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黑夜清幽,秦文谦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呼吸均匀,居然直接睡着了。
那林孝志并没有发现秦文谦就这样睡着了,而是皱着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思索着秦文谦刚刚说的话,以及秦文谦谈及的志向。
忽然,他轻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让这个世道公平一些?让普通老百姓能够不当牛做马,也有一口饭吃?这谈何容易啊!秦兄,你这个志向可真是不小啊!”
说着,他转头看向秦文谦,却见秦文谦已是闭着双眼、呼吸均匀地睡着了,他又是不由哑然失笑地起了身,迈步来到秦文谦身边,伸出双手搀扶起秦文谦道:“秦兄,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间去睡吧!”
秦文谦咂了咂嘴,并没有回应他,但那身体则是像本能地一般倚靠在了林孝志身上。
林孝志无法,摇了摇头,只好认命地搀扶着秦文谦这个醉鬼回了客房。
当林孝志跌跌撞撞的终于把秦文谦扶进客房,并让秦文谦倒在床上安睡之后,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轻舒了一口气,对床上的秦文谦道:“没想到啊,秦兄的酒量还不如我,我还没醉呢,秦兄已是醉的这般模样了,看来以后可不能和秦兄喝酒了。”
说着,他就摇了摇头,负手离开了这房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然后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显然他是离开了这里。
却不想就在这时,那床上本来睡的正沉的秦文谦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帐子,双眼十分清明,哪有一点醉眼迷离的样子?
很明显,刚刚秦文谦根本就没醉,他不过是装醉而已,那他又为何要装醉呢?这其中自是有他的用意。
只见他脸上莫名的勾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随即又是轻叹息一声,低声自语道:“虽然我这么做是有些处心积虑了,有点对不住林孝志,但是为了让林孝志觉得我和他志同道合,赢得他的信任,获得林家的支持,就算是处心积虑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再说,我刚刚说的话也不只是故意说给林孝志听的,我还真想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公平,虽然我不是皇帝,也不是老天爷,没法改变整个不公平的世道,但是至少我在平安小镇有了根基之后,可以给那里的人一点公平,这也算是我心里的志向吧!而接下来,就要看林孝志的反应了。”
自语完,他长出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又是闭上双眼,不一时就睡着了,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睡着了。
而与此同时,林孝志也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安睡,他在院子里徘徊不定,对秦文谦的话思来想去,还有上午之时墨先生说秦文谦有帝王之相的事情,更让他心中不安稳,最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迈步走向了墨先生的房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秦文谦的志向告诉墨先生,和墨先生一起讨论讨论。
来到墨先生的房间前,屋里透出了黄色的烛光,显然此时墨先生还并未安寝。
“咚咚咚!”林孝志上前敲了敲门。
随即里面的墨先生问道:“谁啊?”
林孝志应道:“是我,先生,孝志!”
“哦!是孝志啊!”
说着,随即是房门门栓打开的声音,又是房门打开,墨先生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林孝志见了忙是躬身歉意道:“先生,孝志也是有要事要告诉先生,与先生商议,这才打扰了先生的休息,先生勿怪!”
墨先生摇了摇头,又侧身让道:“进来吧!我也还没歇息呢,有些事情思来想去,我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林孝志进了房门,跟着墨先生走到房间里的桌凳边,各自安坐下之后,他这才问道:“哦?有何烦难事情,让先生无法安睡?”
墨先生自是在想秦文谦这个突然出现并具有帝王之相的人,同时也在想着墨家能否借秦文谦之手在乱世中重新崛起的事情,他反复思索了许久,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此时听林孝志询问,他沉吟一瞬,就缓缓摇了摇头道:“我这事情还要再斟酌斟酌,暂且不说,孝志你这半夜三更的前来,不是说有要事要告诉我,并和我商议吗?你说吧,我听着呢。”
“哦,是这样的,刚刚我和秦兄一起喝酒贪杯,秦兄喝醉了,倒是说了许多知己的话,尤其是秦兄还说了他的志向,先生,他的志向可真是不简单啊。”林孝志娓娓道来,把刚刚和秦文谦喝酒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那秦文谦醉酒之后所说的志向,他更是做为突出的重点告诉了墨先生。
而墨先生听完他的讲述之后,则是面露沉吟之色,喃喃自语道:“他想让这个不公平的世道稍微公平一些,让那些饿着肚子给富贵人家当牛做马的老百姓能够有一口饭吃,这就是他的志向吗?这样的志向可真是不简单呐!”
“嗯!”林孝志也是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又道,“他的志向除了皇帝以外,没人能够做到,而且弟子觉得他的志向和我们的墨家教义几乎是一致的,都是想要给这个世道带来一点公平,让普通老百姓能够过更好的日子。先生之前又说他具有帝王之相,有称帝称王的可能,所以弟子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借他之手复兴墨家,完成墨家先贤未完成的大业。”
他的话与墨先生之前想的不谋而合,墨先生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林孝志,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低着头思索了良久,这才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扶持他?”
“是!”林孝志重重点头,接着又问道,“先生意下如何?”
墨先生摇了摇头道:“不急不急!孝志,人是会变的,人的志向也会随着年龄和经历而改变,或许此时他的志向是和我们墨家教义一致,但以后呢?尤其是在他称帝称王之后呢?你能保证他的志向依旧不变吗?他不会如之前的帝王一般视草民为蝼蚁,甚至更加作威作福吗?”
林孝志默然,他不得不承认墨先生的话是对的,人是善变的,人的志向也是如此,谁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一直不变,如墨先生这般一直坚定不移的坚持着他的信念。
“那依先生的意思呢?”林孝志还是不甘心的探问道。
墨先生道:“我们与他还是接触的太少,不了解此人,你多留他住几日,我们多观察观察此人再说吧。”
“嗯!”林孝志轻颌首,认可道,“先生说的是,是弟子我考虑不周了,要扶持一人,那自是要真正了解之后再做决定。我会依先生所言,多留他住一段时间,但是他在这里待腻烦了,如果要离去,又该怎么办?”
墨先生听问,又是沉吟半晌,就道:“一个月,你我都想办法留他一个月的时间,有这一个月时间的朝夕相处,就能够基本看清楚一个人的秉性如何了。”
“是,弟子明白了!”林孝志应道。
然后,师徒二人又讨论起秦文谦这人来,一般是墨先生问,林孝志答,二人谈论了许久,林孝志这才离开了墨先生的房间,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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