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畅快的笑声传来,伊蓝边笑边拍了拍床沿示意小乔靠过来,见小乔顺从,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在床上道:“这数月来,开设学堂、增设医馆,不拒寒门学子,又惠及贫苦众人,这累下的人情,在此次赈灾时确是大有用处。”/p
小乔点头轻道:“伊蓝胸有沟壑,既使有所筹谋,格局也非他人所能企及。”/p
伊蓝了然轻笑:“小乔这话严重了!自入冬以来,我忙于门中事务,冷淡了你,心上可有不自在?在学堂当夫子,可还适应?”/p
小乔笑道:“都是些乖巧懂事的孩童,自然舒心。”/p
伊蓝温和道:“那就好。”突又忆起要事忙道:“小乔,你不是一直打听震南候府的事吗?昨日醉仙楼探子回了些消息,据悉,边境入冬换防,想来你见的人即日便会回京述职。”/p
见小乔有些沉默,忙安慰道:“候爷一心戊边,远离朝局,是个胸怀韬略、志行高雅的谦谦君子。你若见到他,自会明白。”/p
小乔道:“多谢。”而后二人闲话,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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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抬头瞧着眼前的候府,急切的脚步突就沉重了,站在府外注视前红底金字的牌匾,心里轻念着“震南候府”。长出一口气,小乔恭敬的向前一礼,对偏门的守将道:“将军,我有信带给候爷,可否通传?”。/p
守将还礼并上下打量了小乔,然后说道,“等着吧!”/p
小乔在门外等了不多时,便见守将领一老者出来,小乔忙迎上前轻轻一礼,谁知这老人满是惊讶的盯着自己,小乔有些无措的看着老人,老人突觉自己有所失态,忙笑道:“公子,请这边!”随后领着小乔往府中前院走去!待到园中,老者一施礼道:“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禀。”小乔也略施礼轻道:“有劳。”老者又回礼才慢慢退了出去。/p
小乔环顾四周,花园中尽是自己不曾见的兰花,想来此间主人对兰花是别有情怀,幽情谷里随处也见兰花,只是不及这园的兰花,美的这般绚目。小乔轻轻扶了扶临近的兰花,选在一株白色花旁静静的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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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爷,候爷!”洪伯一路激动不已,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进到书房时,因太急切,脚下竟一滑,还没反应过来身侧一只手已将自己稳稳扶住,“洪伯,你慢点。”肖韵有些埋怨的皱了皱眉,肖洪忙一拱礼,不好意思的笑笑。/p
“肖洪,出什么事?”肖震云将一切看在眼里,也颇有些意外。/p
“刚有个公子说是有信带给老爷!”肖洪抑止不住的满眼堆笑。/p
肖震南更是不解与夫人兰陵对视,见夫人也轻轻摇了摇头,便转头对肖洪道:“是谁府上的小厮,你打发了就是了!”/p
肖洪忙摆了摆手道:“老爷,老奴觉得他与二夫人颇有些神似。”/p
肖震南听着,突的一声自椅子上弹起,而后又坐了下来,夫人见肖震云有些手足无措,忙催促道:“快将他请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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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低目垂立在房内,听肖震南突问道:“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p
“十九了,小乔!”小乔淡淡的说道。而后从怀里掏出信封,将他恭敬的递给肖震南,“在下受人所托将此信带给候爷,候爷看看,可还有回话?”/p
肖震南接过信,信封上熟悉的字体,让内心一阵莫名的激动,颤抖着双手急急的展开信件,/p
“红笺尺素,欲寄无处,误了多少时节,叹归去幽冥之路,森森无依,前尘久梦,错,错,错。”/p
肖震南读完慢慢起身,有些站立不稳,向正要站起的肖韵摆了摆手,蹒跚转身,背对着小乔良久不语。/p
兰陵盯着肖震南的背影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后轻问道:“小乔,你娘还好吗?”/p
“她去世很多年了。”小乔注视着肖震南,见他背影微微一震,/p
兰陵伤感的看着小乔,满是爱怜,小乔却故意低头垂目,轻声道:“既然信已送到,也无回话,草民先行告辞!”/p
肖震南转身还不及开口,兰陵夫人已从椅子上急急站起,思虑片刻才道:“小乔,你一路风尘,不如在府中略住些日子,肖韵!”兰陵夫人忙唤了声屋里另一个少年,并将少年拉到自己跟着,道:“他比你年长,按理你该叫他声哥哥!”/p
说着,将两个孩子的手放在一起,肖韵温柔的笑着,用力的握了握小乔的手,随后说着,“洪伯,把后院西厢房收拾下吧!”肖韵见小乔抬头看了看自己,忙解释道:“我在东厢房,近便!”说完还不忘故意眨了眨眼睛。/p
小乔看着,左右无法抽身,无耐只能略点了点头,与肖韵往后院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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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夫人见肖韵与小乔离开,便听着肖震南有些哽咽的抽泣声,兰陵夫人站在身侧,心也跟着悲伤起来。良久肖震南才道:“夫人!”兰陵夫人轻轻应着。/p
“当年绿罗没错,是我们太过严厉!”/p
“侯爷,一切都过去了!绿罗还将孩儿送回来了!”/p
肖震南听着与兰陵夫人眼神不期而遇,两人只是释然苦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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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抬头看着石桌对面的肖韵,发现肖韵正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不停的微笑,小乔有些无措的将视线移开,肖韵见小乔低头避开自己的注视,反而更有恃无恐的端详着小乔,手制的竹簪将头发高高挽起,一身白纱不着一丝装饰,干净利落,雪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湖水绿的茶杯,显得拘谨无措。/p
肖韵看着,心里越发欢喜,“乔儿,我前几日才换防回京。神都一向热闹,与其中府中枯坐,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说完,伸手过来拉小乔。小乔一时竟没了反应,本能的想甩开,可肖韵略用了点力,让小乔未能得逞,“嘿嘿!”肖韵坏坏的对小乔笑着。小乔见肖韵坚持要牵便也不再抗拒,肖韵感觉小乔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后,哈哈大笑道:“晚上城里人很多了,哥哥拉着,才不会走丢,乖,要听话!知道吗?”/p
说完又是一阵畅快的笑声,小乔听着虽是玩笑,心却突的注入一股暖流,任由肖韵牵着自己。/p
小乔先以为肖韵说笑,可到了城里,才发现夜里的人果然很多,肖韵忙介绍说:“今儿可是掷果节,知道是什么吗?”肖韵靠近小乔耳边大声的说道。小乔有些不适应的摇了摇头。/p
“你看上谁,就把果子掷给谁,她若不掷还给你,那这门亲事就有眉目了。”肖韵低头瞧着小乔,见小乔脸色并不好,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哥哥讲这些?”/p
“不是,我向来清静惯了。”小乔也因喧哗的场面急急的靠在肖韵耳边说道。/p
“这样,那我们去城外的望水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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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水亭离南门并不远,是些文人骚客,成群的呤诗赏月的佳处,肖韵与小乔两人一时既无话,只默默走着。 /p
“不喜欢热闹吗?”肖韵有些关切的扶了扶小乔的肩膀。/p
见小乔不语,肖韵长长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问道:“二娘,是怎么去世的?”/p
小乔有些诧异的问:“你叫她二娘?你还记得她吗?”/p
肖韵摇了摇头道:“那时我还太小,只记得她时常舞剑给我看,逗我开心。她刚离开府里时,我天天嚷着要她。可人越长大她的样子就越模糊。现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个灰色身影,其他的都不记得了!”/p
“我娘为什么要离开你们?”/p
“我那时太小,不知道!”/p
“他们,对我娘不好吗??”/p
“不是。”/p
见小乔没再说话,便又道:“二娘,没有怪爹娘的。”/p
小乔不解的看向肖韵,“你的名字,还是我娘取的,意为‘南有乔木,其叶萋萋’如若你娘恨他们,又怎么会取这个名字?”/p
“南与兰。”小乔喃喃的说道,肖韵听着,未明白何意,只道:“二娘从未提起过我们吗?”/p
“没有,自我出生,她就一直病着,从没舞过剑,我更不知道,她会这些。”/p
讲完,两人都长长叹了口气,却又相视而笑,之后便沉默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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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与肖韵刚一进府,肖韵便突对小乔说道:“乔儿,你先回院,一会再过去找你。”小乔听着,往偏门的角落瞥了一眼,心上有些忐忑,刚见着的黑影仍隐在暗处,可随即又想:我能瞧见的他定能发现,想必是找他的,便点了点头,独自一人往后院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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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怎么想的?大冷天躲这?”肖韵见小乔已走远,忙对着黑影问道。/p
肖震南悄悄往外望了望问道:“走远没?”/p
肖韵微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爹,在自家府里还这么偷偷摸摸?你用以往对付我的办法,往死了弄他,看他听不听你的?”/p
肖震南瞪了肖韵一眼,做了个嘘的动作,轻轻说道:“他还小!”/p
“都快十九了,还小?我……”话还没说完,肖震南便一掌打在肖韵胸前,低吼道:“跟你说话咋这费劲?”/p
“那别说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也不理会身后低吼的肖震南,转身一溜烟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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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韵正与兰陵夫人讲肖震南刚才的乐事,便见肖震南铁青着脸进屋道:“你倒是跑的快。”说完,气呼呼的坐在一边,喝着闷茶。/p
肖韵打趣说:“我正跟娘讲,大冷天,爹在外面露天蹲着容易伤风……!”肖韵还未说完,兰陵夫人“噗”一声,便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p
肖韵跟着坐在肖震南身侧笑说道:“爹,你也无需费神,这事简单。”肖震南故意将身子转到另一边,不理会肖韵。/p
“爹,娘,你们都太小看我二娘了,二娘是何许人?当初事情是如何,如今你们照实了讲,我估摸着,爹这儿子……跑不了。”肖韵边说边偷偷打量着肖震南。/p
肖震南略一凝神,神采奕奕的问道:“他瞧出来了?”/p
“八九不离十,还问我你对二娘好不好。”见肖震南脸颊掩不住的笑意,忙又道:“我刚还跟娘讲小乔看似冷漠,淡然,实则乖巧,懂事。不愧是二娘的儿子。”/p
“哈哈!好小子,这次记你头功!”肖震南将茶杯往肖韵手中一放,双手一背,悠闲的哼着小调,往里间走去。/p
兰陵夫人见肖震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是一阵轻笑道:“韵儿,那叫洪伯准备晚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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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静静坐在兰陵夫人身边,嗅到兰草清香,心想:“原来是兰陵夫人钟意兰花,穿的,戴的尽是兰花的样式。”兰陵夫人与娘,性情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娘时常病中,不及兰陵夫人气色红润,身姿丰腴。/p
正想着,兰陵夫人见肖韵一人进屋问道:“你爹了?”/p
肖韵在小乔对面坐定边喝水边道:“爹非要穿正装!还在换衣服了。”/p
“在家吃饭,穿什么正装?”兰陵夫人有些埋怨的问道。肖韵噘了噘嘴,无耐的看了眼兰陵夫人。/p
门外的脚步声传来,小乔忙理衫轻轻站起,肖震南瞧着心里欢喜,忙对小乔说道:“在家吃饭,没有那些礼数,快坐下。”/p
小乔听着,微微一礼,便坐了下来。兰陵夫人见小乔果然乖巧,眉间欢喜与肖震南会心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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