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裴昊然孤身骑着鬼马消失在面前,这才重新返回大厅内,依次坐下开始等待裴昊然带回来的消息。
陆凡和乌龙都巴又聊了一会关于苗疆蛊术的事情后,百无聊赖的阿娜朵却对刚才出现的鬼物比较好奇。
阿娜朵见陆凡返回自己的房间,忙跟着陆凡进到房间里,陆凡见阿娜朵跟着进来,不由问道:“有事吗?”
阿娜朵:“没事,额,不,有事。”
陆凡将背包放在床边,不知道阿娜朵又想做什么,只好笑着说道:“说吧,什么事?”
阿娜朵见陆凡并没有想把自己赶出去的想法后,又看了一眼房间外面没有乌龙都巴的身影,这才大着胆子说道:“阿哥,其实我就是对鬼怪很好奇,所以想让你给我讲讲。”
陆凡一愣,说道:“鬼物有什么好讲的,还不都是活人死后变成的。”
阿娜朵忙说道:“阿哥,你就讲讲嘛,你有没有遇到过厉害的鬼怪?那你有没有害怕?还有你打败过鬼怪吗?渡灵人厉害吗?”
陆凡没想到阿娜朵会问了这么多问题,不由有些头大,说道:“等等,你这一下子问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回答你哪一个问题了。”
阿娜朵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小兴奋,不由俏脸一红,说道:“阿哥,其实我就是好奇这些的,毕竟在你之前,我还没有真的见过鬼怪的,只是以前听寨子里的老人们说起过,但也仅仅是作为故事来听的。”
陆凡看着阿娜朵,问道:“你真的想听我给你讲?”
阿娜朵使劲地点点头,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期望。
陆凡见状,只好说道:“那好吧,我还从来没有给别人讲过这些的,那就从我上班第一天讲起吧。”说着,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想了一下,才开始从第一天去到殡葬馆上班,讲了起来。
当阿娜朵听到陆凡第一次见到鬼物,吓得连跑都不会了,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
听到陆凡讲自己的父母意外去世,陆凡亲眼看到师父王贵堂引渡双亲的魂魄到阴间,阿娜朵又不由暗自神伤。
听到陆凡讲和傅雅偷入紫禁城,夜斗鬼皇帝,阿娜朵又紧张万分,仿佛自己也在现场一般。
当陆凡讲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被恶人当场杀死,并用邪术炼化的时候,阿娜朵忍不住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恶人实在太可恶了,应该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这么恶毒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陆凡叹了口气,刚才从一开始给阿娜朵讲自己的经历,仿佛又将几年前的事重新回忆了一遍,当年发生的事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这么几年下来,有悲有喜,有快乐,有绝望,全在陆凡的这一声叹息声中了。
阿娜朵注意到陆凡眼角微微泛起亮光,忙安慰陆凡说:“阿哥,我又让你回想起往事了,让你伤心了。”
陆凡忙眨了下眼,忍住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忙说道:“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阿娜朵却说道:“阿哥,真的过去了吗?如果真的过去,那你为什么还苦苦寻找血婴蛊的下落,还有找寻当年的仇人?”
陆凡被问的一时语塞,心中自问:“当真自己放下了吗?如果自己真的放下,为什么要背着傅雅来到苗疆寻找这一丝线索?”
其实嘴上说放下一切了,看淡许多了,但实际的行动却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陆凡并没有放弃复仇的计划,而是将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底最深处,而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手刃仇人的机会。
阿娜朵见自己勾起陆凡的伤心事,不由有些后悔,喃喃地说道:“阿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讲这些的。”
陆凡收回心神,将一切负面的情绪压在心里,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傻丫头,刚才都和你说了没事的。”
阿娜朵觉得自己心里好堵,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好奇,而听完陆凡的经历后,却觉得无比地沉重,但凡这其中任何一件事放在自己身上,估计自己早就精神崩溃了,而陆凡却能隐忍下来,可见陆凡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和鼓起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阿娜朵有些心酸,喃喃地说:“阿哥,我有点不舒服了,我回去休息了。”说完,便独自走出了陆凡的房间。
陆凡没有去拦阿娜朵,只是静静地坐在藤椅上,思绪却飞到了傅雅的身边。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乌龙都巴来到陆凡房间内,喊陆凡下去吃饭。
陆凡不由有些意外,平日里都是阿娜朵那小丫头来喊自己的,而今天却是乌龙都巴,不由问道:“达久老爹,阿娜朵呢?”
乌龙都巴叹口气说:“小哥,阿娜朵下午和我说了你的事后,就一个人独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唉,这孩子也真是的。”
陆凡忙说:“阿娜朵不会有什么事吧?”
乌龙都巴摇摇头说:“没事的,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一个人自己静静就好了。”
直到陆凡吃完晚饭,都没有看到阿娜朵的身影,也没有多想什么,独自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早早睡下了。
子夜时分,一阵冷风吹在陆凡的身上,陆凡不由一个激灵,就坐起了身子。
夜色中,裴昊然缓步来到陆凡的床前,双手抱拳施礼说:“主上,属下回来了。”
陆凡见是裴昊然,忙从背包里摸出一颗泥丸含在嘴里,问道:“裴将军怎么样?”
裴昊然脸上带着一丝愧疚之色,说道:“属下未能替主上分忧,属下无能。”说着,不由单膝跪在了陆凡面前。
陆凡忙去扶裴昊然,裴昊然接着说道:“属下按照主上的意思,将这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大小苗寨,尽数打探一番,却没有一丝血婴的痕迹,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
陆凡忙说:“裴将军,快快起来,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裴昊然无奈地站起身,这才将自己如何打探苗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还说:“属下确实将每个苗寨的暗室甚至还抓到山中的孤魂野鬼询问此事,但还是没有一丝这方面的消息。”
陆凡听完裴昊然说的,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网上那篇帖子的内容是假的?还是自己一开始就判断错了?
陆凡看看天色还早,只好对裴昊然说道:“裴将军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定这件事。”
裴昊然领命,只好暂时返回到寄附的雨伞上了。
陆凡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暂时压在心里,明天一早再和乌龙都巴沟通一下,看看乌龙都巴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想法。
翌日一早,陆凡见到乌龙都巴,就将昨天晚上裴昊然带回来的消息说了一遍,乌龙都巴听完,不由也皱起了眉头。
乌龙都巴皱着眉头吸着水烟袋,直到一袋烟吸完,这才开口说道:“如果小哥说的那个什么帖子是真的话,那么黔东南只有这么些苗家寨子,除非往西南方向走,一直到滇省包括洪沙瓦迪和暹罗,都有部分苗家后裔,或许在那边可以打听得到。”
陆凡听罢,说道:“按照达久老爹所说,往西南方向,大概有多少苗寨?”
乌龙都巴想了下说道:“光黔南和黔西南就有尽千家苗寨,再到滇省,也有上千座苗寨,而洪沙瓦迪和暹罗,那边的情况我就不熟悉了,毕竟我也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陆凡不由低下头,沉思起来,如今从安宁出来已经一周多的时间,而裴昊然未去探索的苗寨还有几千个,短时间内,裴昊然未必能全部打探清楚,难道这件事就此暂时放下?
思来想去,陆凡当下决定,今天上午就从这里出发,往西南方向继续行进,另外可以让裴昊然先行前往西南方向,打探关于血婴的消息,不管怎么样,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没有消息的话,就先让裴昊然在这边打探,自己先回安宁一趟,最多再找一个机会从安宁出来。
想到这里,陆凡便不再耽搁,忙返回自己的房内,取上自己的背包,又对裴昊然一番交待后,这才返身下楼。
陆凡下的楼来,看到了一天未见的阿娜朵,阿娜朵的双眼有些红肿,很明显是昨天听了陆凡的经历后,一个人暗自神伤的结果。
此刻,阿娜朵见到陆凡背着背包似乎准备要出门,不由一怔,问道:“阿哥,你这是准备要出去吗?”
陆凡点点头,说道:“阿娜朵,我已经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了,而我这次出来的目的还没有一丝线索,所以,我打算再往西南方向去找寻线索。”
阿娜朵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走到了一边。
陆凡从身上掏出一些现金交给坐在门檐下吸水烟袋的乌龙都巴,乌龙都巴忙摆手说:“不用这些的。”
陆凡不由分说地将现金塞给乌龙都巴,说道:“达久老爹,您就不要客气了,很感谢这些天你们的照顾,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乌龙都巴还想再说什么,但陆凡已经转身走开,沿着寨子里的青石老街往寨子外面走去。
阿娜朵不由跑到青石老街上,对着渐渐远去的陆凡背影喊道:“阿哥,你要回来看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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