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释放带着林风与王月如来到宾客屋中,但见一排屋舍延伸至远方,屋前乃是一片空地,夜色中泛着暗绿之光,草地中有一菩提树,七八枯枝,奄奄一息中又透露出绵绵生机来。
释放见已到,转身望向王月如和林风,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我们到了。”面含笑意。王月如见他礼数周到,笑而回礼道:“劳烦了。”抬头看向林风,见他正四处张望着,心中微怒,忍不住伸手掐了他大腿处。
林风正望着宾客四周之景,见此处虽是少林寺待客之处,但却与在外所见之景,好似天地之差,暗想到:“辉煌其外,败絮其内,真是在适合不过了。”他正想着,忽觉大腿一痛,不禁“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见王月如忍住笑意,而释放却是一脸疑惑之色,心中自是明白了过来,忙对着释放合十道:“真是劳烦了,释放兄。”
释放急忙道:“无碍,你们护送本派瑰宝归还,已是我们少林之荣,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安排好他们的住宿,有端送来些素菜,便离开了。
林风与王月如一同进餐,林风手拿着馒头,夹着咸菜吃着,见王月如吃相文雅,问道:“我们已经归还了少林之宝,你也完成了那和尚之托,你准备去往何处?”
王月如见惯了他无赖之行,忽见他正经之色,心中说不出的别扭,她手一顿,两眼望向门外,见银光洒空,一片凄凉,心中忽而一沉,说道:“既然我已完成那僧人之托,自是归灵虚门去了。”顿了一下,瞧林风面色依旧,心中顿感一阵刺痛,随之又轻啃起馒头来。
林风大啃了一口馒头嚼了起来,咽了下去,才笑道:“你终于还是要回去了,等我看尽着少林,下山之后,你归你的灵虚门,我还是流浪江湖,四海为家,必要之时,还可以行侠仗义,快意恩仇,这是自在逍遥。”眼中充满了向往。
王月如只得苦笑回应道:“那也是极好,你好如飞鸟,困之便死,游才知生。”林风竖起大拇指,对着她赞道:“我说王大小姐,你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佩服佩服。”
王月如见他又恢复了原来之色,心道:“真是正经不过一刻,便已原形毕露了。”绣眉微皱道:“要知我们修仙之辈,与凡俗侠义之士不同,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乃是他们追求之道,而我们要修的乃是天之道。”
林风摇头自语道:“真是小娘们之言,只看到枝叶,却不知根之所在。”王月如见他自语,自是听之不真确,但这小娘们三字却极为敏感,不满道:“林风,你又在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林风身形一顿,暗道:“这人真是顺风耳托生了。”但见王月如一脸嗔色,心中却是极为舒爽,洋装叹气道:“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这天之道为何便不是凡俗之人,你们所不认同之道,我偏要去做。”
王月如见他口出狂言,要知她从小便熟读道德经,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哪里如同他这般胡闹,当即起身道:“你个狂妄之辈,就连圣经之道也敢亵渎,真是无药可救,无药可救了。”她连说两遍无药可救,怒容纵横着。在她心中,圣经便是神圣不可冒犯,玷污了圣经,便是触摸了她之逆鳞。
林风见她生气模样,不惊反而叹了口长气,悠悠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他将手中仅剩的一小块扔入口中,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去睡个美美的觉了。”说着便走出了门口。
王月如见他离去,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虽还未食饱,但也无食觉,索性便扔下筷子,起身来到床边,坐了下来,心中虽有怒气,但一想到再过几日,便要与林风分别,一股酸楚之感由心而生,她极力去压制着,但她压制之力越大,这感觉却越发浓郁了。
她只觉自己身心好似不是自己了一般,便是体内灵力也有些素乱了。她急忙起身,见门口门架上摆放着一盆清水,便快走了几步,双手淘水往脸上泼来,这水之清凉让她冷静了几分。
王月如心跳之快,犹如小鹿乱撞一般,自语道:“我是有未婚夫之人,这林风无赖之徒,他不过是救我一命,对,他只是救我一命而已,我欠了他一个人情,才会有这种感觉。”
她过了许久,才将心中之情绪平复下来。待她躺在床上,听着深夜里虫名之音,林风之身影便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一举一动却如此清晰着。
自古情起无所寻,知时已是此中人。
林风归到房中后,推开窗口来,见夜色中繁星点点,山风如水,顿觉精神一震。
他不觉间望向那颗菩提树,见它在夜色中伫立着,苍老而又灵气澎湃着,忽而听到一声低吟道:“菩提本无树,无处惹尘埃。”好似梦中呢喃一般。
林风顿觉一惊,当即飞身出了窗口,飞身来到菩提树旁,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过了许久,他才自语道:“难不成是我出现了幻觉。”
他抬头望着菩提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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