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小的引来老的,再这般纠缠下去,必会耽误正事。转念间,孟化羽定下心思,开口道:“交代是一定要给的,只不过小道还需拜访一户人家,此时去不得长空武馆。”
“既有要事,我便随你前往。待你办完,一同前往武馆。”
刚才出声的阴鸷男子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且既保持了长空武馆的风度,又可一窥孟化羽的身份背景。
“这人做事滴水不漏,有豺声狼顾鹰视猿听之相,乃是乱世枭雄之主。”
像这种面相的人城府深沉,心计极重,十分不好对付。孟化羽回忆起《相经》中的条条道道,忽然冷笑一声:“可惜如今是太平盛世,此种面相的人气数必受压制,何况京城是一国气运的中心。对付他,只需一个契机。”
“也可,随我来。”
孟化羽佯作犹豫了一会儿,就应下这事。
阴鸷男子冷冷道:“把少年抬回去,剩下的人跟我走。”
木扶桑还有长空武馆的人,就在孟化羽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伏龙街深处。
孟化羽走走停停,不时睁眼望气,在伏龙街里七拐八绕的。因长空武馆的人跟在后头,无人来敢找他的麻烦,无形中替孟化羽省了不少功夫。
没多久,木扶桑消磨了耐心:“你到底在找什么地方?”
这女人给孟化羽招来那么多麻烦事,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跟着就是了,啰嗦。”
“你!好!本姑奶奶今天跟定你了!”
木扶桑粉面带煞,指着孟化羽的鼻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孟化羽懒得搭理她,继续观测着武选司的位置。伏龙大街蜿蜒曲折,尽管孟化羽已确定大致的位置,但仍难抵达。在一番探索后,他忽然一侧身,钻入一处小巷子,消失不见。
“哼!我们跟上。”阴鸷男子寸步不让,神念外放,锁定了孟化羽:“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来招惹我们长空武馆。”
他向来奉行斩草除根,一旦结仇结怨就绝不放过。不仅手段狠辣决绝,而且不留下任何把柄。
这处巷子很深,墙角堆积着落叶,屋檐陈旧,墙上爬满了紫藤。巷内空无一人,显得苍凉而又陈旧,不同于与热热闹闹的正街,似乎自成一个小天地。孟化羽在巷子内一溜烟没了影,阴鸷男子迅速跟上,片刻不离。
孟化羽风行电掣,呼啸间,来到一处宅院门前。宅院没有任何标识,门口有两个‘石头人’看守着,两杆铁矛交叉,挡住他的去路。
“这是兵部文书,我是来参加考核的。”
孟化羽表明来意,两个如石头一般纹丝不动的守卫,眼珠动了动,接过文书,把铁矛收了回去。门户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院内秋风一扫,卷起几片枯树叶,气氛有些诡异。
孟化羽毫不犹豫,走入院中。随之而来的是长空武馆一行人,阴鸷男子报上姓名:“长空武馆,冷隼!你们是谁,为何挡我去路。”
两个石头人纹风不动,好像没听见似得。冷隼越发恼怒,双手从袖中伸了出来,一踏地面,整个人化作鹞鹰一般,从高空俯冲而下,一双鹰爪猛然下落,涌现一股法力,化作漫天流光杀向两个看守。
轰隆隆!
一阵巨响过后,孟化羽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便没了声息:“乖乖,听这动静,武馆那人不死也得半残。”
宅院外,石墙上一个人形窟窿,格外醒目。冷隼倒在无数石砖上,口中不断吐着鲜血,脖子一歪,断了气息。蜂拥而至的武馆弟子嘶声力竭:“教头他死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城之内公然行凶!我们一定禀报缉魔司,将你们捉拿归案!”
这时,两个石头人终于开口:“擅闯者,死!”
喝了一声,诸多武馆弟子纷纷出现幻觉,如同眼前出现了尸山血海,巷子内堆积着各式各样奇异的骸骨,有人族也有非人的。胆子小一点的,直接被吓得屁滚尿流,疯似的逃出巷子,连冷隼的尸体都顾不上。
木扶桑冷着脸,走到门前,明示自己的身份:“我是永安公主,让我进去。”
“擅闯者,死!”
两个石头人依旧是这么一句,即便面对着皇帝的女儿,亦是相同。
“给我让开!”
木扶桑几乎要踏出那一步的时候,身边骤然多了三个人。他们顾不上身份之别,拦住木扶桑:“公主!万万不可!这里是朝廷武选司,乃是兵部重地!擅闯者勿论皇亲国戚,或是武朝权贵。只要没有兵部允准,那就是格杀勿论!”
三个人跪在地上,砰砰砰,死命磕着脑袋。
木扶桑银牙暗咬,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回宫!这人我不会放过的,我现在就去兵部。”
三人相互瞧了一眼,眼里尽是苦涩:“公主人虽好,但和娘娘一个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要是去了兵部,岂不闹翻了天。”
……
院落内,阴风一吹,孟化羽打了个哆嗦。他在这人感应不到活人的气息,活像个鬼宅子,甚至院子里唯一一棵老树也已枯死。
“这里面真的有人?”
站在院中许久,孟化羽见无人前来,便四处行走。终于,打开一间屋子,里面站了十几个年轻人,年纪都比自己稍稍大一些。他们神色各异,有的神色苍白,哭丧着脸,也有的屏气凝神,眼神坚定,但前者占了大多数,后者只有一小半。
孟化羽走了进来,没引起多大的风波。他们或自顾自的小声嘀咕,或打坐运气,不管不顾。反正无人交谈,气氛压抑,使人沉闷。
随意找了一处地方落脚后,一个胖墩走了过来,他穿戴整齐,一身锦衣华服,显然是名门望族出生,是众人中少数眼里还有生气的。
“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什么意思?”孟化羽疑惑道。
“别装了,来这儿的人不是犯了大错,就是替人顶包的。”胖墩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拍了拍孟化羽的肩膀,俯耳低声说道:“你想不想离开这儿?不二价,五千万。你别嫌贵,好好想想,一条命,五千万,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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