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他无法抑制对孟玉的想念,于是想出了在报上登寻人启事,希望孟玉能看到报纸,知道自己有多么想见到她。李树不想让孟玉认为,自己只是想占有她的身体,他真正在乎和爱慕的,是孟玉这个人。/p
他真的陷入了爱河。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只能靠着孟玉没有带走的丝巾,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p
“她走了,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了。”李树对赵应同说着,不禁红了眼眶。/p
听了李树的陈述,赵应同留下悲伤得难以抑制的痴情郎,走出了审讯室。他将情况向齐暄和罗赛简单一说,便回到办公室准备写结案报告。/p
赵探长同意了齐暄去见李树的请求。于是齐暄和罗赛在审讯室里见到了依然呆呆坐着的李树,手中还握着孟玉的白丝巾。/p
齐暄希望李树能将翡翠戒指交给他,由他代为保管。而李树没有多言,直接摘下戒指,推到齐暄面前,说:“本来想用它换些钱,去找孟玉。看来我和她的缘分,已经断了。这身外之物,现在看来,对于我,分文不值。”/p
李树冷冷笑了笑,一滴泪从眼中落下来,此景此情,不免叫人心生感伤。/p
齐暄跟着罗赛走出警局,在他身边说道:“没想到,为了这枚戒指,我们居然经历了这么一场风花雪月的案件。也不知以后我们还会经历些什么。”/p
“人非草木,再渺小的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梦想,也有自己的爱。只是在苦难的包围下,有些人的爱和梦,变得让人无法理解。李树说他爱孟玉,程小灵似乎也爱着孟玉,可惜了,我们无缘听到孟玉亲口讲述她的爱了。”/p
罗赛说着,朝齐暄抬了抬下巴。/p
“怎么了?”齐暄笑道。/p
只听罗赛凑到他身边,问道:“你有像李树这样,爱过什么人吗?”/p
“没有。”齐暄回答后,反问道:“那你呢?”/p
罗赛故作沉思状,想了想说:“有吧,应该有。”/p
“是谁?你总不会忘了吧?”/p
“是有点儿忘了。”罗赛笑了笑。/p
“你是骗我吧?”齐暄说着,用手拍了拍罗赛的后背,低头笑起来。/p
罗赛昂起头,摆出一副自豪的模样,笑道:“我爱你还爱不过来呢,怎么会骗你?”/p
原来,这句话才是他想要表达的核心内容。/p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能不能有点分寸?好朋友之间别总是爱不爱的。”/p
“我们是兄弟!”罗赛扭头看向齐暄。/p
“兄弟也不能总把爱挂在嘴上吧。况且,我真的恨怀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兄弟。”/p
面对齐暄的质疑,罗赛腼腆地笑道:“那我不把你当兄弟,还能把你当什么?”/p
齐暄将目光落在罗赛的眼上,他刚才还带笑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对罗赛说:“我想听你说。”/p
你把我看成什么,我想听你说。这就是齐暄想要传递的信息。/p
罗赛放缓脚步,一时语塞,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想吃什么?”/p
齐暄失望地笑了笑,说他晚上约了钱云俏。/p
罗赛目送齐暄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在人潮拥挤的繁华街头,感到万分落寞。/p
几天后,江城的报纸上刊登出有关“家具厂命案”的详细报道。大段的篇幅讲述了小说家李树和孟玉的凄美故事。作者在文章中添加了自己的想象和对男女主人公的深切同情。以至于读过这篇文章的读者,大多为李树和孟玉的悲惨结局感到惋惜。而失踪的孟玉更是被赋予了“亡命孤雁”的传奇色彩。/p
程小灵则因为孟玉向她隐瞒了“特殊兼职”的事而生闷气。再加上孟玉与李树之间被夸大的关系,使得程小灵陷入到无比困惑的状态。她无法用任何东西稀释掉体内深藏的对孟玉的爱。但因为孟玉的离开,使她对两人之间原本互相信赖的感情产生了怀疑。她不知道孟玉还会不会回来。/p
孟玉带着程小灵和李树对她的爱,消失了。或许有一天,她会以崭新的姿态,走在江城的大街上,挺胸昂首,幸福快活地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p
在齐家老宅里,齐暄将已经到手的三枚翡翠戒指嵌入玄镜上的凹槽内。/p
沉默许久的玄镜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的小婴孩,变了脸色。原本黑如墨汁的镜面,瞬间释放出绚烂的光芒,并伴有嗡嗡的响动。/p
面对玄镜的异样,齐暄把手心按在镜面上,用自己的体温压制蠢蠢欲动的玄镜。很快,躁动不安的玄镜又恢复了平静。/p
“这镜子里面,好似有个生命。”齐暄说道。/p
站在一旁的齐正笑了笑,捋了捋下巴上的灰白胡须,言道:“他正等着我们放他出来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但愿他心善,不要惹是生非才好啊。”/p
分别代表“雪、风、雨”的三枚指环已经找到,还有两枚戒指下落不明。对此,齐正笑言,该来的总是要来,恐怕是玄镜在召唤它们。或许,这回想躲也躲不掉了。/p
罗赛这边倒还安宁,茉莉俱乐部的工作有条不紊,每夜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秦晓环唱着她的新歌,黑色的绒毛扇子在她手中时而展开,时而收敛。乐队演奏着舒缓伤感的曲子,配合着秦晓环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听得人们陶醉其中,仿若置身云端,随风而动,情丝游移,飘飘欲仙。/p
大风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沉浸在秦晓环的歌声里,试着将歌曲中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只听秦晓环唱道:/p
“飘雨的夜啊,我的情郎啊,你在何方,快把我拥抱。雨寒了我的心,你快来将它温暖。情郎啊,你在何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叫风儿吹来你的问候,叫雨儿送来你的祝福。情郎啊,你在何方,有你这夜啊,才美好。”/p
耐人寻味的歌词被音符卷动着,飘落在大风的心间。他品味着这首歌的韵律,埋藏在心底的爱恋似乎被唤醒,提醒着他,对面穿着红裙在缓缓歌唱的女子,正是他心之所向。/p
由于他过于慢热和沉默的个性,在追求女孩子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优势。他毫无经验,不知应该如何向秦晓环表达自己的爱意。每次带来的花,最后总是留在沙发上,无人问津。他多想将美丽的花儿亲手送到秦晓环的手中,换得美人一笑。/p
今夜,他依然来捧场,坐在舞池边笑而不语,内心却似欢喜的鸟儿,扑打着翅膀,激动不已。/p
岳心给他送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故意逗他,笑道:“反正你这玫瑰也送不出去,不如给我吧,我帮你插在花瓶里养着。”/p
大风一听,知道岳心在取笑自己,腼腆地低头笑了笑。/p
“你拿去吧。”大风说道。/p
他将红玫瑰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递到岳心手里,犹犹豫豫地又说道:“要不然,你帮我把花给她。我在她面前,说不出话。”/p
“你这不是说得挺好吗?吐字清晰,发音标准啊。”/p
“在你面前不一样。”大风浅笑道。/p
岳心做出生气状,鼓起腮帮子撒娇道:“怎么,我和她有什么不同?都是女人,就要这般区别对待。难道,我不如她漂亮?”/p
“不不,”大风急忙解释道:“你漂亮,你比她漂亮多了。可是——”/p
“好了好了,我懂。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若喜欢她,她便胜过天上的仙女。”岳心柔声说着,羡慕地望向秦晓环,“真是羡慕她,能有个默默爱着自己的男人。真是好运气!”/p
秦晓环唱罢,笑着朝他们走来。/p
台下的秦晓环又恢复她直爽大条的性格,刚才还摆着淑女的姿态,转眼就成了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汉子。/p
“快快,给我来杯水!嗓子冒烟儿了!”秦晓环大声说着,接过岳心递来的水杯,将整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p
“这几天上火,嗓子哑了,发挥得不好。”她提起裙摆,直接坐到了大风身边。/p
本来想要离开的大风,没走成,眼见心仪的女子贴着自己的衣服边儿坐下来,胸前小鹿乱撞,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紧张得语无伦次:“挺好的——听不出来——我是说,唱得挺好——刚才的歌,以前没听过。”/p
“是首新歌。好听吗?”秦晓环向他投来期许的目光。/p
大风盯住她的眼睛,被她身上的脂粉香味熏得张不开嘴。但他还是逼着自己说了句:“好听。”/p
其实,他是想说,“你唱什么歌都好听”,可惜他实在说不出口。如他这般敏锐、智慧的大脑,在秦晓环面前,顿时成了一碗浆糊。/p
岳心想要为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便找个借口,起身要走。怎知大风害羞,不敢与秦晓环待在一起,也跟着岳心站起身,说:“我也有事,先走了。”/p
朽木不可雕也!岳心体内生出一股闷气,直涌头顶。她用眼神示意大风,让他留下来陪陪秦晓环。大风也留意到了岳心的举动,可他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又怎能陪伴好秦晓环呢?所以,他愣在一旁,是去是留,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在纠结。估计,就连那桌上的玫瑰花都为他捏了把汗。/p
见此状况,岳心忽然灵机一动,让大风陪秦晓环去跳支舞。可这回又换做秦晓环不给面子了。/p
“不跳了。我两脚站得酸疼酸疼的。”秦晓环皱着眉,撇起嘴,抱怨着。/p
她抬起脚,把高跟鞋脱下来,两脚在沙发边悠闲地晃来晃去。/p
真是傻人有傻福。岳心暗笑,秦晓环这个不解风情的傻大姐,遇上大风这类内敛的男人,也算是相辅相成,性格互补。只是,按照他们两个愣头愣脑地这般进展下去,蜗牛都得被他们累死。/p
岳心水汪汪的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只听她对大风说道:“哎呀,差点忘了,老鹰说找你有事呢!你先别走了,跟我来一趟。”/p
于是,岳心领着大风来到走廊,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言道:“大风,女孩子就是蝴蝶,是蜜蜂,你不追怎么能抓到她们啊?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默默地坐在那儿听她唱歌?你要行动起来,不能再拖拖拉拉的。你知不知道,晓环她心里,早就有了心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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