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天慈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她娘亲和干娘从雪山赶来,恩心自然就会好了。可现在看来,他们不敢冒险继续等他们了。
她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始终不敢用了把这扇门推开。脑子如同浆糊一样,找不出来一个好的方法。
月光照在天慈的脊背上,让她感受到更深更刺骨的冷意。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被人看了多久,这一步,她始终没有迈出去。
整整一夜,她像是惩罚自己似的,不敢闭眼睛,不敢入睡,时时刻刻竖着耳朵倾听外面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只虫子的叫声,一只鸟飞过的声音,都能让她整个人打个冷战。
终于熬到天亮,仲天慈用冷水擦干净满脸的泪水,揉揉红肿的眼睛,假装淡定的出现在恩心的房间。“哥,该吃早饭了。”
“恩赐有消息吗?”仲天祺胡子拉碴,脸都没抬,目光紧紧的凝聚在恩心的脸上。
“还没有。不过应该是已经到了雪山了。”天慈多嘴的解释一句,希望给他宽心。
看他这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真相,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说的。可不说,结果又能怎么样呢!“哥,有件事要和你说,你能出来吗?”
她忍着哭意,不想在恩心面前,把伤人的结果告诉他们。
“说吧,我听着。”
她咬住嘴唇,含着泪瞪一眼仲天祺,“你出来!”
他行尸走肉般的走到门口,看着她泪流满面,“说吧!”
“大夫说,恩心姐姐怀有身孕了,不过这孩子不能要,多留一天,她就多一天危险。”她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完,眼睁睁的看着仲天祺在自己面前倒下,一动不动。
“来人啊!”她慌忙的叫人把人抬到自己的床上,“哥,你醒醒。”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凉水,终于让仲天祺苏醒过来。“哥,你没事儿吧?”
脸上满是冰水,可却不及他内心的寒冷。“你刚刚说什么?”
她没有勇气把那么残忍的话再说一遍。
“哥,这也是无奈之举。”
好一个无奈之举!原来,他以为自己可以上天入地的本领,在生死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那是我的孩子。”他从床上跳下来,整个人差一点儿跪在地上。终于连滚带爬的来到恩心的床前,一只手颤抖的覆在她扁平的肚子上,“这里,是我们的孩子。”
眼眶通红的看着沉睡的人,“恩心,你醒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他近乎乞求的语气,让天慈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
“哥,你做个决定吧!”
仲天祺摇头,“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手里,别说他深爱恩心,就算不爱,也做不到。
这几天,天慈也见识到自己无所不能的兄长的人生困境。谁能想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真龙天子,居然就这么败给一条不及一米长的青蛇身上。
正午时分,老大夫提着药箱再次出现,“公主,不知道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天慈支支吾吾,“大夫,你说恩心姐姐这样子,最多能拖多久?”
“老夫也没办法确定,只是恩心公主这个毒,就算是等到了神医来解毒,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见得能保住。”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想承受皇上杀人般的眼神。
“我知道了。”
她接过大夫手里的草药,“这几天麻烦你了。明天再来吧。”她差点儿咬碎了一口玉牙。
大夫刚要走,仲天祺猛然抬头,“把小产的药留下吧!”眼神中的决绝一闪而过,快到没有人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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