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启城中传出消息,赫连太尉积劳成疾于昨日午夜病逝于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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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百姓闻言一片哗然!赫连大人可是一位战场骁将,为大黎征战天下、全胜无败绩,怎会突然去世,真是大黎之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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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来客栈,天字三号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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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有着三号人,病卧在床的孩子、大刀横腰的汉子和一名身着宫装的花容女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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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照顾着男孩的起居,女子在旁帮衬,可怎么看都不像一家子,大汉浑身冷冽煞气,除了床上的男孩,怕是再没人能感受到他的温暖。/p
听见了街坊间的传闻,看清生死的大汉也不禁激动得问那女子:/p
“赫连老贼真如传闻那般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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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有些不习惯地略微退了半步,蹙眉说道:/p
“确是如此,今早我家程大人就被招进宫商讨赫连太尉下葬事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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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躺在床上的孩子说话了:/p
“礼部程侍郎都被召进宫,看来确定无疑了,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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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见状连忙端碗水递至其嘴边,小孩轻咽俩口后摇头,又示意大汉将其扶起,走近窗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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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的莺莺绿绿,屋内三人却是心头怅然,大仇终是得报,可失去、付出那么多,却再也拿不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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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气氛越来越凝固,宫装女子有些凄然的说道:/p
“世子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我该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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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摇摇头,神色晦暗:/p
“没有什么世子了,咳!”掏出贴身手帕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大陈,早就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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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大汉连忙扶着男孩倚在床上,“国耻未雪,还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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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到这倒了杯茶递给大汉,然后便推门出去,转身时,身形单薄、神情坚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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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已死、黎祖已逝,就剩嗔帝许为了……男孩一边想着这些,一边陷入了梦乡。许为离其太遥远了,留下的就只剩些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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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些粗俗的大汉已经渐渐适应了保姆的角色,看到男孩睡着了,神色一拧:殿下最近越来越嗜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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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开了,大汉以为女子去而复返,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另一位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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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黎户部尚书,沈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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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没想到会见到此人,随即嗤笑一声:/p
“沈大人,不好好当你的大官,到我们这些亡国之贼这里来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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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闻言神情淡然,只是关上门找个凳子坐下,缓缓道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p
“赫连节没有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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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汉一惊,又想到熟睡的世子,压低声音问到,“怎会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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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满嘴苦涩:/p
“谁也没想到,刑部厉往南竟是位大衍士,昨晚他与赫连节携手击退了高平昌,直到侯太傅到场才识趣没再插手,可已经给赫连节创造了机会,到头来还是没留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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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颓然坐倒在地,喃喃说着: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太初、原初之别,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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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闻言也是默不作声良久,也未扫清心中雾霾,便自顾自的悲怨着:/p
“太初者,身具灵根沟通五行者为术士,魂生神慧架天地桥者为大衍士。我辈原初,形神浑沌,虽修武可碎石、斩钢,可又怎比得上太初搬山移海之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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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沈灿不知想起什么,又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p
“天启城中卧虎藏龙,我越来越思索不透,当初冷清秋是怎样杀出来的?兵部李颌、礼部靳问熙当是太初无疑,那工部、吏部又当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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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摆摆手,示意其不要再说了,而后起身坐在床沿,看着熟睡中的世子:/p
“这件事就不要让世子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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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闻言后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推门之际,回头笑道:/p
“我今日来只为尽恩,玉都水深,望尔等还是早日离开……忘说了句,现已不是乱世,百姓又过得好得很,又何必徒生妄想,惹些事非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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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地关门一声,房间又归于空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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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走后,大汉收拾好心态,又将腰间大刀提了起来,运势良久,杀意,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功夫…/p
窗外传来的喧嚣声渐渐消弭,接着一骑骑铁蹄马踏声冲入耳膜,一股煞气转瞬而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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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有人高呼:/p
“大陈余孽还不束手就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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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顾若惘闻,怒喝一声,“杀!”/p
接着一脚便将这地板震碎,坠了下去,看也不看就是横刀一斩,血气扑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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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刀吓不退那些精锐的甲士,倒了一列,又是一列甲士长枪袭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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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狂笑,又是斜刀一斩,满是畅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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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包围圈突而传来一声疾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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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士随即散开,一锦衣加身的俊朗男子疾步走到大汉跟前,看似瘦弱的身子,却给人感觉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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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男子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残忍一笑:“今日你斩了我多少大黎将士,来日我就让你主子裂成多少块,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看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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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没有理会男子,只是脑海中在想着比声音更快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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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男子背负着的双手,早已瞬息穿过大汉胸腔,说罢了,又是一脚踹开大汉尸体,转身对着围观甲士叫道:/p
“收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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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仆从一脸谄媚的拿出锦帕帮其擦拭双臂沾染的鲜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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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其横臂一拦,“不用了,昔日陈国第一刀客的血,还是配得上我这身官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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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收起锦帕,笑呵呵的跟在男子身后,夸赞道:/p
“陈将军不愧为我大黎第一武士,斩杀逆贼,易如反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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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闻言哈哈一笑,大步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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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士们也随即上马归营,而楼上熟睡中的男孩早已不见其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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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太尉赫连下葬之日,整个玉都戒备森严,一列列白袍骑士循环往复地游走巡诫,仿佛外界的一股风都吹不进这玉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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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中,灵堂门前,硕大的棺材近乎填满了院子,赫连子弟密密麻麻围绕了一圈,不明真相者哭啼祷告,心中有异者也低着头颅故作哀悼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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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宗府外,三位礼部三品大臣正在处理事宜,仆从、奴才们匆忙而不慌乱,可暗地里的却风云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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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大厅中,扶?坐在待客席上闭目养神,而身边的侍从仍在孜孜不倦的说着丞相职位马上要处理的国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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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扶?的一次点头,都让其说得更加卖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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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有时在想,真想卸了他的脑袋,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自己是丞相,而他却并没有做错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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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想到这,又开始怀念与高祖高歌饮酒,马踏江湖的时候了,那是那样的自在,也是扶?现在仅有的存念——他曾是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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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位器宇轩昂的老者踱步走入大厅,看见扶?就是一拱手,鞠腰说道:/p
“扶丞相莫怪,今日事务繁多,招待不周、多多担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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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嬴的侍从见到老者进来后就不再多言,站在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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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扶额看了一眼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p
“无事,”又起身走到老者面前,将其扶起,“太尉大人走了,这赫连氏族的大梁可都抗在你赫连大帅的肩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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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赫连御听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扶?,问道:/p
“丞相大人,本帅前两日才从怒蛟关赶回,对家兄逝去一事细节知知不清,知道扶丞相一直坐镇天启城,可否将其中明细告知在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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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却是摇头:/p
“庙堂之深,游龙潜渊,赫连大帅你还是莫要糊涂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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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御面生愠色,不发一语,便拱手告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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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也不恼,只是心中叹息:一人之灾,何至于祸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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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整个天下惊起了轩然大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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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域有大寇登岸,仅仅半日便破了怒蛟关,大帅赫连御重伤垂死,寒州百姓生灵涂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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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贵族知情后,赫连氏族集体请命前去除寇,乾元帝默然应许,第二日三百赫连子弟便随浩浩荡荡三万禁军进军边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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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打了整整俩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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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俩年,天启城也没有放过对冷清秋的暗地拘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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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平息之后,赫连氏族为国捐躯,死伤殆尽;而叛臣冷晏仍不知所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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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东荒密林之中有涓溪流,当地猎户称呼为‘玉清’,因为近些年来的春季,流经的溪水如玉至清,喝上一口能解半日困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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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猎户曾好奇寻源而上,可行至深夜仍不见其尽头,而夜晚的东荒要比白日危险百倍,所以只好作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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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源头,青年陆生盘坐于一口清泉之上,伴随着其每次呼吸,清泉都会喷涌而出,可泉水打湿不了他的衣衫,而是透体而过流向远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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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正坐在其旁烤着一只山兔,对身旁的一切漠不关心,看其专注的样子,天塌也大不过这只即将烤糊的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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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昼夜变幻,一轮明月高悬,照映得陆生身下的溪流波光粼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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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清泉上陆生竟浑身璀璨起来,好一会,待光芒散尽,其身好若琉璃,五腑中星光闪烁,细细一看竟是一幅星图,描绘着一江春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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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向其看去,笑着点点头:也不妄我枯等了这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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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陆生睁开了双目,琉璃身也转瞬化为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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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有些迷茫的感受着自身的变化,看着了冷晏,有些喜洋洋的跑到其面前,笑着说道:/p
“先生,我悟道春水,神明升华,终于堂堂正正的踏上大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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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骄戒躁,”冷晏一手提着山兔,一手下压示意,讲解着:/p
“木之道意寓繁荣,其性主生;而水之道意寓起源,其性反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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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随手抓起一捧春风一撒,汇成一幅画:/p
“春水一道,前人亦有所悟,这副便是九耀宫二代掌教昱?N真人所构思的长河落日图。你好生悟着,争取早日入主青帝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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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鞠躬一拜,却心中有惑,顺势问道:/p
“先生,大道漫漫,可分品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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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摇摇头:/p
“道无高下,人争高低。春水也好,春风也罢,都是大道。可人心中有欲,所以先辈曾言,修道者分上中下三品:何为下品,越过天门踏上大道者为术士、为下品。术士所谓的术并不是仙术、法术,而是算术的术,修行本就是解析规则、运用规则;而当术数之才可经天纬地时,行大道、入天宫,便是中品,称大衍士,大衍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那遁去的一便是明我道心;至于上品,古往今来未有所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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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思忖三息,犹豫着说道:/p
“也许有吧,上古之时,道途璀璨,太初鼎盛。不过那时候妖邪横行、荒蛮肆虐,人族以部落结居,最后有十三众起于微末而平息天下之乱,封荒蛮于东极、驱妖邪入西海,受天下敬仰,而后十三众分封天下,集天下信仰破修道上品,天地尊圣。至此中原大地就这样分割开来,慢慢的上古圣人们各自分封之地便演化成了现在的十三州,诸位圣人所立教坛之地便是现在各州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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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又摇摇头:/p
“这些都是史籍上所记杂谈,等你出山了倒是可以去看看。三年来,这天下倒是发生了不少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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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却闻言面色骇然,结结巴巴说道:/p
“三…三……三年了?可我观日月轮回,好似才过去三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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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点点头,随手往天上一摘,便摘下了那轮明月,随后夜幕落下,天复光明:/p
“你身处天青,的确是过了三日,一日一春秋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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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陆生膛目结舌的模样,又解释道:/p
“我已于你悟道前夕明悟春风、身化春风,所以我后至的人生便只存于四季之春。何为春风?从其他方向吹来的,就不叫春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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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一挥,周遭林叶瞬间枯黄败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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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旁的陆生却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坠入人间,环顾了一周,又看向冷晏,发现其身形逐渐暗淡,惊呼一声:/p
“先生,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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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只是笑笑,笑容如春风拂面,吹绿了满林秋景成春色,/p
“既然现世不存于我,我只得演化天青以供生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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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冷晏莫不在意的样子,陆生却急道:/p
“可先生您失去了三季,那人间的世事变迁您不也一样错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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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晏揉捏着枯叶转生的新芽,笑着说道:/p
“错过?让他们停下不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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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呆滞的陆生,这时才明白,何为修道:‘以我道心换天心;天若有情天亦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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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忽然想起了前些年玉都传来的流言:高祖下葬后,原朱雀大街的千户人家通通失去了三年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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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不是失去,是错过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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