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边飞到北边一共两日。
各处似乎都不太平,有些地方的甚至凝起了漆黑的乌云,像是大火烧起来的硝烟形成的。
在机上亚亚和小白都获得了进入海恩的核准。
排行榜前十想去母星大部分地方都能畅通无阻,这是实力带来的特权。
飞机则要降落在海恩城外。
此时已是黄昏。
亚亚寻找着能停机的地方,高度不断降低,处于滑行状态前林可人已看到好些人接近了飞机。
这些人看上去是要劫机的。
在失去秩序的地方,积分已然无用,物资才是最重要的。
秩序在混乱当中失去了作用,只有时间才能让它慢慢恢复。
林可人在飞机彻底停下前就从舱门往下跳。
她能看到海恩,如今离海恩只有一步之遥,她无法再等待下去。
林可人的手搭在刀柄上,那些人似乎以为她是来打架的,一个个都做好了迎战的姿势。
“我没有和你们闲话的心情。”她说道:“你们要做什么?飞机要的话就拿去,路给我让开。”
“哟,原来是女的混血。”几人猥琐地笑道:“陪哥几个玩玩儿呗。”
此时飞机停下,亚亚也从机舱里走出来,朝林可人的方向跑来。
“啊,不仅是女人。”林可人回道,忍不住握上了刀柄:“还是要把你们斩成两截的女人。”
亚亚还没来得及阻止,林可人手中的刀已然出鞘。
她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必须要发泄出来才得以继续前行。
在同香肠一般被切开,要找回自己另一半身体的混血的哭嚎声中,于仿佛是世界最后一抹夕阳的掩映之下,她和亚亚走向海恩。
以外人身份进海恩是第一次。
她以不想暴露身份为理由,穿着斗篷做了全面检查。
如今海恩的管理也松散了起来,不用一个星期,一个小时后她就走在了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上。
这种感觉恍若隔世。
“现在去哪?”亚亚问道。
林可人道:“对,但我身上有味道,不适合伏击,所以你先潜入。有消息后通知我。”
在这几天,林可人想通了一件事。
或许景威和舟元祎的合作并不是刚刚才开始,而是从景威对以诺下手时,两人就有了联系。
景威是为了实验,舟元祎则是为了把舟赓安从原有的位置上拉下来,而裴景琅所在的此情一方则是病毒的提供方。
并不清楚后两者有没有联系,但在这强大的势力之下,若是舟言继续为人类而战,胜利的机会或许会非常渺茫。
舟元祎的住处在山上。
离林可人住了十年的地方很近。
她和亚亚坐缆车上了山,亚亚先行潜入,探查景威在不在。
此时林可人可以冒险。
她能去见舟言,把她杀死李裕文的实情告诉他,但若舟言不信,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思索再三,她躲进了山旁的树丛,等待亚亚的联系。
这几日的天气都不大好,从北至南全是一片阴云,路上飞机还遇到了一次暴雨。
雨水能混淆嗅觉,反而更好。
林可人坐在树丛中等了几个小时,亚亚都没有联系她,而雨已经落了下来。
那么一种可能,就是亚亚出事了。
她的系统设定让她不能自杀,那么可能是有人制服了她。这点其实也不大可能,她说她迄今为止和无数人交过手,只有身为纯血的林可人有打得过她的实力。
是离开改变计划,还是继续去呢?
想都不用想,她朝舟元祎的住宅跑去了。
明明已学到了贸然闯入会掉进陷阱里的教训,林可人还是无法控制住,仿佛是受了本能的趋势,必须要一探究竟。
雨中的别墅陷入阴沉的幕布中,她手上拿着一把刀,另一只手按住腰上的刀柄,背后还背着一把。
她飞快地绕到别墅后方,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斗篷的帽子摘了下来,落在耳前的头发被别到了耳后。
订的刀到达手中的那一天,她用刀第一个斩断的就是她的头发。
一头及腰的长发一下齐齐落在地上,只到肩上方的位置。
她第一次到海恩来时头发就是这样短,在之后十年不断流长,起因不过是李裕文的一句“你留长发好看”。
之后自然留了起来,如今则忽然恍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留长发的必要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短发打理起来方便。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林可人的眼睛沉了下去。
舟元祎住宅旁的警卫倒是多,几乎重重围住,她于黑夜中抓住一块石头,用力把它扔到远处。
“什么声音?”警卫看了过去,她又扔了一把,那石头顺着坡道往下滚落。
警卫走了过去,林可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过围墙,于黑夜中不过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影子。
“有人?!”远处的一个警卫小跑了过来,那个去找石头的警卫正好回来了。
“没人,是你的错觉。”他对同伴说道:“你回自己位置站着吧,别被发现下雨天偷懒。”
“谁偷懒了。”那人笑道,将视线从同伴身上移开。
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味道,非常浓烈香甜,只有混血才能闻到的味道。
林可人的心脏怦怦直跳。
别墅后没有花园,一片平坦,好些人在巡逻。
她再三确认,亚亚依旧没有联系。
躲在灌木里,林可人计算着。
一共有两批警卫,每三十秒路过一批,绰绰有余。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抓住间隙冲向别墅,踩着窗台飞快往上,到了一间有窗台的房间,推开窗台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刚走进,林可人就知道不对劲。
下一瞬间,她的嘴巴就被捂住了,手也被反拉到背后,几乎被整个儿锢在怀里。
“安静,我不会害你。”低沉的声音吹过耳边、滑上发寒的脊背,起了一阵酥麻。
把她锢在怀的人比她高了一个头,静默中能听到来人的呼吸,有些沉重。
而这人身上的气味,她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有着和她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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