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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棠醒来的时候, 感觉头痛得快要炸开。
他靠坐在床头, 抬手用力按压太阳穴。
“卫大哥,”门外传来冯鹤鸣的声音,“你起了吗?”
“起了。”卫燕棠声音沙哑,喉咙火烧火燎地疼。
“出来吃早饭吧。”冯鹤鸣说。
“你们先吃,”卫燕棠说,“不用等我。”
卫燕棠脱掉皱得不成样子的衬衫,内外裤也一起脱掉, 赤-身-裸-体地下床, 找身衣服换上, 然后回来收拾床铺。
把脱下来的衣服随便团一团扔到一旁,被单抖开叠好放到床尾,抻床单的时候突然看见中间的位置有一小片暗红的血迹。
卫燕棠把裤腰往下扯,露出腹股沟的伤处。
伤口没有开裂,也没有血迹,那床单上的血是哪来的?
他努力回想,可是记忆出现了断层,他能记起的最后画面是阮常闻搂着珞珈跳舞,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不, 不是空白。
他做梦了, 梦到和珞珈……
卫燕棠用力摇头,把那些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
他在心里唾骂自己。
卫燕棠, 你个无耻混蛋, 即使是在梦里, 你也不该对珞珈做那种事。
把枕头拍平整,摆正,蓦地看见枕边有一个蝴蝶耳坠,再仔细看,枕面上还沾着两根女人的长头发。
卫燕棠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难道……难道那不是梦?
他和珞珈,真的……
不!不可能!一定是梦!
卫燕棠猛地把刚才脱下来的裤子抓过来,想从内裤上找到春梦的遗痕,可是并没有,他只看到内裤边上也沾着零星血迹。
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卫燕棠猛地跌坐在床上。
梦里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他甚至能听见珞珈在他耳边娇-喘的声音。
卫燕棠用力捂住耳朵,可是没有用,他还能听见珞珈用甜软如蜜的声音说:“燕棠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原来不是梦,他和珞珈真的做了那种事。
原来不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珞珈也喜欢他。
卫燕棠悲喜交集,心乱如麻。
他该怎么办?
他和珞珈该何去何从?
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寒姐和孟钦?
“啪!”
卫燕棠使劲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虽然他爱上了珞珈,但只要他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发现,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自我逃避。
可现在他和珞珈发生了关系,就再也不能粉饰太平,他是个染指兄弟女人的无耻混蛋,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这一生都要活在自责和愧疚里。
突然响起敲门声。
“卫大哥,”还是冯鹤鸣,“我能进来吗?”
卫燕棠把叠好的被单扯乱,盖住床单上的血迹,他深吸两口气,调整好表情,说:“进来吧。”
冯鹤鸣推门进来:“卫大哥,你怎么还不出去吃早饭?”
卫燕棠说:“昨晚喝太多了,头疼得厉害。”
冯鹤鸣靠坐在床头的桌子上:“你昨天晚上都喝得不省人事了,头不疼才怪。不过谈生意嘛,免不了要喝酒,只要能把生意谈成,喝多少都无所谓。”
卫燕棠抬头看他:“生意谈成了?”
“你这是喝断片了吧?”冯鹤鸣笑着说,“表姐说让你今儿上午直接去瑞德药厂找阮常闻签合同呢。”
卫燕棠一顿:“你表姐……她在做什么?”
冯鹤鸣说:“她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明天就回京州了,要给表姐夫的家里人买礼物。”
卫燕棠皱眉:“明天回京州?”
“敢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冯鹤鸣失笑,“对,今天签合同,明天回京州。贺州通平阳的铁路桥不是被炸了嘛,一时半会也修不好,所以我开车送你们到贺州,你们再从贺州坐火车回京州。贺州现在已经是燮阳军阀的地盘了,没通行证无法通行,所以你别忘了向阮常闻要通行证,这是他应承要给表姐的。”
燮阳和平阳是盟友,瑞德药厂自然要为燮阳军队供药,所以阮常闻能拿到通行证并不奇怪,这样一来,以后长效磺胺的运输问题也不用担心了。
卫燕棠仔细一想,这趟平阳之行,他几乎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珞珈摆平的,他不禁惭愧又感激。
冯鹤鸣说:“你赶紧吃早饭吧,我等会儿去纺织厂,正好顺路捎你去药厂。”
卫燕棠说:“不吃了,我洗把脸咱们就走。”
冯鹤鸣出去了,卫燕棠摊开手,掌心躺着那只蝴蝶耳坠。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给珞珈一个满意的交代。
卫燕棠到了瑞德药厂,见到阮常闻,把需求量、价格、运输等问题全都谈妥,顺利签了合同,卫燕棠提出要请阮常闻吃午饭,被阮常闻找了个借口婉拒了。
卫燕棠也就是全个礼数,珞珈不在,阮常闻当然不会和他吃饭。
揣着合同离开药厂,卫燕棠坐黄包车回冯家。
路过商场的时候,他想起冯鹤鸣说珞珈一大早就出门买礼物,便想着他也该送珞珈点什么。
卫燕棠叫停黄包车,付了车资,微瘸着右腿向商场走去。
回到冯家的时候已近中午了。
刚进内门,卫燕棠就听见厨房传来珞珈的笑声,心跳瞬间就乱了。
他扶着墙换鞋,突然听见珞珈说:“燕棠哥哥,你回来了。”
卫燕棠一惊抬头,就看见珞珈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小把韭菜,笑吟吟地看着他。
“嗯,回、回来了。”卫燕棠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点点抖。
“合同签好了吗?”珞珈问。
“签好了。”卫燕棠答。
“咱们明天回京州,鹤鸣跟你说了吧?”珞珈又问。
“说了。”卫燕棠穿上拖鞋,走进客厅。
“我上午去买礼物了,”珞珈说,“帮你也买了一份。”
“谢谢。”卫燕棠干巴巴地说。
“你回房休息吧,”珞珈说,“午饭好了我叫你。”
“喔,”卫燕棠点头,“好。”
珞珈转身回厨房去了。
卫燕棠在原地站了会儿,魂不守舍地进了房间。
珞珈的表现让他再次陷入怀疑。
难道是他想错了?其实那就是梦?
否则珞珈怎么会淡然自若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卫燕棠坐到床上,欠身打开风扇。
床单已经换过,脏衣服也被收走了,所有的痕迹都没了,只剩下口袋里的那只蝴蝶耳坠。
卫燕棠躺在床上,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珞珈的味道,那些似梦非梦的画面瞬间被勾引出来,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循环……卫燕棠饱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痛苦地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俯卧,闷哼了一声。
欲望渐渐平复下来,卫燕棠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他进了梦境,前半段是美梦,后半段是噩梦。
他梦见和珞珈亲热缠绵,却被徐孟钦撞见,徐孟钦直接拔枪对准他们,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他眼睁睁看着珞珈惨死在他怀里,接着便惊醒了。
一睁眼,便看见珞珈的脸。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在,仿佛还在梦里,他一伸手便将珞珈扯进怀里,用力抱住,哑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珞珈挣扎了下:“燕棠哥哥,你别这样。”
卫燕棠瞬间惊醒,他急忙推开珞珈,猛地坐起来,仓惶无措。
珞珈坐直身体,柔声问:“做噩梦了吗?”
卫燕棠额头上全是汗,他“嗯”了一声,说:“对不起。”
珞珈说:“午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她站起来要走,却被卫燕棠叫住:“珞珈。”
珞珈回头:“嗯?”
卫燕棠没说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只蝴蝶耳坠递过来。
珞珈愣了愣,默默地伸手接过去。
卫燕棠开口:“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珞珈打断他,转身背对着他,低声说,“什么都别问我,什么都别说,可以吗?”
卫燕棠没法回答。
珞珈沉默两秒,说:“回京州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了。”
说完,她举步要走,卫燕棠却突然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珞珈急忙去掰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李妈妈在家呢。”
卫燕棠却越抱越紧,让她亲密无间地靠在他怀里。
在听到珞珈那句“别再见面”时,汹涌的情潮瞬间湮灭了理智,此时此刻,什么道德伦理、兄弟朋友他都顾不上了,他满眼满心都是珞珈,他只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和心跳。
这热烈又绝望的爱情啊,即使背负满身罪孽,即使短暂如暗夜花火,他也可耻地想要拥有。
“好,我答应你,回京州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卫燕棠嗓音低沉地在她耳边说,“但是今天,让我拥有你,让我做你的一日情人,好吗?”
一日情人?
珞珈心动了。
“珞珈,燕棠!”门外传来李妈妈的喊声,“吃饭了!”
“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应答。
卫燕棠低头在她颈间蹭了蹭,卑微地乞求:“求求你,我只要今天,好不好?”
珞珈轻声说:“我也求求你,先出去吃饭好吗?”
卫燕棠松开她:“吃完饭我去街口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珞珈没有吭声,快步出去了。
在饭桌前落座,卫燕棠一眼就注意到那道红烧鲥鱼。
阮常闻说要把鱼送家里来,没想到还真送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吃完饭,各自回房。
卫燕棠换身衣服,拾掇下头发,把上午买的礼物揣兜里,径自出门去了。
晌午的日头正是最毒的时候。
卫燕棠靠墙站在街口的阴凉地里,热浪仍是扑面而来。
他左手插兜,手里紧握着那只檀木小盒,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面前不停有行人经过,卫燕棠颔首低眉,数地上的影子:一,二,三……二十五,二十六……六十八,六十九,七十。
他停在了“七十”,缓缓抬头,就看见珞珈站在咫尺之外。
她上身穿一件白色镶蓝边斜襟衫,下-身穿一条水蓝色马面裙,打一把泼墨山水油纸伞,任何词语都描绘不出她千分之一的好看。
卫燕棠走过来,站在伞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珞珈不看他,低声问:“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卫燕棠说,“去坐电车吧,在终点下车,好不好?”
有点浪漫,珞珈点头:“好。”
卫燕棠接过油纸伞,两个人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
在车站没等多久,电车来了。
车上没什么人,卫燕棠和珞珈坐在最后一排阳光照不到的位置。
售票员跟过来:“到哪里?”
卫燕棠说:“终点。”
一手交钱一手给票,售票员回去门口的位置坐下。
卫燕棠伸手过来,握住了珞珈的手。
珞珈偏头看着窗外,唇角微微扬起来,卫燕棠便也跟着笑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拉着手。
到了终点,卫燕棠和珞珈手牵着手下车,一抬头,就看见“新月旅馆”的招牌,旅馆对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新月湖”三个朱漆大字,湖的那边,则是低矮的青山。
前路不知通向哪里,回望来路,是一排高低参差的老房子。
卫燕棠又看了眼新月旅馆的招牌,然后偏头看着珞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要进去吗?”
不等珞珈回答,旅馆的门童已经将门打开,嗓音嘹亮地喊:“欢迎光临!”
卫燕棠犹豫了下,拉着珞珈径直走进去。
办好手续,坐电梯上五楼。
进了房间,珞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自然风光扑面而来。
卫燕棠跟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虽然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景色,但这里是最美的,因为和你在一起,这片湖光山色,我会铭记一生。”
珞珈早已过了会为情话心动的年纪,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她只想和他披头散发翻云覆雨。
唉,她真是个放荡不羁的女人。
珞珈转过身,环住卫燕棠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
卫燕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珞珈说:“我怕一开口,这场梦就会醒来。”
卫燕棠心头一痛,默然半晌,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珞珈从他怀里出来:“什么?”
卫燕棠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只檀木小盒。
珞珈:“……”
她刚才一直以为是卫燕棠的凶器在顶着她。
卫燕棠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
项链的造型很简单,一条纤细的银链下面缀着一只银蝶,银蝶下面又缀着一颗星星和一钩弯月。
卫燕棠说:“我从药厂回来的时候路过商场,就突然很想给你买件礼物,逛了很久,看中了这条项链,正好和你的蝴蝶耳坠搭配,喜欢吗?”
“喜欢。”珞珈真心觉得好看,她转身背对他,“帮我戴上吧。”
卫燕棠第一次给女人戴项链,手笨得很,摆弄半晌才戴好。
珞珈抬手摸了下,低声说:“我会一直戴着。”
卫燕棠把她转过来,珞珈抬眼看他,她的眼眸清澈似水,瞳仁里映着他的模样。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秋阳镇的旅馆里,他趴在床边俯身拽衣服,她忽然睁开眼来,笑着同他说:“你醒了?”
这便是他怦然心动的起点,然后迅速沉沦,无法自拔。
卫燕棠情潮澎湃,低头吻她,珞珈乖乖闭上眼。
这回是真·凶器在顶她了,珞珈稍微退开一点,小声说:“我想洗澡。”
卫燕棠顿了两秒,嗓音低哑地问:“一起洗……可以吗?”
珞珈微微点头:“你先转过去。”
卫燕棠听话地转身背对她。
珞珈脱衣服,卫燕棠也脱衣服。
她看到他汗湿的背脊,性感的腰窝,结实的臀和腿。
“好了吗?”卫燕棠问。
珞珈“嗯”了一声。
卫燕棠依旧背对着她,却朝她伸出手来。
珞珈把手放进他手里,两个人一前一后,手拉着手向浴室走去。
温水哗哗地淋下来。
第一次正式地裸裎相对,两个人羞赧得无法对视,珞珈是演的,卫燕棠是真的。
卫燕棠靠近一步,珞珈便后退一步,可脚下湿滑,她差点摔倒,幸亏卫燕棠及时将她捞回来,两个人便顺理成章地肌肤相亲了。
珞珈缓缓抬起手,搂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卫燕棠的手则落在她的蝴蝶骨上,手臂微微收紧,让她贴进他的胸膛里。
就这样淋着水默默地抱了许久,卫燕棠低声开口:“昨晚……你流血了?”
珞珈微讶:“你怎么知道?”
“床单上有血迹。”卫燕棠顿了下,“还疼吗?”
“不、不疼了。”珞珈的声音几乎要被水声盖住,“你别问了。”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卫燕棠声音暗哑。
珞珈“嗯”了声。
“今天……”卫燕棠略显艰难地问,“还可以吗?”
他问得模棱两可,珞珈却秒懂他的意思。
她踩在他的脚面上,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低声呢喃:“可以,但是……你要温柔些。”
卫燕棠将她凌空抱起,珞珈不得不像菟丝花一样攀在他身上,她担心地说:“你的腿禁不住,快放我下来。”
“你轻得就像一只蝴蝶,禁得住。”他低头吻她,一下又一下,像采蜜的蜂,珞珈成功被他逗笑了。
卫燕棠的眼中氤氲着浓郁而柔软的情-欲,还混着茫然和无辜,当他用这种眼神看着珞珈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蹂-躏他,狠狠地蹂-躏他。
“笑什么?”卫燕棠低声问。
“没什么,”珞珈忍住笑,“我们去床上吧。”
卫燕棠把她放下来,擦干身体,又把她抱起来,离开浴室。
窗户正对着床,窗外是艳阳,蓝天,碧湖,青山,美不胜收。
卫燕棠和珞珈面对面坐在床上,依旧赤诚相见,但已不像刚才那样羞窘,开始大胆地欣赏对方的身体。
卫燕棠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微笑着说:“你真好看。”
他学过那么多华丽的辞藻,此刻却只想用最简单直白的词句来赞美她。
珞珈垂眸轻笑,一缕发丝垂落颊边。
卫燕棠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声说:“珞珈,看着我。”
珞珈抬眼看他,波光流转,顾盼生辉。
卫燕棠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自从对你动心之后,我就成百上千次地想,如果那天晚上在桃花巷,我遇见的是你,那该有多好。可我又想,如果我在那天就遇见了你,我们很可能会止步于一面之缘,不会一起来平阳,不会一起死里逃生,我也就不会爱上你。所以说,冥冥中自有定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顿了顿,接着说:“今天上午,我被罪恶感折磨得快要崩溃,可当你说以后不再见面时,我突然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伦理道德,兄弟情义,都不及你重要,我愿意用一辈子去赎罪,来换取短暂的一日欢愉。”
珞珈抬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燕棠哥哥,我们只有今天,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那些不开心的事以后再想,今天我们就用尽全力去快乐,好不好?”
卫燕棠用力点头:“好。”
他收腿把珞珈圈起来,珞珈的腿原本就搭在他腿上,两人一挨近,她的腿自然而然就缠上了他的腰,卫燕棠再伸手搂住她,两个人便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
卫燕棠低头吻她,轻声说:“我会温柔的。”
珞珈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说:“别弄在里面。”
卫燕棠哑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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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出新月旅馆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夜空里。
是满月,月光洒在新月湖里,夜风吹过,波光粼粼。
珞珈和卫燕棠同坐一辆黄包车,回冯家去。
虽然他们很想在旅馆过夜,但为了不惹人生疑,只能回去。
当他们到家的时候,一日情人的游戏也就结束了。
卫燕棠握着珞珈的手,珞珈依偎着他,两个人和来时一样沉默着。
说什么都是多余,不如安静地吹吹风,晒晒月亮。
快到冯家的时候,珞珈坐直身体,把手抽出来。
卫燕棠说:“车夫,停车吧。”
黄包车停在街边,卫燕棠扶着珞珈下去,付了车钱,两个人沿街漫步,中间隔着微末的距离,手不经意地触碰,想牵却不能牵。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卫燕棠说,“如果今天不会结束就好了。”
珞珈低声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卫燕棠沉默片刻,说:“回京州以后,我可能要出国呆一段时间。”
珞珈顿了两秒,问:“还去F国吗?”
“去哪都行,只是不能呆在有你的地方。”卫燕棠声音低迷,“我怕……怕自己会忍不住。”
“燕棠哥哥,”珞珈说,“你和醉墨一起出国吧。”
卫燕棠沉默良久,没有回答。
珞珈说:“忘了我,和你喜欢的人开始新生活吧。”
卫燕棠问:“你会忘了我吗?”
珞珈不假思索地回答:“会。”
卫燕棠苦笑:“好,我也会努力忘记你。”
珞珈说:“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大概就能坦然面对彼此了吧。”
卫燕棠没有应答,他悄悄地握住了珞珈的手,十指相扣。
沉默地走到冯家门口,珞珈转身面对卫燕棠,笑着说:“今天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一天,谢谢你,燕棠哥哥。”
卫燕棠也笑着说:“今天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珞珈说:“晚安。”
卫燕棠弯腰吻上她的唇:“我爱你。”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虫鸣窸窣,隐约还有人声。
长夜终有尽头,故事也即将划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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