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思虑片刻,直接朝着广元生药铺的方向折返回去,他既然决定了要离开,自然要将那老山参拿走。
那广元生药铺的掌柜见陆然去而复返,又直接付了银钱,心道这年轻人倒是不嫌麻烦,既然有钱何必来回折腾,不过这话他是没有说出口的。
陆然取了老山参,然后便匆匆忙忙的回了郡守府。
天虹宗被六大门派围攻,既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陆然了解不到的层面。
陆然之所以要回一趟郡守府,其实是想给苏流提个醒罢了。
他从大衍山出来之后,这一路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苏流了,这小子好歹也算帮了他,虽然是奉命护送他到南元郡,但一路上好歹没怎么亏待他。
相识一场,有些事情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
不过,这等巨变,不是他这等小人物能左右得了的,即便是苏流也不行,他不过一个筑基小修罢了,陆然主要是怕这苏流听了这等消息,会沉不住气,枉送了性命。
陆然一路上心思反转着。
进了二人居住的小院,才发觉不见了苏流的人影。
陆然到也不急,安心等待,如果今夜苏流没有回来,他明天一早该走还是要走。
南元郡守府,赵广的书房。
赵广手握狼毫,正在书桌上铺展开来的画纸上肆意挥墨。
这时,老仆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
赵广道:“事情办妥了?”
老仆道:“出了点意外。”
赵广抬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怎么回事?”
老仆:“那些人没动手!”
“哦?没动手?”赵广颇为意外。
“没错,那些散修本来已经准备出手了,只不过被一个姓付的道人解了围。”老仆道。
赵广看了一眼老仆,示意他说下去。
老仆将前前后后的原委说了一遍,赵广听后,才道:“那付道人是什么来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姓陆的小子。”
“老奴已经派人打听过了,是个生面孔,有人说那付道人好像是来自化魔海。”
“化魔海?”赵广眼中泛起一阵寒意。
“大人,如果那付道人真是来自化魔海,那这陆然的身份定然不一般。”老仆又道。
“需不需要把那个姓陆的小子暂时控制起来。然后撬开他的嘴。”老仆道。
赵广摇头,道:“暂时还不需要,那小子若真和化魔海有牵连,即便是我们把他控制住了,也不会有什么进展,静观其变便是。”
这时,从窗户外边飞来一只普普通通的灰色小雀,赵广上前,从小雀的脚上取下一个细小的竹筒,从里面取出了一份小纸条。
片刻后,赵广一脸阴沉,来回走动在书房里。
他的手掌中捏着的那张细短的纸条,被他攥紧的拳头,完整的捏在了掌心中。
“大人?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老仆见赵广面色不对,要知道自从他跟了赵广,还从未见过赵广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赵广一字一句的说道:“天虹宗完了!”
“天虹宗完了?”老仆一字一句的咀嚼,然后脸色同样大变。
“大人,天虹宗?”老仆显然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赵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老仆,老仆看后,眼中骇然。
“六大宗门围攻天虹宗?怎么会这样?”老仆讶然。
赵广道:“我也想知道,柳宗主堂堂金丹期大圆满的顶尖高手,当场战死,七大长老死了五个,二代三代弟子更是死伤无数,除去那些外出的弟子逃过一劫,天虹宗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一个活口。”
“到底是为什么!”老仆想不通。
别说老仆想不通,就是赵广也想不通,天虹宗在大陈修真界的七大宗门中虽然不是综合实力最高的,但排个第二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七大宗门互有隔阂,像这种六个宗门联手灭一个宗门的事情,是近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大事,除去三百年前,魔云宗被七大派联手攻破山门的那次,修行界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灭门惨案了。
赵广不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是天虹宗弟子,若六大宗门真的要灭尽天虹宗的话,那他岂不是也在其中?
赵广急忙道:“老严,你赶紧派人去查探消息,这等大事,先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若真是六大宗门联手做的,那咱们可得早做准备。”
老仆本名唤作严宽,跟在赵广身边多年,是赵广的绝对心腹。
严宽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赵广施法,他要给南离王宋伤递个信儿。
看着云雀飞了出去,赵广的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子夜时分,陆然终于等到了苏流。
苏流见陆然蹲坐在门槛上,颇为意外的说道:“怎么还不睡?”
陆然起身,借着月光,看了看苏流,发现他的表情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看来他还没有得知天虹宗传来的消息。
这倒是让陆然有些为难,是说,还是不说?
苏流见陆然直愣愣的看着他,却半晌不说话,施然道:“你有事?”
陆然摇头,道:“算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两句话。”
苏流觉得今夜的陆然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
“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是不是修炼上出了什么问题?”苏流道。
陆然闻言,心中更添几分踌躇,顿了顿,才咧嘴一笑,道:“小苏子,你说今天晚上的月亮圆不圆?”
苏流抬头,圆月正悬夜空,群星闪烁。
陆然也抬起了头,道:“小苏子,我给你吟首词如何?”
苏流撇撇嘴,双手环抱在胸前。
“且吟来听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苏流眼神中透着好奇,不禁呢喃。
“这是你写的?”苏流道。
“不是,是我家乡的一个大词人作的。”陆然摇头。
“倒真是首好词,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苏流道。
“小地方,说了估计你也不知道。”陆然道。
苏流:“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陆然:“天降灵石一点仙,绛城,听过没?”
苏流摇头,道:“还真没听过,不是大陈的地界吧。”
陆然心道,你听过就怪了。
陆然拍了拍苏流的肩膀,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终究是摇头,
该来的总是会来,不管是凡人也好,修士也罢,总得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成长起来!总得学会独自前行!
于是,陆然负手,独自回了屋。
弄的苏流一头雾水,直以为陆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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