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出了卧房,来到了客房里面,在油灯的光芒下,我看到师父的脸色显得有几分难看,而唐松则一脸狐疑,
屋外风铃的声音越响越急促,感觉像是有人直接把它拿在手里摇一般,
师父曾告诉我,来这里必须要经过八卦林才行,从其他地方来,断然不可能找到这里,而那八卦林能挡住的不仅仅是活人,就算是不干净的东西,也望而却步,
“这风铃已经几十年没有响过了,果然还是被别人找到了,”茅师父面色正然说,
唐松问道:“难道那八卦林被人破了吗,”
师父脸色有些发白地说:“不要管这些了,唐松,君宁,你们两个赶紧躲到后面的苞米地,我若不叫你们,那么无论如何,今晚都不要出来,”
说着他推了推唐松,让他赶紧带我从后门出去,
我说:“师父,不管是什么东西找上门来,我们都要留下帮你的忙,”
“不行,你们快走,我一把老骨头了,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但是你们还年轻,快点,走啊,晚了就怕来不及了,”茅师父很急切地说,
他那么高深的修为,此刻都变得如此紧张,不知道来者到底是何物,
唐松犹豫了下,说:“师父,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啊,”
茅师父突然很愤怒地说:“你们两个孽徒,敢不听师父的话吗,你们藏起来,不管来的是什么,为师未必就真会必死无疑,如果你们要是不赶紧走,我马上就死在你们面前,”
他话音未落,就从轮椅里面抽出了一把剪土烟的剪刀来,指着自己的喉咙,
见此情形,我急忙给他跪了下来,哀求道:“师父,求你跟我们一起躲起来好不好,我们不想你有事儿,”
茅师父动容道:“君宁,你快带二师兄走,等这事儿过去之后,你们再出来接我,快啊,”
见我们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师父他突然将用剪刀刀剑,扎在了他干瘦的脖颈上,
唐松急忙伸手,很伤心地说:“师父,你别这样,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吗,”
“不,二师兄,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师父,”我差不多快哭出来,
我很是不解,不就是风铃响了嘛,不就是八卦林可能被人破了嘛,师父为何要如临大敌般的,赶我们去躲起来,
唐松猛地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拖着我就往后门而去,
他边拖着我走,边说:“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不能辜负他的培养,君宁,别再反抗了行不,我们赶紧躲起来,”
唐松的力气比我大很多,很快就将我拖出了后门,我也不再反抗他,满心担忧地和他跑过去,躲进了山头上的苞米地里面,
就在这时,屋子周围突然刮起了风,吹得院子外面的树木呼呼作响,我暗想要不要给岳宁超打电话,但是师父既然都让我和唐松躲着了,让岳宁超来,他面临的结果可能也和我们是一样,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还是给他打了,
岳宁超在电话里面焦急地说:“你们居然不帮师父,还躲起来,我真不晓得该怎么说你们了,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
唐松很郁闷地说:“哎,你疯了,打电话给岳宁超干嘛,他来也帮不上师父,”
我说:“至少让他知道这件事啊,再说等他赶来这里,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之后吧,”
说话间,借着黯淡的月色,我看见起码不少于二十来人的队伍,披麻戴孝地进了院子,队伍中间,有人抬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们离得有段距离,看得不是很清楚,
那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是长条形,我想很可能是副棺材,我在脑子里面快速回忆这半年来学过的东西,想弄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我想到,这情形和古书中所说的阴人葬很像,我轻声朝唐松问道:“这是不是阴人葬,”
唐松怔声说:“是,正是阴人葬,”
我因为经验还不足,开始只是隐约感觉眼前的阵势有几分像,得到唐松的肯定回答之后,我不禁觉得头皮发凉,一阵悚然之感油然而生,
阴人葬,顾名思义就是鬼来给人下葬,活人葬死去之人,阴人葬的就不是死人那么简单了,那些阴人停在了院子里面,没有继续往屋里走,
见此情形,我不禁觉得万分奇怪,若单单遭遇阴人葬的话,以茅师父的修为,不可能会感到担忧,更不应该要我们躲起来才对,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些人抬着的黑乎乎的东西之上,突然出现了个人,那人一袭黑衣,站在黑东西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些什么,
“咦,茅……凤麟,找了你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你就躲在这里,哈哈……”那人的声音像是从瓦缸里面传出来一般,听着很沉闷,
接着便传来了我师父的声音,只听得师父说:“莫瞎子,没想到果然是你啊,”
听闻茅师父的话语,我不由得一怔,那黑衣人是莫瞎子,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眼前的这个是莫瞎子的阴魂不成,
我师父话音一落,那黑衣人很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八卦林,能破掉它的人,除了毛天明和我之外,便只有你了,”
莫瞎子阴狠地说:“单凭这个你就断定是我,”
茅师父冷笑道:“另外,龙井边那民房里面的鬼符文出卖了你,当年师父就是担心你学秘术的心机不纯,故意将错误的鬼符文传授给你,看到收魂罐上的鬼符文时,我就对你有几分怀疑,真没想到,你都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是如此歹毒,”
莫瞎子很不屑地说:“被你发现又能如何,少废话,那娃儿在哪里,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如此好的通灵体,你休想阻止我,”
“哼,想暗中取走那孩子的魂,你以为能这么容易得逞么,他是我徒弟,想拿走他的魂,你得先过我这关,”茅师父冷哼道,
莫瞎子哈哈大笑起来,厉声道:“茅凤麟,你要是双腿能动,或许我还会怕了你,四十年前,那场浩劫不但没能镇住的心高气傲的本性,反倒助长了你的无知啊,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敢跟我作对,”
茅师父说:“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有本事你倒是出手啊,”
我师父的话音刚落,莫瞎子袖子一挥,便看见一条鳞光闪闪的蛇从他袖子里面飞了出来,
那蛇飞出袖之后,就快速朝着堂屋飞去,很显然,师父他老人家此刻正坐在堂屋处,见此状况,我冷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突然我看见一团阴火,从堂屋里面刷地飞了出来,打在了那蛇的头上,它只是缩了缩头,阴火便熄灭了,旋即,那蛇不退反进,疾飞而进堂屋之中,我们躲在房子侧面,只能看到它飞了进去,之后就看不见屋内的情形了,
蛇入屋的瞬间,只听得师父厉喝道:“孽障,待我灭了你的威风,”
我已经惊得流出了汗来,唐松则直直地盯着屋子那里,
就在我为师父的安危感到万分担忧之时,忽见那蛇拖着燃烧的尾巴,从堂屋里面飞了出来,
“莫瞎子,你这千蛇冢里面养的鬼蛇,也不咋地啊,”茅师父说,
见自己施放的蛇被打了回来,莫瞎子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旋即他佯装若无其事地说:“茅凤麟,这只是道开胃菜,好戏还在后面呢,”
话音一落,他的嘴里就忽地诵起了咒语,旋即,几道符纸出他手后,停在院子里面的那些人,开始幽怨地吼叫起来,听得让人悚然万分,
一时之间,院子里面怨声盖过了风声,那些阴人,飞快地朝更阳坎上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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