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恼怒、羞愧、恐惧……无数种异常情绪在心间来来回回,我略微退了半步,被抵在了屏障前。
老者张口吐出一滩墨水,化身一条乌龙在我周遭盘旋,令我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身后不可见的屏障中忽然钻出一只清风化作的大手,一掌拍向老者。
却只见老者眸光一亮,伸臂向天上一抓,满天云气尽握手心,一拳挥去与青掌对撼。
拳掌相抵,震得处于交界处的我一阵失鸣,趁着身上束缚消失,我连忙退去一旁。
见那青掌刚被老者一击溃散,屏障中又推出一只青掌接踵而来,老者气急又是一拳。
连挥七拳后,老者不禁有些气喘吁吁,青掌却仍绵绵不绝。
老者见状,心中一紧,气沉于腹,怒喝一声,化身一黑甲百丈长龙。
就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无形屏障在剧烈抖动。
“哗…”屏障破碎之声不绝,一只遮天青鸟脱身而出,飞袭黑龙,将其扑倒在地。
黑龙挣扎不得,被青鸟煽动双翼,抓离于地,向远处天空飞去。
见俩异兽消失天际,我终于缓上一口气,这几息之间,我竟大汗淋漓!
缓了一会,我赶紧向林中跑去,这时已没有屏障再做阻拦。
刚走没几步,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破空声……
我回头一望,竟是两名绝色倾城的女子,其中一位略显成熟风韵的女子明显与刚刚那老者的穿着同出一辙。
见此,我连忙加速逃窜,没顾得仔细再看另一名女子的衣着相貌。慌乱之际,我竟连法术也忘了使。
殊不知,我这般慌乱地举动早被俩人看在眼里,与老者同门的女子素手一挥,我面前空气中的水汽形成一只透明大网,而我对这却些茫然不知,一头撞了进去,大网瞬间收缩。只见女子一握,快速飞回其手上。
女子抓着我的衣襟,我无奈回头笑了笑。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柄燃着灰焰飞矛骤然而现!
透体而过那位我还未看清面容的女子,另一名女子一声惊呼:“梓姗!”抓着我的手也随之一松,扑向那名女子将其扶住。
这时一只只灰鸦从天而降,飞扑而来,场面一度混乱至极,我挣脱之后亦被围困,也是心头恼怒。
不得已,我驱使法术凝水汽为箭,射杀这些灰鸦。
玄冥道出身的女子诧异看了我一眼,想来也未曾看出我竟是位术士。
不过这时她也反应过来,放下另一名女子后与我贴背对敌,青、黑双色箭矢交相辉映,不多时便将周遭灰鸦屠戮一空,这时,幕后之人也终是藏不住了,缓步走出。
看清来人,女子倒是没有丝毫震惊之色,只是愤慨骂道:
“沈玄明,没想到你仍贼心不死!”
身披灰鸦羽衣的男子只是嗤笑一声,食指点了点那名受创的女子,笑道:
“再不救,你家妹妹怕是不行喽。”
闻言,玄冥道女子心急间便要跑过去照看,沈玄明却只手一挥,趁其不备将其横扫数丈之远。
见状,我虽与俩名女子素不相识,却也不忍见其受到这样的对待,不由心生愤怒,厉声骂道:
“这般行事,还真是君子之风!”
“君子?”沈玄明瞬移至我眼前,与我四目相对,缓声说道:
“你不知我经历过什么,又有何资格对我的行为大加指责?”
这一刻,我仿佛从其瞳孔中看见了三个字,三个时时刻刻被血与火熊熊烧灼着的字——‘沈玄隐’。
我惊退数步,方才止住心头讶然,我竟体会到了这人心中的痛与怨!
沈玄明一把将我推开,走向那名女子,此时我竟生不出丝毫阻拦的意图。
“穆兰媗,昔日那人施加于我身上的诸多痛苦,我想他是还不清了,但在我想来,若让你死前多痛苦一些、凄然一点,我应是会好受些。”
“死吧!”沈玄明燃烧着灰焰的手一举刺向女子心脏,穆兰媗倒是没有言语,闭目等死。
“不!”这一声怒喝,让我从浑噩中醒来。
一鲜衣怒马的青年踏马而来,一鞭抽向沈玄明,让其无功而退。
我不懂为什么沈玄明忽然收手,看似是被鞭子击退,可一名术士又怎会怕这普普通通一鞭子?
“秦公翰!你怎还是如此痴迷不悟,她已经负了你啊!”
听到了沈玄明神情复杂的怒骂,我不禁心生感慨:‘真是一出好戏啊!’
不过秦公翰这名字,却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称谓——‘惰亲王’,真是一个奇怪的封号。
秦公翰却没有理会他,而是下马将女子扶起,轻声安慰:
“没事了,有我在。”
穆兰媗被扶起后,挣扎着推开了男子,低头细语着:
“望公子自重。”
在一旁见此一幕的沈玄明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悄然隐退……
于场中的我很是尴尬,突然想起……连忙跑去一边照看那位名为梓姗的女子,直至这时,我才真正看清女子容颜,也才终于明白何为‘剪水双眸云鬓吐,醉倒天瓢笑语生青雾。’
她竟是在笑着……笑得灿然、笑得那么轻
‘紫衫、琉裳’,这四字突然于我脑海中不断隐没、浮现。
我与这女子对视一眼,竟生出一种感觉:
所思所想,自难相忘
她眸中闪烁着明光,那是有泪在流转,一把抓住我的手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忽然一静,垂了下去……
我呆滞着看着她如沉睡中的面容,不做言语、不作思量。
穆兰媗终于于俩人中回过神,见此一幕,神色悲伤地抓着秦公翰的手,哭声断断续续:
“公翰,求你,救 救梓姗!快带她 回真寰 殿!”
言罢,也不等其回应,倒地昏厥了过去。
秦公翰看着倒地的俩名女子神色挣扎,几息之后还是跑到我这里抱起梓姗上马,疾驰向远方。
“小子,好好照看阿媗,若是让我日后知道你轻薄于她,定斩不恕!”
秦公翰从远处传来的叫喝,将我惊醒,脑中却是一片乱麻,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顿了良久,才遵守秦公翰临别的嘱托,将穆兰媗带回城中,找了间客栈歇下。
房间中,我坐在床边,看着女子精致的面容,叹息道:‘人力终有穷尽,哪怕修天地正法亦是枉然。若是还有哪怕一丝力气,你也要亲自将她送回那里吧。’
想到了她,有些心头惆怅,走到窗前,开始梳理与她对视一眼后,脑海中迸发出团团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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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此时竟是禄升年啊!
三十年间风云变幻。
“先生,让我能置身于此,你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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