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范先生给林冲介绍,他攀上的这人乃是张角座下十八天王之一的白山龙王。
白山龙王,本姓刘,单名一个“霸”,据说祖上是武帝流落在外得私生子,在黄巾匪之中一直以皇亲自居,和其他天王不对付,偏偏这白山龙王又掌控黄巾匪之中最精锐的一支队伍,是以那张角也不敢对他动手。
不过范先生所说,这刘霸不姓刘,本是西北天山地界十八路悍匪之首,本身也不是汉人而是胡人,后随黄巾军入主中原,自称刘霸,说是落魄皇亲,自己更自称天山龙王,其称霸之野心根本没有隐瞒。
可以说,如今长安地界黄巾军迟迟不出兵,一来是各路天王内斗不断,二来也是张角和龙王不合。
这一次,张角借皇后生日举办大宴,乃是有意化解和龙王矛盾,至于真是如此还说是这摆得是一场鸿门宴,范先生不知道。
白山龙王却真心化解和张角矛盾,是以当范先生说带着王枭人头来拜访时轻易得到白山龙王信任。
来到长安之时,天还没有暗,林冲随范先生直接来到龙王府邸,一路之上范先生和每一个人打招呼,林冲跟在范先生身后,气定神闲,他也想不明白,范先生如何在几天之内便得到这些人信任?
在一位旧王爷府邸家中,林冲见到了所谓“白山龙王”,他不像是高高在上的龙,更像是民间传说中的李逵,或者深山里的黑瞎子。
偏偏此时在龙王身边,却有一百灵鸟一般羞羞答答的女子,林冲见了那柔弱女子,怀疑白山龙王稍微用力会不会捏死她,实在是他们的外表差距太大了。
白山龙王见范先生回来,也不说话,径直上前打开紫檀木盒子,林冲神色紧张,生怕龙王会拿起头颅打量,若是提起头颅必然能够见到其中刀柄。
林冲多虑了,白山龙王只是看了一眼便盖好盒子道:“是王枭那混蛋没错了,当年在阳城时我见过他一面,拿了他的人头给张角,可化解我二人矛盾,他若是信任我,黄巾军上下一心则问鼎东都指日可待。”
顿了顿,这龙王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拍了拍林冲肩膀道:“范先生说,那王枭抢了你的妻女,你才杀了这混蛋反了汉匪,好样的,以后你就可以留在我们太平天军身边混了。”
何进将军称呼他们黄巾军,朝廷称呼他们黄巾匪,黄巾军则自称太平天军,来自天上为人间带来和平的军队。
言多必失,林冲只是淡淡道了声谢谢。
随后,白山龙王又单独摆宴席,宴席期间,有七个舞姬进门,外围六个舞姬各自穿珍珠短裙网靴,腰肢如柳声如黄鹂,中间一人紫色异域装扮,大腿小腿藕臂肚脐无不裸露,一双天蓝色眼睛,无人不心动。
范先生最是失态,见了七个舞姬之后便是茶水都忘记了去喝,全部倒在地上,那龙王双眼放光恨不得吃了七个舞姬。
唯独林冲不为所动,全身肌肉随着呼吸紧绷或者松弛,呼吸平稳正常,脑海之中回忆如何打开盒子如何拔刀如何行刺。
读书万卷自成文章,练功十年自成招式。
兵法有云,百战必胜非一日之功,一在于兵,兵精则战无不胜;二在于势,心中有所求付诸于刀剑,刀剑所指必有斩获;三在于勤,唯有勤加练习才能无所不胜。
一阵幽香扑来,林冲抬头,确是白山龙王身边的女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女子碰了一下林冲手腕。
林冲心神荡漾,脸上表情却丝毫不变,不明白对方耍得什么花样。
“小女子谢黄莺。”
谢黄莺?莫不是关东谢家才女,天下八大奇女之一号称书甲的谢黄莺?
她和白山龙王是什么关系?是被迫还是自愿?仅仅是一个名字林冲根本看不出她所思所想。
她眉目流转似乎是仰慕白山龙王,然而这柔弱的身子之内会不会有一颗钢铁一般的心?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舞毕,白山龙王道:“这七个舞姬是我在西域胡商手中劫掠,范先生觉得如何?”
“好,美若天仙我竟没想到世间有如此女子。”
“我打算把她们送给张角,两件礼物,王枭的头颅在于我的忠心,这七个女子则是为了得到张角信任。”
范先生道:“当前,咱们的大敌乃是汉匪,如今汉匪集中十万人反扑,唯有天王和张角联合才有胜算,我家天王说了,若是天王和张角能够暂时和解先灭汉匪军队,他日东都一灭,我家大王愿意推举天王为新皇。”
白山龙王点了点头,林冲早已经目瞪口呆,这范先生说谎是完全脸不红气不喘啊,感情这天王并不是真个愿意和张角和解,也是带着自己私心的?那么如今看来,张角的宴席也可能是摆了鸿门宴了。
按照张角杀害自己同乡的手段,他可能等不到拿下东都,在这一次宴席动手。
林冲必须把握机会出手。
在白山龙王府邸等大约一个时辰,林冲随范先生和白山龙王出发,自始至终白山龙王都没有怀疑林冲身份。
张角举办宴席地点在西城一家大家族祖宅,宅子里的男人在长安城破的一刻便被灭门,女人成为俘虏。
这宅子的第一个主人是张角一同乡名孙开,占领长安第二天,张角醉酒跑进了孙开老婆房间,第二天就下令杀了孙开霸占了孙开妻妾,这宅子自然而然落在张角手中。
这样的故事并不是秘密,整个黄巾匪都知道。
为什么宴会没有在东城旧皇宫举行?这更不是秘密,张角占领长安之后,大肆搜刮民女,美其名曰“寻找转世仙女”。
张角是玉皇大帝,美丽的女人便是转世的仙女,都需要侍奉玉皇大帝,那东都皇宫便是他收拢美人的后宫,莫说是男人,便是一只公狗都进不去。
围绕皇宫,时刻有三百弓箭手守护,这些弓箭手守护皇宫,便是有一只鸟飞过皇宫也必须射下来,张角之腐朽可怕如斯。
洛阳的皇亲国戚起码有太后压着,那一位垂帘听政的婆婆再怎么胡闹还知道什么是“礼仪”,在洛阳,张角是玉皇大帝,他开口就是天条,他的所作所为就是“礼仪”,完全没有什么存在可以压制张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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