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将林乔放在了床上,单膝跪在地上,替林乔脱去了鞋袜,最后还伸手替她宽衣,林乔瞪眼看着他,冷漠至极,可李墨毫不在意,他笑着说:“睡吧,如果你需要陪睡,我也可以的。”
“滚!”林乔怒骂一句,翻身上了床,掀开被子,背对着李墨躺了下来。
李墨站起身来,自顾宽衣解带,随即钻进了林乔的被窝里去,从身后抱住了她,林乔身体一僵,忙得转身过来,推开李墨,怒骂道:“你干什么?谁让你睡这里了?”
李墨眨了眨眼睛,无赖到底:“在下是副岛主寻来伺候岛主大人您的,副岛主的命令,在下不敢不听。”
“你——”林乔气急,抓起枕头就往李墨身上砸去,她骂道:“我真的没有再开玩笑,你滚,滚啊,我不想再看见你,我不想再看见你。”
李墨黯然翻身下床,往床边的地上就是一躺,他说:“那你睡吧,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你别生气,也别哭,我知道错了。”
林乔抹着泪,心里酸涩又气愤,多年前的伤害,难道现在一句话,就能让她消气吗?她林乔又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林乔在床上睡下了,很多事情,她很久都没有想过了,现在止不住的从心里的深处冒出来,那些事情,仿佛还发生在昨日。
他说,他同姜宛画并无夫妻之实,他说他同姜宛画的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她的安全,不得已而为之。
可她早已决定,这辈子同李墨再无瓜葛了,林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她就太累了,一觉睡了过去,半夜被海风吹醒了,她睡眼朦胧地起来关窗户,一下脚,踩到了个人,她才恍然想起,李墨还在地板上躺着呢,地板是大理石的,夜里冰凉,屋里还那么大的风。
下意识地,她就关心起了李墨,伸手将床上的被子扯了下来,给李墨盖上了,她坐在地上,叹气了一声,说是忘记了,忘记了,其实没忘吧!伤一直被她藏在心底的深处,从来不肯直面,或许十多年的时间,会让它蒙上一层垢,再也无法清洗干净。
可突然李墨冒出来,说了那么一通话,她的心又活络起来了。
忽的,她的腰上多了一只手,用力将她一带,她扑倒在了李墨的身上,“你没睡?”
“身边有佳人,如何能睡着了,”李墨的话里带了一丝笑意,他自然地亲了亲林乔的额头,说:“世事无常,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可我想把余生的时间,都与你一起度过。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那时的自己怎么如此不争气。若是你不能消气,以后你怎么折腾我都行。
可是乔儿,我李墨有生以来,只爱过你,也只有过你,一直到现在,我还是爱你如初。如果你对我还有爱,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们和好,好吗?”
林乔沉默良久,才说:“跟我讲讲,你这些年的生活吧。”
夜色中,两人依偎在一起,李墨用低沉地声音,讲述着他这些年的遭遇。
从拒绝同姜宛画的婚事,拒绝为淮南王办事,被囚禁在安定侯府中,直到顾临之将他解救出来,两人一起逃去了大杨的军队中,同当今圣上接上了头。
他就一直留在大杨皇帝的身边做事,一步步往上爬,如今已然是大杨朝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夫人的兄长不是丞相吗?”
“嗯,是啊,只是年纪大了,就退下来了,”
林乔又问:“那姜宛画现在呢?”
“大杨的军队包围晋城时,一把火烧了安定侯府,就死在里面了。”李墨说。
“火烧?你们是正规的军队,应该不会……”
“我故意叫人放的火,”李墨苦笑道:“我李墨不是圣人,我恨这个安定侯府,不管是人、还是宅子,我都恨,因为他们夺走了我最亲、最爱的人,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气。况且我也没逼他们在府中,出来的都活了,没出来的,都死在里面了,二房的人,死了二夫人,姜宛画、还有姜文瑾,其他的人,都还活着。”
“那大夫人他们?”
“你放心,他们没事,早就在暗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晋城,”李墨说:“姜老夫人在叛乱中,得了急病去了。虽然叛乱这件事同安定侯没关系,但姜文瑾终究是他的儿子,如今他被贬成了平民,大夫人同他和离了,回了柳家。”
“姜文轩呢?”林乔不得不问道这位曾经的友人。
“在长安的一座别苑里,毕竟是前任丞相的外甥,柳家一直忠心耿耿,两个儿子一文一武的在朝廷任职,皇上不会动他。”
林乔动了动,将头埋在李墨的胸前,她说:“可是顾临之真的背叛我了,他抢走了我的东西。”
李墨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背叛你,不过是淮南王识破了你的身份,你窝藏了临之这个朝廷钦犯,淮南王拿这事威胁他,他也不得不从。”
“这么看来,我离开还是好事了。”
李墨叹息,双臂收紧了下,“我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你离开了安全了,可是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傻瓜,”林乔主动在李墨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如蜻蜓点水,带给李墨的冲击却是极大的,他声音颤抖着:“你原谅我了吗?”
林乔声音里有点娇羞,她说:“我都早说过了,我早就原谅你了,看在你长得英俊的份上,本岛主就打算招你为夫。”
……
第二日,副岛主迫不及待地将岛主已经有了夫君的消息,传播到了海岛上的各处,岛民们欢欣鼓舞,直接开启了狂欢盛宴,恭祝他们的岛主终于嫁出去了。
岛主的住宅,也在举行一场宴会,庆祝岛主脱单,小岛主有了爹。
前后奔波的副岛主荀达,被岛主叫人抓了过来,兴师问罪。
“荀达,看把你给能的,你把人送我房间里,我忍了,你现在还竟敢将此事广而告之,你这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是吧?”
荀达的尾巴确实翘到天上去了,“岛主,您看您这不是挺满意吗?李公子多不错啊,玉树临风,年纪也不大,才华横溢,同您站到一块多般配?您就还有什么不满的,现在还有什么要责备我的地方,看我多慧眼识珠,竟然将这意中人给岛主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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