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陈望中的每一次出人意料的决定,俞鸿亮没有反驳,也没有不同意见,他只是充当一个提醒任务的下属。
他认同陈望中的判断,任何行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形成垄断,整个市场经过一系列的兼并重组会集中在少数几家公司手中。明丰乳业想要做大做强必然要度过这个阶段,才能享受最后形成的几家公司垄断的格局。
“陈总,既然你这么说了,整个公司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陈望中没有继续这个已经没有讨论价值的问题,他说了另外的事:“明年我还有别的计划,要不是资金不太够我会一起上马另外一个项目。”
俞鸿亮很有兴趣的问是什么项目,陈望中摇了摇头:“明年再说,现在说了也没用,眼下的事情够多的,人手也不够。”
当天下午,陈望中在公司总部召开了年底的最后一次会议,除了总结这一年的公司运营状况之外,重点提了一下明年的计划和目标。
“我知道,有些人可能希望我把卫星放到五十亿,一百亿,那样的话,你们就能拿到更多的奖金了。”
还是陈望中那标志性的开场白,让在会议室里的十几个公司中高层人员,带着微笑沉默不语。
陈望中继续说:“盲目的迈大步子会出问题,谨小慎微,前怕狼后怕虎同样会出问题。明年的目标不高不低,我们有信心达成。至于你们,每个人都要明白,一家高速发展的企业,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目标就是目标,不会有半点水分。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能继续坐在这里庆祝目标达成,同时展望下一个目标。”
包括俞鸿亮在内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表态,表决心,这个时候没人愿意拖后腿。
公事聊完了,陈望中也留了一小会畅所欲言的时间,作为老板他第一个开口:“既然公事都谈完了,那么聊点别的,你们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尽管畅所欲言,我这个当老板的没那么独裁,就算你们想吐糟我我也认真接受。”
这倒是新鲜,这些人大多都在其他公司干过,这样的老板和这样领导风格真是第一次见。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第一个出头的,直到林丽娟打破沉默:“陈总,一直以来我都有个问题,你是根据什么做出那些几乎从不犯错的决定的。”
一个很无趣也让陈望中不太想回答的问题,他直接道:“你啊,给你机会你不抓住。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我吃饭的本事如果说出来,你们都可以当老板了。”
一阵哄笑之后,林丽娟无可奈何的抿嘴一笑,这个老板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她是真的想知道这个以前不敢问,没机会问的问题。一个人的崛起之路很少犯错,这很恐怖。
曾有人说过,有时候不犯错就是一种伟大的成功,林丽娟深以为然。
周成峰胆子大点,他说的很直白:“陈总,作为一个下属,我总觉你太难琢磨了,导致我们真的是伴君如伴虎,永远不知道你想什么,只能去猜,去胡乱的想,到头来只能是一无所获。”
“胆子肥了,相看透你们老板,然后轻松的驾驭,升职加薪不在话下吗?”陈望中几乎没有思考,依然是他那犀利的言辞。
一直没笑的周成峰也稳不住了,只能淡淡的一笑说:“陈总,好的吧,我觉得我这个问题太蠢了。”
“幸亏没人问能不能加薪这个问题,不然的话你就是冠军了。”陈望中再次补了一刀。
甘愿认输的周成峰索性道:“陈总,看来我只能说新年快乐了。”
轻松的氛围中聊了半个小时左右,陈望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
又要回家过年了,转眼之间,重生归来已经快两年时间了。
没有了去年的大雪封山,进入二月以来整个三秦大地都是艳阳天。
公司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最后一批过年之前撤离的员工。
总部放假早,洛州的厂子和三洲乳业就没那么幸运了,还有很多订单等待着处理。
这一年老吴的日子过的不错,工资到手不说,还有一笔不菲的奖金。关键是心里干的舒坦,干了那么些年的司机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让老吴天天都是干劲。
老板要走了,这些天自然不会用车,那天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和陈望中聊了几句。
喜欢说话却在正式场合有点紧张的老吴,这个时候倒也干脆:“陈总,总之那啥,感谢你当初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只要我还能握得了方向盘,我都想给你开车。”
这样的老板不多见,没什么架子不说,也不是那种严苛到死板不近人情,满身铜臭的家伙。
老吴见过陈望中的母亲,接触的时间不多,他也能感觉的出来是个实在人,这样的人生出教育的孩子,差不到哪去。
“那可不行,你年龄大了,那就是虐待老人了。”陈望中随意回了一句。
老吴乐呵呵的露出还算整齐的牙齿:“真要那么老,我也不敢给你开车,回家抱孙子去了。”
老吴最后还是生硬的说出了新年快乐四个文绉绉的字,目睹着陈望中的开车离开。
他也该回家准备过年了,已经是腊月二十,时间过的真快。
回头望了一眼熟悉的公司的老吴,叹了一声,那时候可没想到公司能发展到如今这种境地。
到了那边小商店的老吴,拿出百元大钞买了好几箱明丰乳业的产品,家里人都挺喜欢喝的。
……
学校早已经放假了,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这一生最风光无限一年的陈海山,现在每天必做的事出门溜达,到处转转,或者去砖窑,找人聊天,也聊聊这一年他做梦都没经历过的“丰功伟绩”。
别人说这一年的事情他可以吹一辈子了,以前相当低调的陈海山有时也会欣然应允,是啊,能吹一辈子了。不对,有了这个儿子,加起来他能吹两辈子。
一想到一年多前的春天两口子还在愁这孩子的未来,陈海山总是习惯性的对天而望,舒坦的大冬天也不觉得吸进嘴巴里空气是冰冷的。
直到陈望中的汽车停在门口,似乎那做梦般的一切终于真真切切的出现在陈家小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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