。不能让他们全堵了。
当然,只要对方这有伪装活人的必要,基本上他们是不可能打起来的。
他们制作这么像人的机关人是因为他们的刀具不多了,所以他们必须扩散,哪怕有一个出去了,买回刀具也是好的。
当然,现在他们还有一个更迫切的原因,即郭北的活人不多了。要制作出更多的机关人,他们也是需要更多活人的。
所以从朱桂他们的角度,从机关人的角度,他们这时候应该停战的。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左千户还是压住脚步,让整个车队以匀速前进,这个巷子大概有一百丈左右的跨度,不算长,但也绝不短。
盏茶时间不到,车队的先头便走到了出口。
但是前面的机关人却没有退开,就堵在了出口,所有人的身体一僵。
“难道还是要打吗?”
他们的体力可没有恢复。
“滚开!没看到是军队的车吗?”
一个士兵忍不住怒吼道。
现在的环境,越静越是吓人,他们宁愿有些声音。
堵在出口的机关人想了一下,他们还是让开了。
他们不知道车里面的朱桂已经握上了刀。
已经到了出口了,朱桂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如果他们拦路,朱桂只能杀出去了。
当然,这样一来,他带进来的人很难说不死上几个。在这狭长的巷子中,朱桂可以做尖刀冲出城门,但是后面断后的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不是朱桂不能救人,而是想等朱桂救他们,至少他们的体力要能坚持到朱桂夺下城门。
夺下城门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但也需要一些时间。
好在对方没有硬要动手的样子。
他们让开了巷道,车队缓缓通过了巷道。依然没有加速,依然是匀速前进。
出了巷口,左千户便立即带人把守住巷口。
这时候断后的人也在放弃他们守的入口,开始缓缓退后。
尤然而他们一退入巷里,入口的机关人也动了起来,开始从入口进入。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压力很大。让人忍不住想问他们想干什么?
到底是打?还是放他们走。
好在断后的百户还记得左千户的吩咐,立即制止了他们。不让他们去质问,而是继续向后退去。
但是他们退后一步,那些机关人便进来一些。这逼迫带来的无形压力并不是那么好忽视的。
断后本就压力不小,更不用说他们还跟了进来。
“大人!”
有的人忍不住,宁愿跟他们拼了。
“住口!走!”
然而能受左千户任命断后的百户绝对是意志坚定,以及服从上司的。
左千户给他们的命令不是撕杀,他就是会撕杀。
面对他的看管,士兵只能恨恨后退。
“咔”
一个机关人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似乎是在好奇士兵的愤怒,把头左右晃动了一下,仿佛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或者猜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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