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清洁手记

    
    吃完早餐后，林可人让古斯塔夫带她去职业咨询中心。
    “你不先去看动物吗？”古斯塔夫问道：“或者参观一下这里。”
    动物她也想看，也想参观。
    “那就先参观吧。”林可人说道。
    她拒绝乘坐飞行车，而是以住处为七点走到附近的商业中心。
    比起从前她走过地方，此处极其平和，路过别人家门口能看到院子里栽种的花朵，还有窗台上摆放着的盆栽，有些房子上还有爬山虎。
    这里真的非常安静，安静到她甚至有些不能适应。
    她清楚这种症状，当年她刚从深山中到海恩时也有相似的感觉。
    医生将种种不适应的表现诊断为创伤性后遗症，恐怕如今也是一样。
    虽然李裕文已经远去，她胸口被割裂开的伤口却还没愈合，那遥远和近在咫尺的记忆折磨着她，让她还不能释怀。
    从住处走到商业中心花了半小时，莉迪亚抱怨着开飞行车只要几分钟，她不懂林可人为什么要这样走。
    “这样更真实。”林可人回道：“脚踩在地上的感觉是真实的，我才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莉迪亚一直生活在新星，也对母星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林可人古怪。
    “我明白。”古斯塔夫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光看着是无法了解的。”
    林可人在两人陪同下到了商场。
    古斯塔夫在莉迪亚的建议下给林可人准备了很多裙子，她却穿着女式的西装。古斯塔夫似乎什么都会，替她稍微修剪了一下被刀随手割断的短发，显得清爽。
    她瘦了不少，至少从镜中看是如此，但也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明亮。虽说那火焰被扑灭了大半，但抬眼间依旧水波流转。
    林可人努力将自己的一部分痛苦隔离开，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希望这能让自己的胸口不那么闷。
    她与古斯塔夫和莉迪亚并行在街道上，不时见人往这边看，那打量的眼神并不是无意的，他们的确在看着她。
    一对父女从她面前走过，女儿被父亲拉着，即使走过她身旁还回头看她，就好像她是外星人一般。
    古斯塔夫注意到，让林可人不要在意。
    “他们真的认识我......？”她问道。
    “所以我说过了。你是名人。”古斯塔夫道。
    林可人正思考着，从身后传来一个男声：“打扰了。”
    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位父亲，他的女儿笑眯眯地看着，手上拿着一只笔和签名版：“姐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不好意思，”这位父亲表情严肃，“她一直很喜欢你。”
    “......”林可人犹豫着拿过签名版，看向女孩：“你叫什么？”
    “洛儿。”女孩眼中好像有星星。
    林可人只能签下自己的名字，写上：给洛儿。
    女孩将签名板抱在怀中，看上去开心极了，她的父亲却并不是那么高兴。
    “我没和她说后来发生的事情，”这位父亲看着林可人，严肃地问道，“报道上说你杀死了李裕文，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