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的质疑,特务委员会自然也是要争辩的:问题没查出来之前,不好下结论吧,怎么能说,是被我们毁的呢?我们的损失也是相当大的呀!是不是策反的执行过程中出了问题?
问题没查出来之前!这句说的好,伊藤说:“好,那就彻查,希望你们能够专注、公正。”
专注,好理解;公正,怎么理解呢?特务委员会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专门开了一个常委会,这件事要查起来,方向上还是不复杂的,知道这份名单是人恰好都在场。
特务委员会的主任周佛海说:“我相信在座各位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我也相信各位不会与汪主席背心离德,但是,这么机密的策反行动怎么就会失败呢?我们这边是否存在泄密的可能,诸位首先要问问自己,总之这件事必须有个交待,先各自查查自己有无泄密的可能,或者是被你们的下属、朋友、亲属钻了空子,不要护短,必须公正,真有这种情况的,也不必担心你们会受到牵连,重庆的间谍无孔不入,潜伏在诸位身边也不足为奇,只要你们能够查出身边的间谍,不仅不会受到牵连,而且还是大功一件。”
周佛海的发言,底下没什么反应,他似乎觉得力度不够,于是又说:“这件事情日本方面已经展开调查了,据我所知,他们对此不是一般的重视,调查的力度也是空前的,如果确实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我希望我们能够自己查出来,自己处理,这样我们还不至于太被动,如果日本人在我们前面查出问题,我们是没办法向汪主席交待的,不好听的话,我就不说了,诸位回去后,必须立即从自己身边开始查起,彻查……”
伊藤的特高课,除他自己外,仅有电讯研究室的日方负责人看过那份名单,除此之外,也就是伊藤的保险柜,伊藤要做的是不留死角,不想当然,从自我开始查。首先他就查了自己的保险柜,他查的很仔细,最终他确信除了自己,没人动过他的保险柜。
伊藤又把电讯研究室的负责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交谈,伊藤同样确信这个人没有泄密的可能,显然特高课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
现在看,就剩下两个方向了,一是重庆的执行方面出了问题,这个层面确实不太好查,但有一点疑问,伊藤认为,如果是重庆执行的问题,那也不可能所有执行人同时都出了疏漏,从而导致无一人幸免,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应该是重庆的军统事先得到了那份名单,并通过名单上人,继而张网以待,显然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除去执行方面的问题,那么仅剩一个方向了,那就是汪伪的特务委员会出现了泄密,但现在确实也没有证据。伊藤苦思冥想,终于想了一个确认的方法,当然这也只是试试运气。
伊藤把电讯研究室的白延之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因为白延之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监听记录各方面的无线电信号,并尝试进行破译。伊藤问白延之最近的工作进展,之后问到了一个具体的时间,也就是胖厅长将那份名单移交给自己的那一天,以这一天为基点,前后的一周时间内,伊藤问白延之是否监听到异常的无线电信号。
白延之说,肯定是监听到的,几乎每天都能监听到不明的无线电电波,仅仅提供这一个时间点,信息量太少了,这无从查起。
伊藤将名单上的几个官员的姓名抄写了一份交给白延之,让白延之拿回去研究,看看监听并记录下的密码中,是否可以对得上这几个人的名字。
白延之看到这些名字后,表示这些具体的姓名是非常好的参照,他会努力去查。
伊藤给出了参考的时间,也就是那份名单产生的前后一周时间,以此把范围缩的更小。伊藤还补充了一句,电波的重点排查就是名单交接的当天和之后的一两天。
白延之领命之后,夜以继日的工作,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他就作出了判断,他告诉伊藤,就在名单交接的第二天晚间十点整,电讯研究室确实监听并记录下一组很长的无线电密码,经过比对,白延之确信,那几个人的姓名就在这组密码之中,不仅有姓名,还包括一些数字,类似年月日的密码出现。
伊藤确信白延之的工作非常出色,因为之前自己只抄写了名单上的几个人的姓名,并没有把名单后面的简历及说明告诉白延之。现在白延之说那组密码中包括了类似年月日的数字,想来就是这些人的简历。
于是,伊藤又把那份完整的简历及说明也交给了白延之,让他再去比对,希望不仅可以确定这组密码的属性,继而推理出相关的密码本,如果做到这一点,这就相当于找到了军统的一把钥匙,从而可以破译更多的军统密码。
一周时间过去了,白延之再次来到伊藤的办公室,他说,没错了,就是这组密码,完全对得上,百分之百的确定。至于密码本,现在还做不到全部推理出来,不过经过大量的比对和检索,白延之说他已经发现了相似手法及语法的密码,从中也找到了几个常出现的代号,分别是:黑无常、巡抚、下山虎。
“黑无常?”伊藤重复了一遍。
白延之说:“对,黑无常,这应该是一个代号,密码电文中出现过,抬头、落款上都出现过,所以这应该是一个人的代号,出现的频率还不少。”
提到了这个黑无常,伊藤又想起了闻锵,看来黑无常并不是闻锵虚构的。伊藤非常敬重闻锵,而黑无常在闻锵的意识里,也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人,而且闻锵也表示过这个黑无常肩负重任,伊藤不得不对此高度重视,他要求白延之去查历史记录,看看这个黑无常最早是在什么时间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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