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枕(长嫂为妻)

167 番外3·赵玥

    
    正版不易,生存艰难, 请到晋江多做支持。几位少夫人也知道出了大事, 纷纷都谨慎收敛, 不敢多说什么。她们被楚瑜请到大堂, 打量了一会儿周边后,三少夫人张晗试探着道“夫人呢?”
    楚瑜坐下来, 平静道“夫人带着五位小公子去兰陵看望老夫人了。”
    听到这话,几位少夫人脸色都变了, 姚珏霍然起(身shēn), 怒道“带五位小公子离开,怎的都不知会我们这些当母亲的一声?!”
    姚珏出(身shēn)姚家,如今姚家女贵为皇后,嫡长子为太子,姚家一家(身shēn)份水涨船高, 哪怕是庶出之女,也比其他人有底气得多。
    楚瑜心里思索着上辈子卫韫最后是提了姚勇的人头回来,又想到如今卫家必然是遇上了什么(阴y)谋诡计,看见姚家人就觉得心里不畅快,她冷冷扫了姚珏一眼, 平淡出声道“带人出去的, 是大夫人,你与其朝我吼, 不若去找婆婆吼去?”
    姚珏被这么一说, 莫名觉得气势弱了几分, 她张了张口还想说话,楚瑜骤然提高声音“滚出去!”
    “楚瑜你……”
    姚珏疾步上前去,卫夏卫冬立刻上前,拦住了姚玉。楚瑜继续道“闹,你就继续闹,你可知我为什么送他们走?又可知前线发生了什么?!你便将时间继续耽搁下去,到时候谁都跑不掉!”
    一听这话,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素来最有威望的五少夫人谢玖走上前去,按住姚珏的手,看着楚瑜,认真道“前线发生了什么,还请少夫人明示。”
    “今(日ri)清晨,小七从前线发回来的消息,”楚瑜沉着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盯着楚瑜,仔细听着楚瑜的话,楚瑜打量着众人的神色,缓慢道“公公与诸位兄长,在白帝谷被困后,全军覆灭,如今小七以裹尸装棺,带着他们在回来的路上……”
    话说完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大家都呆呆看着楚瑜,许久后,谢玖最先回过神来,颤着声道“少夫人说的兄长,是哪一位?”
    说着,她似乎也察觉,楚瑜用的是“诸位”,绝不是一位,于是她改口道“是,哪几位?”
    楚瑜叹息了一声,慢慢道“除了小七以外,包括世子在内,六位公子连同镇国公……”
    话没说完,一声尖叫从人群中传来,所有人抬头看去,却是六少夫人王岚。
    她如今刚刚怀上(身shēn)孕,本就在敏感之时,听到这消息,她疯了一般扑向楚瑜,挣扎道“你胡说!我夫君怎么可能死!你瞎说!”
    她声音又尖又利,侍女上前拉住她,楚瑜皱起眉头,给长月一个眼神,长月便抬起手,一个手刀便将王岚打晕了过去。
    王岚昏死过去后,房间里就留下了三少夫人的哭声,而谢玖和姚珏站在大厅里,全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楚瑜看向她们,正打算说什么,就听见姚珏仿佛是突然惊醒一般道“我不信,我得回去,我要去找我娘,我……”
    她说着,急冲冲朝外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外面就传来了喧哗之声,楚瑜皱眉抬头,就看见士兵匆忙入内,焦急道“少夫人不好了,一群士兵拿着圣旨将府里包围了,说是七公子回来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前线的消息应该已经到了宫里,皇帝做这件事也在她意料之内,不然她也不会让柳雪阳带着孩子早早离开。
    她平静道“无妨,让他们围去。”
    如今还未定罪,便没有任何人敢闯入镇国侯府来。
    她扭过头,继续吩咐下人,让他们将蒋纯和王岚放在一起,严加看管,让大夫好生照料着。
    王岚的孩子,得尽量生下来。
    只是上辈子……她生下来了吗?
    楚瑜不记得,上辈子卫府的少夫人们,除了一个殉(情qg)的蒋纯太过轰动,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太多的传闻,大多听闻都被卫韫代替兄长给了休书,放回家去再嫁了。
    楚瑜一面思索着上辈子所有信息,一面有条不紊吩咐着。而姚珏似乎全然不信侍卫的话,吵嚷着要出去。
    楚瑜也没有管她,反而将目光看向谢玖。
    “五少夫人有何打算?”
    她声音平静,谢玖是个聪明人,她立刻看出了楚瑜的意图,皱着眉道“如今卫家显然是沾了大罪,你还打算留着?”
    这话出来,楚瑜便明白谢玖的选择了,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却是问“你对五公子没有感(情qg)的吗?”
    谢玖愣了愣,等她反应过来时,便沉默了。
    好久后,她艰难出声“可我总得为未来打算,我才二十四岁。”
    她坚定看向楚瑜,似乎还想说什么,楚瑜却点了点头,全然没有鄙夷和不耐,淡道“可。”
    说完之后,她便转过(身shēn)去,同下人吩咐着后面白事((操cāo)cāo)办的要点,再没看谢玖一眼。
    面对楚瑜这样淡然的态度,谢玖一瞬间觉得,自己站在自己,似乎难看极了,狼狈极了。
    她捏着拳头,猛地提声“你留下来会后悔的!”
    楚瑜顿住步子,转过头去,谢玖声音笃定“楚瑜,你还小,你不懂一个人过一辈子是多么可怕的事……”
    “我没有一个人,”楚瑜打断她,声音沉稳淡然“我还有卫家陪着。”
    “你……”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独木桥,我不劝你,你何必拦我?”
    楚瑜皱起眉头“谢玖,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谢玖被这句话止住声,楚瑜说的没错,只是说,楚瑜的选择,把其他所有人的,都衬得格外不堪。
    谢玖看着她远走,深吸了口气,还是选择转(身shēn)离开。
    既然要远离,自然不能再和谢家有太多的纠葛。卫韫回来时,皇帝自然会解开这守卫(禁j)制,她得早些和卫家脱离了干系。
    谢玖觉得自己想得无比冷静,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典型的、冷漠的、聪慧的世家女,然而等她走到房间里,坐在(床chuáng)榻上,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突然想起她夫君的模样了。
    她脱鞋躺到(床chuáng)上,在这无人处,将脸埋入锦被之中,总算是哭出声来。
    几个少夫人哭的哭,闹的闹,楚瑜让人看着他们,自己就开始筹办灵堂。
    人死了,总是要有归处,更何况卫家。
    听闻上辈子卫家闹得太过急促,那几位甚至连灵堂都没有,就匆匆下葬,连墓碑,都是后来卫韫重新再启的。
    如今她在这里,总不能让卫家像上辈子一样,英雄一世,却在最后连灵堂祭拜都无。
    上辈子她((操cāo)cāo)办过自己母亲的白事,也((操cāo)cāo)办过顾楚生母亲的白事,这件事上,她倒也算熟练。
    熟门熟路准备好了要采买的东西,商量好了灵堂的摆设和位置,这时候已经天黑了。
    她才想起蒋纯来,她想了想,决定再去看看蒋纯。
    蒋纯下午就醒了,醒过来之后就打算自杀,只是楚瑜早就让人看着,及时被抢了剑,这才保下一条命来。
    自杀未遂后,蒋纯便不再说话,也不进食,靠在窗边,一动不动,什么话都不说。
    楚瑜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个人,目光如死,呆呆看着外面的天空。
    旁边丫鬟见到楚瑜来,想禀报些什么,楚瑜摆了摆手,他们便识趣走了下去。楚瑜来到蒋纯(身shēn)边,坐下之后,给她掖了掖被子。
    “天晚露寒,好好照顾自己,别着凉。”
    蒋纯没有理会她,仿佛根本没她这个人似的。
    楚瑜靠在(床chuáng)的另一边,看着对面窗户外的月亮。
    “我嫁过来那天,其实都没看见阿珺长什么模样。”
    听到这话,蒋纯终于有了动作。
    她慢慢回过头来,看见楚瑜靠在(床chuáng)的另一边,神色里带着温柔,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我就听见他结结巴巴喊我一声楚姑娘,我心里想,这人怎么老实成这样,都成亲了,还叫我楚姑娘。”
    蒋纯垂下眼眸,明显是在听她说话。
    楚瑜也没看他,继续道“成亲当天,他就出征,我想见见他到底长什么模样,于是我就追着过去,那天他答应我,一定会回来。”
    “你……”蒋纯终于开口“别太难过。”
    “我不难过。”
    楚瑜笑了笑“他不会想看我难过,所以,我也不想令故人伤怀。”
    蒋纯没有说话,她似乎明白了楚瑜的来意。
    “我与你不一样。”
    她声音微弱“我从出生,到遇见二郎之前,从没高兴过。哪怕嫁给他,我也心怀忐忑,我怕他不喜欢我,更怕他欺辱我。”
    “可他没有。”
    蒋纯声音沙哑“成婚那天,我崴了脚,我想着,他必然会生气我出了丑,所以我硬撑着,一步一步往前走,我以为我要一个人,那么疼的走完所有路,结果他却发现了。”
    “他蹲下(身shēn)来,”蒋纯笑起来,眼里全是怀念“他背着我,走完了整条路。我们进了洞房,他亲自用药酒给我擦脚。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样好过。”
    她目光落在楚瑜(身shēn)上“视若珍宝,不过如此。”
    楚瑜没说话,描述得越美好,面对现实的残忍,也就越疼得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一辈子不曾拥有过,那我也认命了。”蒋纯颤抖着闭上眼睛“可我曾经遇到过这样好的人,我又怎么一个人走得下去。”
    “太疼了……”
    她眼泪落下来“一个人走那条路,太疼了。”
    楚瑜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把抱住了蒋纯。
    她压抑着眼里的(热rè)泪,拼命看向上方。
    “没事,”她沙哑着声音“我在,蒋纯,这条路,我在,夫人在,还有你的孩子,你不是一个人啊。”
    “从你嫁进卫家开始,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以后谁敢欺负你,我替你打回去。你病了,我照顾你;你无处可去,我陪伴你。蒋纯,”她抱紧她“人这辈子,不是只有(爱ài)(情qg)的。”
    “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只能死死抓住二公子的小姑娘了。”
    “你有孩子,有卫府,你有家啊。”
    听到这话,蒋纯终于再也无法忍耐,那压抑的痛苦猛地爆发而出。
    她嚎啕出声。
    “可我想他,我想他啊!”
    “我知道。”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活得好好的,可他却去了呢?他还这么年轻,我们的孩子才有五岁,怎么就轮到他了呢?”
    “我知道。”
    “为什么……”蒋纯在她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一声一声质问。
    为什么这苍天不公至斯。
    为什么这世间薄凉至此。
    为何英雄埋骨无人问,偏留鼠狼云锦衣?
    然而这些为什么,楚瑜无法回答,她只能抱住她,仍她眼泪沾染衣衫,然后慢慢闭上眼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让蒋纯觉得,更温暖一些。
    纵然温暖如此微弱,却仍想以(身shēn)为烛,照此世间。
    她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旁边卫秋卫夏、长月晚月等在她后面,卫秋的面色有些压不住焦急,他小声道“少夫人,这样的消息我们不能锁。”
    “我知道。”
    楚瑜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随后道“我这就去找婆婆,在此之前,这个消息,谁都不能知道。”
    卫秋有些为难,这样的消息太大了,然而卫夏却镇定下来,恭敬道“是,谨遵少夫人吩咐。”
    楚瑜点了点头,疾步朝着柳雪阳的房间走去。
    卫府老太君平(日ri)并不在华京,而是在卫家封地兰陵养老,如今家中真正能做决策的就是柳雪阳。楚瑜清楚知道当年卫家要面临什么,也知道柳雪阳做了什么,她不是一个能忍的女人,而且作为卫韫和卫珺的母亲,她也不愿让柳雪阳面对剩下的一切。
    她走到柳雪阳房间,甚至没让人通报就踏了进去。柳雪阳正躺在榻上听着下人弹奏琵琶,突然听得琵琶声停下,她有些疑惑抬头,便看见楚瑜站在她(身shēn)前,面色冷静道“婆婆,我有要事禀报,还是屏退他人。”
    柳雪阳愣了愣,却还是朝着旁边人点了点头。
    旁边侍从都退了下去,晚月和长月站在门前,关上了大门,房间里就留下了柳雪阳和楚瑜,柳雪阳笑了笑道“阿瑜今(日ri)是怎么了?”
    “边境来了消息。”楚瑜开口,柳雪阳面色就变了。
    (身shēn)在将门,太清楚一个要让周边人都退下的边境家书意味着什么,楚瑜见柳雪阳并没有失态,继续道“昨(日ri)我军被围困于白帝谷,小七带兵前去救援,但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柳雪阳坐直了(身shēn)子,捏着桌子边角,艰难道“被困的……有几人?”
    “除小七以外,公公连同六位兄长,七万精兵,均被困在其中。”
    听到这话,柳雪阳(身shēn)子晃了晃,楚瑜上前去,一把扶住她,焦急出声“婆婆!”
    “没事!”柳雪阳红着眼眶,咬着牙,握住楚瑜的手,明明(身shēn)子还在颤抖,却是同她道“你别害怕,他们不会有事。如今我尚还在,你们不会有事。”
    “何况,”柳雪阳抬起头来,艰难笑开“哪怕是死,他们也是为国捐躯,陛下不会太为难我们,你别害怕。”
    楚瑜没说话,她扶着柳雪阳,蹲在她(身shēn)侧,抿了抿唇,终于道“婆婆,这个时候,这些消息就不外传了吧?”
    “嗯。”
    柳雪阳有些疲惫点头,同她道“这事你知我知,哦,再同二夫人……”
    “婆婆!”楚瑜打断她,急促道“我来便是说这事,如今这种(情qg)况,梁氏绝不能再继续掌管中馈。”
    柳雪阳有些茫然,楚瑜试探着道“婆婆,梁氏这么多年一直有在卫府滥用私权贪污库银,这点您知道的,对吗?”
    “这……”柳雪阳有些为难“我的确知道,也同老爷说过。但老爷说,水至清则无鱼,换谁来都一样,只要无伤大雅,便由她去了。”
    “可如今这样的(情qg)况,还将如此重要之事交在这般人品手里,婆婆就没想过有多危险吗?!”
    “这……”柳雪阳有些不明白“过去十几年都是如此,如今……”
    “如今并不一样,”楚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摊开来说“母亲,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此次战败一事,可能是因公公判断局势失误所致,七万军若出了事,账可是要算在卫府头上的!”
    听到这话,柳雪阳面色变得煞白,她颤抖着声“怎么可能……”
    “这样的消息如果让梁氏知道,您怎么能保证梁氏不趁火打劫,卷款逃脱?若梁氏带走了府中银两,我们拿什么打点,拿什么保住剩下的人?”
    楚瑜见柳雪阳动摇,接着道“婆婆,钱财在平(日ri)不过锦上添花,可在如此存亡危机之时,那就是命啊!您的命、小七的命、我的命,您要放在梁氏手里吗?!”
    听到这话,柳雪阳骤然清醒。她眼神慢慢平静下来,她扭过头去,看着楚瑜“那你说,要如何?”
    “若婆婆信得过我,后续事听我一手安排,如何?”
    柳雪阳没说话,她盯着楚瑜,好久后,她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前线的消息,便该明白,那七万军无论还留下多少,卫府都要获罪,为何不在此时离开?”
    楚瑜没明白柳雪阳问这句话的含义,她有些茫然“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想要,此刻我可替我儿给你一封休书,你赶紧回到将军府去,若我儿……真遇不测,你便可拿此休书再嫁。”
    柳雪阳说着,艰难扭过头去“阿瑜,你还有其他出路。”
    楚瑜听了这话,明白了柳雪阳的意思。她低下头去,轻轻笑开。
    “我答应过阿珺……”她声音温柔,这是她头一次这样叫卫珺的名字。她其实从来没有与卫珺单独相处过片刻,然而她也不知道怎么,从她嫁进卫家那一刻开始,她内心就觉得,她希望这一辈子,能在卫府,与这个家族荣辱与共。
    这是大楚的风骨,也是大楚的脊梁。
    前一百年,卫家用满门鲜血开疆拓土,创立了大楚。
    后面十几年,到她死,也是卫韫一个人,带着卫家满门灵位,独守北境边疆,抵御外敌,卫我江山。
    她上辈子耽于(情qg)(爱ài),没有为这个国家做什么。
    这一生她再活一世,她希望自己能像少年时期望那样,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钦佩卫家人,也想成为卫家人。
    于是她低下头,温柔而坚定道“我要等他回来。”
    生等他来,死等他来。
    柳雪阳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她骤然起(身shēn),急忙进入内阁之中,找出了一块玉牌。
    “这是老爷留给我的令牌,说是危难时用,卫府任何一个人见了,都得听此令行事。我知道自己不是个能管事儿的,这令牌我交给你。”
    柳雪阳哭着将令牌塞入楚瑜手中“你说做什么吧,我都听你的。”
    楚瑜将令牌拿入手中,她本是想要柳雪阳听她的一起去拿下梁氏,然而如今柳雪阳却如此信任她,却是她意向不到的。
    她有些沙哑道“婆婆……你……”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柳雪阳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期盼“我知道,你一定能等到阿珺回来。”
    她盯着楚瑜,强笑开来“总该能回来几个,对不对?”
    楚瑜看着面前女子强撑着的模样,残忍的话压在了唇齿间,最后,她只道“婆婆,无论如何,阿瑜不离开。”
    柳雪阳低着头,拼命点头“我知道,我不怕的。”
    “婆婆,”楚瑜抿了抿唇“我如今会去用贪污的罪名将梁氏拿下,等一会儿,您就去将五位小公子带出华京,赶路去兰陵找老夫人吧。”
    听到这话,柳雪阳睁大了眼“你要我走?”
    “五位小公子不能留在华京。”
    楚瑜果断开口。
    她不知道局势能坏到什么程度,只能让柳雪阳带着重要的人提前离开。
    柳雪阳还想说什么,楚瑜接着道“您是阿珺的母亲,是卫府的门面,如今谁都能受辱,您不能。您在,他(日ri)小七回来,您就是傀儡,是把柄。而五位小公子在华京,也就是等于卫家将满门放在天子手里。”
    “婆婆,您带着他们离开,若是有任何不幸……您就带着他们逃出大楚。”
    “那你呢?”
    柳雪阳回过神来“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等卫家儿郎回来。”楚瑜坚定出声“他们若平安归来,我接风洗尘。他们若裹尸而归,我((操cāo)cāo)办白事。若被冤下狱,我奔走救人;若午门挂尸,我收尸下葬。”
    楚瑜声音平静,所有好的坏的结局,她都已经说完。
    她看着柳雪阳,在对方震惊神色中,平静道“(身shēn)为卫家妇,生死卫家人。”
    她一直盯着前线,从卫韫和卫珺传回来的书信来看,卫家打法的确很保守,不太可能做出追击敌军的事。可一切依旧发生了,九月初八被困白帝谷,今(日ri)九月初九……
    楚瑜闭上眼睛,她知道,战场上一定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
    她也意识到,当年卫家满门被追封爵位,绝不只是因为卫韫成为良将,君王抬举的结果。
    重生得到的消息不一定是对的,是她太自负,太相信自己已经得到的消息,以为自己重生回来,就能扭转局面。
    她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旁边卫秋卫夏、长月晚月等在她后面,卫秋的面色有些压不住焦急,他小声道“少夫人,这样的消息我们不能锁。”
    “我知道。”
    楚瑜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随后道“我这就去找婆婆,在此之前,这个消息,谁都不能知道。”
    卫秋有些为难,这样的消息太大了,然而卫夏却镇定下来,恭敬道“是,谨遵少夫人吩咐。”
    楚瑜点了点头,疾步朝着柳雪阳的房间走去。
    卫府老太君平(日ri)并不在华京,而是在卫家封地兰陵养老,如今家中真正能做决策的就是柳雪阳。楚瑜清楚知道当年卫家要面临什么,也知道柳雪阳做了什么,她不是一个能忍的女人,而且作为卫韫和卫珺的母亲,她也不愿让柳雪阳面对剩下的一切。
    她走到柳雪阳房间,甚至没让人通报就踏了进去。柳雪阳正躺在榻上听着下人弹奏琵琶,突然听得琵琶声停下,她有些疑惑抬头,便看见楚瑜站在她(身shēn)前,面色冷静道“婆婆,我有要事禀报,还是屏退他人。”kuang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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