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木柴,牵着安格斯的雷恩走进了小镇。
此时天色虽暗,但镇子内却热闹非凡。
之前不断传来的震动和巨响让镇子里的人误以为是发生了地震,全都从家里跑了出来。
但好在这么长时间过去,绪也都渐渐平复。
大部分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房间,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顺势就在镇子内溜达起来,跟熟识的人吹吹牛逼。
雷恩带着安格斯在道路上四处闲逛,将整个小镇的地形记在心里。
小镇整体来说就像是一个弱化版的克莱城,不论是房屋,人口,城墙,卫兵,一切所能看到的都和克莱城差上一个档次。
不过有一个地方却不一样,那就是汇聚大部分外来商队的那条街道。
那里盖的房子和克莱城中心地带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甚至还有所超越,就算天已经黑了,行人马车依旧是络绎不绝,更有灯红酒绿的歌舞之声从中隐隐传出。
雷恩在附近找了个边角地方,将身上的木柴放在地上,对着一直跟着的安格斯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附近打探些消息,还有,要是有人买木柴的话你就直接卖了。”
“阿秋,我知道了,不过可要快一点,现在这一身可是难死受了!”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的安格斯用满是泥巴的衣袖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抱怨道。
“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
雷恩摸了摸安格斯的脑袋,几个窜步之间就混进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走的真快,希望雷恩大哥能快点回来,这天可真冷!”
看着雷恩离开的背影,安格斯缩着肩膀低声叨咕,坐在木柴上面。
短短两天,他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原先的他虽说不上有着洁癖,但也无法忍受身上有着明显的污渍。
而现在,别说污渍了,浑身裹着泥巴他都感觉无所谓,他感觉自己已经成长了,已经可以当个大人来看。
不过,既然已经算是大人了,是不是应该帮着做点什么?
安格斯犹豫一阵,看看道路上的人群,又低头看看身下的木柴,神色一坚。
别的他做不了,但卖卖柴火还是不成问题的。
虽然感觉有些丢面子,但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而且听刚才雷恩大哥的语气,好像也是期待他能将木柴给卖出去的样子,或许是钱不够了也说不定。
早知道他就将自己藏得零用钱全都带着好了,那样的话想来也不用连这点卖木柴的钱都在意。
不过,既然决定要卖,定价多少合适?
一个金币?
会不会太少了点。
不过记得听哈维大叔以前说过,制作非常精致的蛋糕好像才只花了几十个银币的样子。
往常和朋友出去玩时看上的东西也都只是用铜币和银币在进行交易。
那么,价格或许还定高了?
从来就没有钱这个概念的子爵府大少爷用力晃了晃脑袋,决定先卖着试试看,等到不行在减价就是。
下定了决心的安格斯大声叫卖了起来,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边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穿着一身非常帅气前卫的夹克外套。
此时他刚刚从一家歌舞会所走出,看着前方拐角处汇聚的人群,忍不住问向身边的护卫。
被询问的护卫其中一个过去打探,很快,得到消息的护卫回来禀告道:“是有一个跟少爷差不多大的卖柴人正在以一个金币的价格售卖木柴,吸引了不少人。”
“跟我差不多大的卖柴人,还售卖一个金币。”少年自语一句,抬头道:“卖的可是贵重木材?”
他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可能。
“不。”护卫面色有些古怪的道:“就是最普通的木柴。”
“有趣!”听到了这个出乎预料回答的少年眼神亮了起来,向着人群汇聚出走去。
这种有趣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放过,到时将这次的经历说给安格斯和西娅两人,一定能引来他们的羡慕吧!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走吧走吧,这个孩子绝对是想钱想疯了!一捆只值五个铜板的木柴,竟然敢卖到一个金币的价格上!”汇聚的人群中,一人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谁说的不是,还以为是什么稀有的木头,让人白高兴一场。”另一个像是商人的中年男性也是叹了口气,转身走掉。
“也不能这么说吗,说不定人家就是想要用这种超高的价格来引人注意,之后在迅速降价来将木柴卖出去,你们想想,原先说是一个金币的木柴最后五个铜币就买了下来,是不是感觉要舒服许多。”另有一人调笑着说道,还故意对着安格斯竖起个大拇指,一脸崇拜的样子。
围观的人群看后发出一阵哄笑,被气急的安格斯张嘴就要反驳,却不想突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更让他绝望的是,伴随着喷嚏,鼻涕也从鼻孔中冒了出来,弄了个大花脸。
这让本来就在笑的众人笑的更加大声,三三两两的开始各自离去的时候,嘴中还继续在说着这件事。
可以预想得到,在这个常年都碰不到一件有趣事的时代,这个话题足以让他们再酒桌上聊一个月也不会嫌腻。
在围观的众人都消失之后,一双不大的凶兽皮靴出现在低头沮丧的安格斯眼中,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句疑惑的问话。
“你是,安格斯?”
“亚尔曼!”
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安格斯猛地抬头,眼神激动。
在所有亲人朋友都不知还能否在见面的情况下,碰到了自己最好的玩伴,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一件事。
“真的是你!!!”
亚尔曼·马卡斯,也就是之前跟着雷恩送粮的三个小鬼中的另一个,此时瞪圆了眼珠。
“你怎么会……你们现在将这附近控制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过来!”
正要询问的亚尔曼突然住嘴,将身后的护卫支使开后,才焦急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很难想象,不过才两三天没见,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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