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青瞻听了传闻多年看了丹青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真的景岚。
没错,是第一次遇到。
真的。
因为那时候对方正和她妹妹说着事,她又是一个上门来做客的,上前去打扰总归是不太合乎礼数,但是让她现在就走,心里又有些不大甘心。于是青瞻就躲到了一个草丛里,从后头偷偷地瞧。
虽然这样,也是不合礼数的。
但当时的青瞻没有想那么多,什么礼不礼,先看了再说,被发现的话……就顺其自然吧。
景岚的妹妹身体好像有些不适,心情也不大好的样子,景岚就从他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根鞭子来,递给她。
就是那根他亲手做的雷云鞭。
看当时的情况,景岚似乎是想把这根鞭子送给妹妹当做成年的礼物,但是为了哄人开心,就提前送出了手。他还有些忐忑的样子,但所幸的是看妹妹的表情,应该是喜欢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用。
之后鞭子又回到了景岚的手中,自然而然地,他就舞了一段鞭子示范给她看。
而这一切,除了景岚兄妹二人,也就只有青瞻目睹了。
******
到了景岚的住处,几人都傻了眼。
这是雷泽中心的一处院落。
实在是……一言难尽……
要知道,当年景岚和衡止在神界的地位是相当的,吃的穿的住的哪个不是顶尖,就算是他有什么理由沦落到神梦原来,但也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过刚晋升的小仙都不愿意过的苦日子。
清修什么的类似的话,青瞻可是不信。
从外面看起来,整个院落看起来还是挺有气派的,只不过在外墙和房屋的墙壁上,因为潮湿的环境,而生出不少青苔和植株来,顶开了砖砖瓦瓦,看起来不经常打扫。可是当几人一走进屋子,就不由觉得,他住得,也太心酸了……
房子是木制的,但景岚没有设保护结界的关系,有许多在角落处的木头都已腐蚀,门窗孔缝很大,就怕平日刮风下雨会不会漏进风和水来。另外,屋里的几个大物件,也似用了又用破得不能再破了。
“景岚,你是怎么到这来的?”景岚刚一在主位坐下,青瞻就迫不及待地问他。
当年她外出了一段时间,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不知道景岚上神去了哪,后来的仙界神界也一直都没有传过他的消息,竟然没有想到人竟然到了神梦原,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
又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景岚的脑袋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不认为自己是失忆了,毕竟就连小时候的事他还朦朦胧胧的有碎片式的印象,但是要问他是如何到这里来的,他也确实不记得了:“如果我真的是你们口中说的景岚,我和你们从一个地方来,为何我没有什么印象?”
景岚虽然是这样问三人的,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些相信,眼前这几个人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他们说的每一句“景岚”落在他的耳中,他的心就会受到鼓舞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
说起来,他可能比眼前的这三人,都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他又是为了什么,才会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你是景岚,雷神。”衡止凝视了他的脸半晌,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们都忘了,但我知道的是,你很强,有些时候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你修炼的根骨奇好,悟性也佳,是神界的一员大将。”
而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青和听罢,只觉得衡止这厮真的没脸没皮。
说什么“你很强”、“修炼根骨好”、“悟性佳”……
景岚没有离开神界的时候,他们两人明明就是齐名的……衡止现在这样夸他,不就是等于夸自己吗……
青和嗤之以鼻,冷笑一声,开口朝着景岚道:“那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吗?”
“忘了。”
“你来到这里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让你印象深刻的?”
“没有,有也忘了。”
…
青和有些抓狂:“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平日里,你可有什么不适?”
按照景岚的能力,若说他是自愿来到神梦原的,但他已经统统忘了,这有些不大合理;若是被迫来到这个地方,那很有可能是他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他会失掉记忆,青和需要细细检查一下。
“有。”
“是什么?”青瞻和衡止都坐得端正起来,竖起耳朵听他说话。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但印象中,初初到的前几年,脑袋总是疼痛不已,随着时间的过去,我这头疼的病症其实已经好了不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青瞻顺着接过他的话头。
“只不过,今日遇到你们几个,我的头就更痛了……”说着,景岚支起一只手,撑在脑袋上,另一支手揉着眼睛周围的穴道,“于是我在想,你们和我,应该真的是有关系吧。”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有病?
衡止有些心烦意乱,放出神识来细细查看对方的身体。
不过从脚的部位开始一直到他的上半身,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他的头……
似乎有一个细小的东西,在缓慢地挪动。
他大吃一惊,屏住呼吸,再仔细地探看了一番他的脑袋。
还是有。
但它应该发现了有一股外界的力量正在窥探它,不消一会儿,那东西就钻进了景岚的血管里没了踪影。
衡止的眉紧紧锁起,他大致猜到那东西是什么了。
“怎么,情况不好?”青瞻看衡止那副纠结的表情,隐隐有些担心,除开她以前还曾崇拜过景岚的原因,大家同为仙友,她做不出见死不救或者眼睁睁看对方送死的事来,“有没有我能够帮上忙的?”
闻言,那个被青瞻担忧的对象,景岚,忽地笑出声来:“说得好像我立刻要死了一样。怎么,我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吗?而且情况不好那就算了吧,我在这片雷泽生活了那么久,也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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