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手中刀光一闪,森然杀气倾斜而出。
在这股磅礴杀气下,郭靖双目血红,但身体却僵硬在了那里。
他就算得了全真教的传承,又有江南七怪十数年的教导,但身上那点武功跟刘瑾得到吴迪传授的武功相比仍是不值一哂。
别的不说,只吴迪随手劈出的一刀,常人看了便能刀法大进,更何况刘瑾日夜跟在吴迪身边,受吴迪刀势渲染,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刀道宗师。
刘瑾出的刀,又岂是年纪尚轻的郭靖能挡得住的?
“死来!”
刘瑾目中杀气闪动,这一刀正朝着郭靖脖颈挥出。
以他这一刀的速度,足以在郭靖都感受不到痛苦的时候就将郭靖斩首。
……
啪。
在树林之中,身着龙袍的吴迪面色漠然,正瞧着自己面前放着的一方棋坪。
在他对面,坐着的竟赫然是之前被擒住又入了赤党的洪七公。
两人五感敏锐,对不远处杏子林中发生的杀戮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洪七公面色纠结地落下一子,正要向吴迪求情,让他饶郭靖这个敦实憨厚的年轻人一命。
吴迪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的笑了,啪的落下一子。
“你的老朋友来了,郭靖迟早是他的女婿,这条命自然是保住了。”
洪七公目中露出诧异之色,还未骡子,远处便骤然间传出一阵清幽的箫声。
吴迪微微眯了眯眼睛,拈起棋子随手落下,悠然地打着拍子。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倒是要好好听听他的碧海潮生曲。”
……
呜。
杏子林中,武林中人正跟厂卫厮杀成一团。
饶是他们都是武林中的成名高手,又是三五成群地跟一个厂卫战斗,却也渐渐在厂卫凌厉的刀法之下有些招架不住,渐渐被压在下风。
而此时,一阵清幽的箫声却从数里外传来。
这声音初听时只觉得细微清幽,但不过片刻,便在耳中化作一片澎湃的海潮之声。
明月,春风,碧海,浪涛。
一曲箫声,竟让人有置身东海边上,面对万顷碧波的震撼之感。
轰隆。
瞬息之间,众人眼前仿佛见到了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景象。
雄厚的内力从那箫声中散发出来,震撼人心,杏子林中地上无数染血的杏花竟都被这箫声震起,随着箫声飞舞起来!
此曲名——碧海潮生曲,乃是黄药师在爱妻去世后日夜面对东海波涛,才在偶然中创出,几乎近于天籁!
当年华山论剑之时,黄药师若是已经得了这碧海潮生曲,怕是都能与王重阳争这中神通的位置!
而在后世,在郭靖率领众人死守襄阳之时,黄药师也曾以碧海潮生曲震慑蒙古大军一瞬,给了郭靖等人以喘息之机,足以证明此曲威力。
此时黄药师一手按着玉萧,一手牵着黄蓉,在杏树梢头飞掠。
他看似闲庭信步,却每一瞬都掠出数丈开外,如同一缕青烟向着这里飘来。
随着他的到来,碧海潮生曲在众人耳边也越发清晰起来,惊涛澎湃的曲声从众人耳中飘入,竟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体内的内力运转开始变得晦涩起来。
如同全真七子这般修为深厚,内力精深的还好一些,虽仍然受一些影响,却还不至于影响战力。
但那些内力根基不够稳固的武林中人,在这曲声之下就觉得内力开始左右乱窜,调用起来比之前困难倍许,还得分出不少精力去镇压乱窜的内力。
厂卫的内力大多是靠着龙血和皇宫大内的速成功法催生出来,虽然诡异,但绝对算不得根基扎实,在碧海潮生曲之下战力有明显下降,不得不向后退出一些,以调理体内的内力。
而武林中人也终于能借着这个机会稍稍喘息一瞬了。
黄药师一曲未毕,杏子林中的杀戮就因为他这一曲而出现了短暂的停息。
呜呜。
呜呜。
黄药师手中玉萧的箫声渐渐到达终末,他终于带着黄蓉,又回到了这片杏子林之中。
他一身青袍,立在杏树梢头,冷冷地瞧着下方的众人,尤其是看着郭靖,目中透露出一丝冷光和深深的无奈。
在他身旁,黄蓉的脖颈上还有一道血痕,血珠还从中在不断渗出来。
她眼眶通红,瞧着郭靖的样子便呜咽起来。
“靖哥哥!”
郭靖看到黄蓉回来,又惊又喜,然后忽然色变。
“蓉儿,你回来干什么?”
“快走!你快走!”
“别管我!你快走!”
他对黄药师拱手求道:“黄岛主,我求求你,你快带蓉儿走!”
黄蓉面上泛起一丝温婉的笑容。
“靖哥哥,爹爹不会带我走的。”
“我是以死相逼,求爹爹带我回来的。”
她看着郭靖,眉眼中噙着温柔。
“蓉儿这一辈子,除了爹爹就再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今日就是要死,蓉儿也要跟靖哥哥你死在一起。”
她转过头来,看着黄药师,眼泪簌簌流下,深深向着黄药师一拜:“爹,女儿不孝。”
“您……”
“您快走,日后没有蓉儿跟在旁边,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黄药师轻轻叹息了一声,揉了揉黄蓉的脑袋。
“傻孩子,我既然带了你回来,自然是也要留下来的。”
他心中酸涩不已。
“衡儿,咱们的女儿终究是长大了,不服咱们的管教了……”
“也好,也好,女儿也终于是有喜欢的人了,是个瞧起来就木木的傻子。我很不喜欢他,却也没办法了。”
“多少年了,今日我也终于不用再苦苦熬着,总算是能去见你了。”
他带着黄蓉从树上跃下,轻轻一推,将黄蓉推向郭靖那边,然后冷冷地瞪了郭靖一眼。
“小子,保护好蓉儿。”
“她若是被人伤了一根汗毛,我就拿你是问。”
说罢,黄药师将心中的眷恋不舍尽数斩掉,一身青袍无风自动,右手玉萧挥舞,指向刘瑾等等厂卫。
“东海,桃花岛,黄药师。”
“两厂阉人,受死。”
啪,啪,啪。
后面的杏子林中,吴迪与洪七公对弈,黑白交织的棋子在棋坪上纵横交错,厮杀的直教人眼花缭乱。
刘瑾则是握紧了手中长刀,脚步轻轻移动,绕着黄药师缓缓走着圈子。
啪!
吴迪一枚白子落下。
刘瑾目光一凝,骤然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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